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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怪笑令費倫生出一種捅人的**,就是把發出笑聲之人捅上十七八刀那種,可想而知,桀桀怪笑的嘲諷屬性有多麼高。
費倫躡手躡腳,潛至旋梯旁,探頭朝內望去。因為塞比斯修煉精神類邪功的關係,他沒敢動用模糊感知,怕打草驚蛇,更怕多費手腳。
說到底,在輪迴空間中待久了,費倫連殺人都變得很功利,能夠直接從背後下刀子捅死的,他決不給人正臉的機會;能用一分力氣殺死的人他絕不肯再多用一分力氣。對於曾經的輪迴者來說,多留一分實力在體內就多一分活下去的希望,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費倫探看下去,赫然見到瀑布般的黑髮散亂鋪在旋梯最下面的幾個台階上,一隻白皙的素手正死死摳著台階,原本修剪得很整齊的手指甲全都鮮血淋漓的翻了出來,在旋梯的扶手、台階等處留下了恐怕的血色爪痕。
這黑髮女子臨死前應該正拚命向上爬,但卻被硬生生拽了回去,所以才在旋梯最下面幾級弄出了比九陰白骨爪還恐怖的血爪印,不用問她死得很慘。即便她面容姣好,可瀕死的驚悸,令她整張臉扭曲得不成樣子,猶如厲鬼一般。
費倫略一猶疑,無殺玄金氣不再僅是包裹雙腳,而是外放全身體表,跟著單手執槍,頭下腳上從旋梯匍匐而下,如四腳蛇般輕盈游至了女屍身旁。
眼瞼微抬,費倫看到了一個滿是血腥的底艙。除了他身邊的黑髮女屍外,另有四具屍體奇形怪狀地死在艙內的不同位置。
有兩個應該是為塞比斯駕船的傢伙,身上被子彈打成了篩子,血淌了一地,歪倒在對過的艙門邊。另外兩個也是男的,俱都一身勁裝,不過一個的脖子完全耷拉在胸前,另一個的胸口開了個碗大的洞,洞內的血早已乾涸。
幾個人的死狀都慘不忍睹,艙壁上到處都是斑斑點點的血跡,間或有大塊的血痕,在旋梯透進來的微光下,充滿了修羅地獄的味道。
若是一般人看到這種情形,早就嚇得發昏了,可惜對費倫來講,這樣的場面實在是小兒科。他的目光輕掠過五具沒了生息的屍體,落到了底艙盡頭微隙的小門上。
「嘖嘖……中國人,你的生命力還真是頑強,被我雙開了大腿動脈還不死?不過別怕,你的意志力將會隨血流去,等下你就會老實交代我想知道的東西了……」
塞比斯的聲音。
這番話讓費倫很不舒服,因為塞比斯是美國人,一個美國人騎到中國人頭上拉屎拉尿,還用刑,算他**怎麼回事兒?
側耳傾聽之下,門內果然還有另一個人的氣息,很微弱卻綿續不斷,這讓起了救人之心的費倫頓住了身形。
是苦肉計麼?!
費倫不敢肯定,只能耐心等下去。
「中國人,不怕告訴你,我的下一站是呂宋,到了那兒之後,自然會有人接應我。」塞比斯的言語中滿含著嘲諷,「呂宋那個地方,華人不少,想必也有你們的人吧?只要你說出一個人名,我就放你一馬,交代出兩個名字,我就放了你那女伴,如何?」
「咳、咳咳……別、別騙我了,希、希希已經死了,對、對嗎?」
費倫聞言,已有八分肯定這不是苦肉計。因為塞比斯嘴裡的中國人一說話,他就聽出對方中氣嚴重不足,那綿長的呼吸只是某種特殊的續命法而已。
「桀桀,想不到你還真聰明,不過聰明人一般都不長命的。」塞比斯的語氣陰惻無比,「說吧,說出兩個人名,我就放你一馬,讓你的女人留下全屍,不然我把她扒光了掛在船頭,就這麼開去呂宋,讓那些蠻夷猴子好好見識一下什麼叫女體,桀桀桀……」
「你、你無……無、無恥……」中國人的呼吸愈漸微弱。
塞比斯見狀,眼中異光連閃,邪力開始入侵對方微闔疲憊的雙眼。他這一動用邪功不要緊,躲在門外的費倫心底倏生出一絲警兆,準確感知即刻提醒他,塞比斯的邪功能夠對他產生威脅。
好機會!
費倫手腕一翻,將格洛克收進隱戒,旋即合身撞門而入,駢指如鋒,直插塞比斯的後背。
可惜的是,不止費倫有靈覺感應,塞比斯也有。
不等費倫的手刀迫近背後半米的距離,塞比斯身具的邪功就全面爆發出來。這個雙重國籍的狗咋種甚至沒有用目光掃向費倫,他便感覺到一股邪惡冰冷的異力從地板蔓延過來,瞬間透過鞋底,鑽入了他的體內,轉眼瀰散全身。
費倫心中警兆連響,胸腹間不自覺生出作嘔的感覺。不過這樣輕微的折磨對費倫而言根本不算什麼,他的手刀甚至連滯都沒滯一下就直戳向了塞比斯的後脊。
塞比斯感到了莫大的威脅,再顧不上被邪功全開壓迫得連番吐血的中國人,身體飛快閃向一邊,更盡力扭頭往後,目光惡毒地掠向費倫。
費倫的手刀輕易刺穿了塞比斯沒有完全閃開的左肩,同時對上了他已經漲得滿佈血絲的雙瞳。
「嗷!!」
塞比斯痛叫一聲,陰毒地瞪著費倫,可令他大駭的是,費倫臉上並沒有出現如其他人那般迷茫的景象,反而衝他冷冷一笑,寒聲道:「只令我頭殼劇痛,看來你的功夫還不到家啊!」
塞比斯大驚失色,知道遇上了一個精神力比他還強的傢伙,邪功威力不顯,只得拼盡全身氣力欲掙脫費倫手刀的穿刺束縛。與此同時,他超常催動邪功,雙眼陰邪之光大盛。
這一下,費倫胸腹作嘔的感覺變為了全身筋肉凌遲般的劇痛,甚至全身都有些僵硬,朝塞比斯脖頸間劈出的手刀至少比剛才慢了三倍有餘。即便這樣,塞比斯也僅只堪堪躲過費倫的第二下攻擊。
肌肉的硬直感讓費倫很不舒服,心知對方這是在拼老命了,當下譏誚道:「出全力了麼?我才只用了五分力啊!」說罷,臉色如常的他即刻劈出第三記手刀,速度比第一記手刀更快了三分。
塞比斯驚駭不已,借撞牆之力,順勢彈向角落,算是徹底放棄了對中國人的控制。
費倫見對付塞比斯仍有餘力,便把後背留給了那個中國人,打算試他一試,看看這傢伙是不是真在和塞比斯唱雙簧、弄苦肉計!
塞比斯此刻藉著腰勁彈到了中國人對面到處是斑點血跡的床上,費倫只感身上肌肉微鬆,身形陡然加速,一個惡狗撲食,在進擊的過程中極速微調好身體姿態,掄起拳頭就朝塞比斯的面門砸去。
「啊!!」
塞比斯慘嘶一聲,弓背後撞,靠到牆上,又翻滾在地,捂著左眼不斷哀嚎慘叫,鮮血從他的指縫間溢出,想來費倫一拳捶爆了他的眼珠。
看著被費倫三拳兩腳就打成狗熊的塞比斯,身上已經不怎麼淌血的中國人已完完全全地呆掉了。這傢伙還是人嘛?居然一個人赤手空拳就打得目標怪物(塞比斯)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
沒等傷重的中國人把念頭閃完,費倫左手食指不偏不倚地插進了塞比斯的右眼內,還生生的攪拌了兩下。
「啊——」
塞比斯雙手捂眼,在地上極度痛苦地翻滾著、哀鳴著……
費倫並沒有就此放過他,雙腿高抬躍起彎曲,重重落下,雙膝好死不死地跪在了盆骨和尾椎上。
「卡!卡!」
連續骨頭碎裂的響動清晰入耳,塞比斯慘叫一聲,下半身頓時屎尿齊出,不僅如此,他上半身來回翻滾之際,兩條腿卻只能被上半身帶動,再也沒法自行作出動作了。
很顯然,費倫的膝跪已經損毀了塞比斯的脊椎神經,令他連享受痛苦都辦不到。
從費倫撞門而入偷襲開始,及至此時,不過幾秒而已,但其間的交手若換作旁人,恐怕早已死在塞比斯手下好幾回了。
「呵呵,塞比斯是吧?雅逸酒店那幾個東瀛人找你索要的東西乖乖交出來吧!」費倫一邊提著要求一邊走到塞比斯身邊,抬腳猛跺他的左手。
塞比斯根本沒機會歇嘴,慘叫聲不斷,倒是那個已經有點眼神渙散的中國男人緩緩道:「聽、聽你的語氣,應該是、是我的同胞、胞吧?」
費倫雖有搭救此人的意思,面上卻絲毫不露,哂道:「你哪位?先亮亮身份吧!不然這大海之上,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我只能留下你喂鯊魚了。」說完,又一腳踹在塞比斯臉上,給他來了個滿堂彩。
塞比斯繼續在地板上翻滾嘶嚎,可惜雙腿的重量牽制了他的動作,他就是想滾遠點都不可能。
「你、你會打、打死他的,這樣就、就沒法拿到東、東西了!」中國男人再度虛弱開口道。
費倫聞言,霍然轉頭看向他,道:「莫非你也是來取塞比斯身上的東西的?」
中國男人在費倫的逼視下,緊呡嘴唇,顯然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這時,塞比斯終於騰出嘴巴不再慘叫,惶急求饒道:「別打、別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