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霄跟鳳凰手拉手走在下山的小路上。
兩人在山頂待了兩個多小時,直到時間都接近傍晌午了,這才動身朝山下走來。
要不是擔心再晚了就趕不上午飯了,鳳凰還不想下來呢,在峰頂偎依在羅霄懷裡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讓她都不想離開了。
後來,還是在羅霄的催促下,她才戀戀不捨的離開,最後還偷襲了羅霄的額頭一下,讓羅霄弄了個大紅臉。
看著羅霄那彷彿燒紅的火炭一樣的臉頰,鳳凰高興的笑了。
下山的路還是那條羊腸小路,但對於兩個人意義就不同了,因為多了一個陪伴的人,原本枯燥的山路彷彿也生動了起來。
地上全是碎石,所以羅霄和鳳凰都走的小心翼翼,身體貼著石壁朝前走著。
「羅大哥,你想聽我唱歌嗎?」鳳凰在羅霄後面,一隻手牽在羅霄的大手裡,有他在前面帶路,她走的就輕鬆了許多。
「你會唱歌嗎,鳳凰?」羅霄笑著回了回頭,問道。
鳳凰哼了一聲,「哼,我可是藏龍山唱山歌唱得最好的。」說完她清了清嗓子,接著就唱了起來:
一更啊裡呀啊月牙沒出來呀啊,
貂禪美女呀啊走下樓來呀,
雙膝跪在地土塵埃呀啊,
燒燒香那個拜拜月呀啊,
為的我們那個恩哪恩哪哎了我說恩和愛呀啊;
二更啊裡呀啊月牙出在正東啊,
南堂報號啊名叫高瓊啊,
呦收下賢妻名叫劉鳳英啊,
劉小姐呀啊為高郎啊,
才得那個相啊相啊哎了我說相思病啊;
三更啊裡呀啊月牙出在正南啊,
韓湘子出家呀啊就在終南山啊,
呦手裡托著小小的花籃啊,
三渡著這個林英女兒,
夫妻我們那個得呀啊得呀啊哎了我說得相見啊;
四更啊裡呀啊月牙出在正西啊,
馬國母被困啊就在禪宇啊。
呦救駕多虧大將伍子胥呀,啊
伍子胥呀啊……
…………
鳳凰唱的是東北民歌中名氣很大的月牙五更,那委婉動情的曲調再搭配上她清亮的嗓音,聽上去格外好聽。
羅霄一邊小心的看著路,他一邊輕輕的哼著拍子,看上去也十分高興。
唱完一首,鳳凰沒有停下來,繼續唱了下去,都是東北的民歌,一首接著一首唱個不停。
山路上縈繞著她動聽的歌聲,餘音在山梁間飄蕩著久久不絕。
一口氣唱了十幾首,鳳凰停下來,喘口氣,然後問羅霄,「羅大哥,你會唱山歌嗎,也唱一首吧。」
羅霄苦笑了一下,然後說道,「我就會唱軍歌,這些歌曲還真不會。」
鳳凰就央求他唱一首,羅霄被磨的沒有辦法,就唱了一首《想家的時候》
抒情的曲調和歌詞,跟羅霄鏗鏘有力的聲音相得益彰,把軍人那種思家的神情表現的淋漓盡致,把鳳凰都聽呆了。
「羅大哥,你這首歌太好聽了。」鳳凰好一會兒才從陶醉中清醒了過來,然後讚歎道。
羅霄微微一笑,剛要說什麼,突然他臉色一變,腳步陡然剎住,然後身體朝後一轉就將鳳凰抱在了懷裡。
他的動作太突然了,鳳凰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抱在了懷裡,頓時心頭鹿撞,剛要開口說話,就聽羅霄一聲低喝,「有人偷襲!」
「砰!」
一聲淒厲的槍響在不遠處山道的拐角處傳來,子彈則擦著羅霄的大腿飛過,打在了身側的石壁上,濺起一片石屑。
羅霄抱著鳳凰身體倒在了山路上,一個翻滾,險之又險的擦著山路的邊緣退向後去,躲在了一塊凸起的石頭後,伏著身子不敢動了。
山路上本來就狹窄,而且遮蔽物很少,要不是對方動手早了,而且羅霄的危險預兆突然出現,羅霄和鳳凰早就陷入了無處可躲的絕境。
即使如此,兩個人的處境現在也不妙,只能躲在那塊石頭後無法起身。
山路拐角處,槍聲響了一下之後,就平靜了下來,對方似乎都是老手,沒有胡亂的開槍,而是耐心的等待著。
雙方就像獵物和獵手一般,等待著最合適的機會,突然出手搏殺對方。
在兩邊的對峙之中,山路上重新陷入了寂靜,除了偶爾山風吹過的聲音外,就聽不到其他的什麼聲音了。
鳳凰被羅霄抱在懷裡,一動也不能動,現在她一點心跳的感覺都沒了,精神全都集中到了對面的伏擊上了。
「羅大哥,對方是什麼人,你看清了嗎?」一旦涉及到這些,鳳凰就變回了那個英姿颯爽的女寨主,十分冷靜沉著,「對方選擇的地方貌似很準啊,這裡是整條山路最險峻的地方,伏擊很合適啊。」
「沒有,對方好像都蒙著臉,看不到長相。」其實羅霄基本上已經猜到是誰的人了,因為整個藏龍山跟自己仇恨最大的就是他了,而且也只有他能調動這麼多人來偷襲自己。
「既然你不打算放過我,那麼就別怪我對你的手下不客氣了。」羅霄心中一片平靜,做好了下殺手的準備。
「羅大哥,你放開我出去,或許他們不敢開槍的。」鳳凰想了想,也似乎察覺到些什麼了,她在羅霄的懷裡掙了兩下,「或許他們沒想到我在這呢。」
「別動,你出去,就先成了他們的靶子了。」羅霄手臂一緊,制止了鳳凰的舉動,「這些人如果想住手,剛才聽到你的歌聲就停手了,還用等到現在啊。」
「不至於吧,羅大哥!」鳳凰明顯有點不信。
羅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他伸手抓起一塊拳頭大的石子,然後在鳳凰面前晃了晃,然後說道,「我給你做個實驗,你一看就明白了。」
將石頭舉到身側,羅霄朝鳳凰說道,「你朝他們喊句話,就說你要出去了。」
鳳凰聞聽點點頭,然後朝外面喊著,「對面的人聽著,我是三當家鳳凰,都給我住手。」
等鳳凰話音剛落,羅霄手臂一甩,石頭就飛出了藏身處一直朝天空飛去。
石頭剛一離開藏身處,對面立刻就響了激烈的槍聲,隨即那塊拳頭大的石頭在半空被擊成了碎片
「看到了吧,鳳凰。」伸手拂開從天空掉落的石屑,羅霄低聲說道,「這些人分明是打算把你跟我全幹掉的。」
「王八蛋,連我都敢打,看我出去不扒了他們的皮。」鳳凰氣壞了,她怎麼也想不到在藏龍山竟然有人還敢朝他這三當家開槍,「這幫小子到底是怎麼回事,瘋了不成?」
羅霄淡然的說道,「他們不是瘋了,而是另有所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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