憲兵,一支軍隊或某一級軍事指揮機構內的組成部分,它在士兵和那些隸屬於該部隊的人員中間行使警察的職權,逮捕逃兵以及看管犯人。
跟裝甲兵、航空兵一樣,憲兵也是目前世界上多數國家軍隊的正規常設兵種。主要負責維持軍隊紀律,保障軍隊命令的執行,組織軍事法庭。是名副其實的軍隊中的警察。
二戰時期的日本憲兵隊在國內的職能也是管理軍隊的,但是其到了中國之後,性質就變了,成了專門管理中國人的機構!
奉天憲兵隊如今就位於大帥府內一個獨立的院落中,門口開在了大帥府西門處。
日本奉天憲兵隊的大門口沒有掛著任何牌子,只有一個日本憲兵背著三八大蓋站在哪裡,但是路過的老百姓卻躲得遠遠的,就好像那裡是地獄一般!
實際上,這裡對於當時的中國人來說,進去了就像進了地獄一樣,那是九死一生,甚至是十死無生!
一般憲兵隊抓捕的,都是反日的分子,而且他們秉承的也是寧可錯抓錯殺,也絕不放過的原則,所以凡是被抓進來的人,都要經過嚴刑拷打,受盡折磨,很多人都是被折磨致死的!
奉天日本憲兵隊設立了兩個課,分別是特高課和經濟課,分別負責刑事和經濟上的事情,犬養健這個大隊長一般不直接負責具體的行動,而是在家坐鎮!
原本日本憲兵隊在城西的一座獨立大院落中,那裡原本是前清以為王爺的府邸,牆高院廣,易守難攻,但是在幾個月前被羅霄一下子給炸成了廢墟,根本沒有再維修的必要了!
因此憲兵隊就搬到了大帥府,跟日本駐奉天的其他機關擠在了一起!
要說憲兵隊,自然少不了他們的牢房,這裡才是那些犯人的地獄所在!
從地面通過一條長長的甬道,就能進入地下的牢房。這裡光線昏暗,氣氛陰森,因為通風不好,空氣無時無刻不瀰漫著難聞的味道。
在一條寬敞的走廊中,兩邊就是一間間的牢房,厚實的鐵門上安裝著鐵柵欄,讓想要逃跑的犯人沒有一點機會可乘。而走廊中那十二名手持步槍肅立的日本憲兵更是使的逃跑的幻想化為了泡影!
在最靠近走廊盡頭的兩間牢房內,臧學成和馬學禮正靠坐在牆角,目光無神的仰望著頭頂的屋頂,一盞度數很低的燈泡懸掛在頭頂,發射著微弱的光芒,讓屋裡不至於那麼黑暗!
地上沒有床,只有一堆干稻草,也不知道多長時間沒換了,早就發霉了,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味道。牆壁上則塗著不知道什麼人留下的血跡,早已經乾涸散發著黑紅色!
兩個人雖然以前是治安軍的高級軍官,而且給鬼子賣了不少命,但是一旦被抓進日本憲兵隊,他們跟普通犯人一樣,沒有受到一點優待。
這就是做走狗的下場!
地牢裡十分安靜,不時的能聽到有人居住的牢房內傳出來一聲微弱的呻吟,或者腳鐐碰撞的嘩啦聲!
臧學成閉著眼,軍裝的領口解開著,露出了裡面的白襯衣,他們好歹也曾經是治安軍的高級軍官,所以犬養健沒有毆打他們,只是把他們關押了起來!
治安軍直接隸屬關東軍司令部,所以這件事犬養健沒權利處理,要上報給關東軍司令本莊繁,讓司令官閣下親自來處理!
所以,因為本莊繁還未趕到,臧學成和馬學禮就被關在地牢中,沒有被提出過堂過,也沒有受到刑罰!
一日三餐都是按時送來的,不過那粗糙的窩頭和上面的發霉的鹹菜他們看一看就飽了,又怎麼吃得下呢,所以每天吃的都是怎麼送來又怎麼端回去的!
燈光照射之下,臧學成那張臉看上去頗為憔悴,被燈光拖出了長長的影子,他閉著眼,不知道是睡著還是沒睡,只是偶爾的身體動一下!
突然走盡頭的甬道出傳來鐵門的響動,聽上去是有人從上面下來了,然後就是鐵門上大鎖被打開的聲音,隨即吱呀一聲鐵門也被推開了!
臧學成微閉的雙眸陡然睜開,因為他聽到日本軍官特有的大皮靴聲正在走廊中響起,方向似乎是自己所在的位置!
「不會是司令官來了吧?」臧學成心中一動,急忙從地上站起身,這一折騰,他就覺得腦袋嗡的一聲,眼前冒出了眾多的金星星。
這才興起自己已經一天多沒吃飯了,臧學成自嘲的笑了下,然後不顧這些撲到了窗口!
對面馬學禮也是同樣的表現,同時撲到了窗口位置,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深深的仇恨!
一列日本軍官從走廊那頭走來,最前面的一個日本軍官穿著將軍服,手裡拎著一把武士道,正是日本關東軍總司令本莊繁,他身邊陪同的是犬養健和阪田!
「司令官,我是冤枉的啊!」一看到本莊繁的影子,馬學禮搶先一步開了口,帶著哭腔的叫到。
臧學成本來也張開了嘴,但是沒想到被馬學禮搶了先,他忿忿的瞪了馬學禮一眼,無奈的閉上了嘴巴!
本莊繁聽到了馬學禮的呼喊,但是他依然是面無表情,大步走到了兩個人所在牢房的中間,分別看了看兩個人,然後一揮手!
犬養健趕緊命人打開牢房,然後幾個日本憲兵一擁而上,把兩個人用繩索捆了起來,然後帶著跟在本莊繁身後朝刑訊室走去!
刑訊室在走廊拐角的盡頭,正對著下來的甬道,這裡足有百十來平米,裡面一頭挖了個長寬都有好幾米的大池子,裡面豎著好幾個鐵架子,上面分別固定著一個人。
幾個人下半身都在水中,一直沒到了胸口,池水不知道放了多長時間了,泛著黑色的泡沫,水面上還浮著血跡和蛆蟲,一股腐肉的味道從中飄了起來。被固定在木樁上的幾個人都已經奄奄一息,垂著頭,亂草般的頭髮遮住了面孔!
馬學禮目光一掃,發現其中竟然有一個是女人,也一樣被固定在了水中,低著頭一動不動的!
犬養健他們走進門來的聲音驚動了水池中的那幾個人,其中有兩個人抬起頭來看了看,然後用微弱的聲音罵道,「打倒日本帝國主義,中國人民萬歲!」
——噗——!
一根長滿尖刺的皮鞭甩了過去,在那人的胸膛上留下一道血痕,池水立刻淹沒了傷痕,火辣辣的劇痛讓他禁不住呻吟了一聲!
「這些人都是死硬分子,就這麼泡著他們,知道死為止!」犬養健對於這一切似乎熟視無睹,對手拿皮鞭站在池邊的日本憲兵說道。
幾個日本憲兵朝他一鞠躬,「嗨,大隊長!」
本莊繁對這一切看都沒看,而是直接走到審問犯人的桌子後面,然後坐在了椅子上,朝對面一揮手!
幾個如狼似虎的日本憲兵衝過來,架起臧學成和馬學禮就放到了審訊桌對面的長條板凳上,然後用鐵環固定住!
本莊繁抬起頭,在兩個人臉上掃視了一眼,語氣平淡的開口道,「臧桑,馬桑,你們二位有什麼要說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