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郁沒想到,剛走出陸希南的辦公室就被趙陽看到了,她深深知道這個小女兵有多能說,著急著回溫氏,低頭大步朝前走去。
趙陽在她身後大叫,「嫂子,你等一等呢。」
醫院裡人來人去,非常的多,溫郁沒辦法,歎了口氣,只能回頭看去,趙陽興高采烈的跑了過來,「嫂子……」當看到她肩膀上的挎包,有些驚訝,又有些失望,「你要走了啊。」
溫郁笑了笑,「嗯,我去上班。」
趙陽撅起嘴,訕訕道:「好可惜,我原來還想找你聊聊天呢。」
「下次有時間,我一定陪你好好聊。」溫郁不忍心看她這麼失落,隨口安慰了這麼句,是下次有時間,並沒確定哪個時間點,也不算是騙她。
聽她這麼一說,趙陽果然轉悲為喜歡,又拉著夏郁說了幾句這才打算跑開。
溫郁忽然想起而來什麼,於是開口叫住她,「趙陽,我想問你件事。」
趙陽跑到溫郁身邊,忽閃著烏黑的大眼睛,說:「嫂子什麼事啊?」
「你知不知道……」溫郁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聲問道,「你們院長找陸希南有什麼事?」隱隱的,她心裡有點擔心他。
陸家的實力雖雄厚,夏家卻也不差,更何況就金錢方面,經商多年的夏家,其實要遠遠勝於陸家。
她怕因為自己,陸希南得罪了夏家,b市四大家族的關係,遠遠比她想的要複雜,或者真的可以用「一念天堂,一念地獄」來形容。
趙陽愣了下,四周看了看,才湊到溫郁耳邊說:「嫂子,我也不知道啊,但是我聽說是和陸軍醫拒絕給人看病有關。」
果然……溫郁心頭一緊,手心冰涼,她絕對不能害了陸希南,問清趙陽院長辦公室在哪,她就趕了過去。
剛找到院長辦公室,還沒來得及敲門,就聽到有人在喊她,聲音壓的很低,如果不是四周寂靜,只怕還真不容易聽到,溫郁轉身看過去,是一個年輕的軍護。
溫郁知道部隊裡有個習慣,只要是幹部的妻子,哪怕是女朋友,他們都叫「嫂子」,溫郁點點自己的鼻子,「你是在叫我嗎?」
小軍護飛快走到溫郁身邊,把手裡的一張紙,塞到她手心裡,沒等溫郁反應過來,她已經消失在迴廊那頭。
溫郁攤開看了下,字跡剛勁漂亮,她知道是陸希南寫的。
沒人知道這張紙條上寫的什麼,只知道溫郁看完後,「撲哧」一下笑出了聲。
溫郁沒再敲院長辦公室,而是轉身離開了。
坐上出租車後,溫郁本想把那張紙條扔掉,想想還是沒捨得,折疊了一下,放到錢包裡。
紙條上寫著這樣一句話,「阿郁,你未婚夫聰不聰明,就知道你要不聽話,我去巡房,張老頭出面了,我怎麼樣都要給他點面子,你要有事,就先去忙,中午我再找你。」
某一天,當張忠召無意看到這張紙條,發現他最得意的弟子,居然在背後直呼他為「張老頭」氣的當即吹鬍子瞪眼睛,「陸希南,你個混小子,真長能耐了是不是?」
……
溫氏總裁區的秘書們,都能感覺的出今天她們的新boss心情特別好,手頭工作雖然很多,還是偷偷議論了起來,話題無非是集中在她為什麼心情這麼好。
溫郁今天處理起文件的速度比昨天明顯快了不少,王秘書抽看了幾份,發現處理的都非常到位,也就放心了,索性把當天要處理的文件都拿了進來,厚厚的一沓。
退出去時,她忍不住,還是問了,「溫小姐,今天發生什麼事,讓您這麼開心。」
一個下屬這樣問上司,已經是逾越了,但是,她是溫氏老員工,為了溫氏,她不懼怕的開口問了,真怕這個年輕的女孩,一直這樣笑,會不會在處理文件時出錯。
最要緊的是等會有個重要的高層會議,有的時候,老闆威嚴一點,其實更有威懾力。
這個女孩,不但年紀輕,資歷更輕,溫氏上上下下,真心臣服她的人並不多,她一定要盡自己的全力去幫她。
溫郁愣了下,她在笑嗎?低頭朝澄亮光滑的桌面看去,果然嘴角微微上揚,弧度明顯。
王秘書沒再說什麼,點到位的提醒後,她就退了出去。
溫郁對著自己的倒影做了個鬼臉,內線響了,她接起來,是王秘書提醒她開會時間到了。
……
短短不過兩天,所有的董事都驚訝的發現,這個才接收溫氏的年輕女孩,在迅速成長,也在迅速蛻變著。
那種由內散發出的篤定、自信,早非昨天可比。
這個會議自然開的很成功,在全球經濟都趨於蕭條的現在,溫氏的業績與去年同期相比,卻有百分之二十的增長,這很不容易。
好業績,自然意味著年底的分紅,又可以多出幾層,在座的各位董事都非常滿意。
會議一解散,那些個董事就魚貫退了出去,當然了,這中間,也不乏那些逢迎拍馬者在退出去時會過來和溫郁說上幾句體己話。
經過王秘書的提醒後,溫郁的臉上雖然始終帶著淺淺的笑意,卻多了種威嚴的感覺。
那個會議過後,那幫董事間,悄悄流傳著這樣一句話,「真不愧是溫葉清的嫡親女兒,果然有他的風範。」
溫葉清在商場上有什麼風範,無非就是四個字,「雷厲風行!」
溫郁聽到這樣的評價後,只是笑了笑。
如果可以,她才不想成為什麼商界女強人,上輩子被傷的太深,這輩子,她的要求真的變的很低,只想找個愛她的,她愛的人,生個可愛的孩子,就這樣幸幸福福的一輩子,直到天荒地老。
……
一上午很快就過去了,午餐時間一到,王秘書依然在外面敲門,問她午餐怎麼解決。
溫郁剛想開口,手機響了,拿出來一看,笑了,笑的眉眼都彎了,她看著手機屏幕上自己的倒影,覺得那兩道眉很像她小時候想像中的月亮船,滿滿的盈滿了幸福和希望。
對王秘書隨便說了句,就急匆匆的劃過接聽鍵,陸希南的聲音從聽筒那頭傳來,輕柔的彷彿能滴出水,「阿郁,中午有沒有空,一起吃飯?」
溫郁嘴角含笑,「好啊。」
掛完電話,溫郁感覺整個人都輕盈了起來,心情好,果然什麼都好,尤其是徹底朝某一個人,而且是值得相許的人敞開心扉後。
……
兩個約好的地方是上次去過的雲吞店,雖然對那裡的價格頗有微辭,想到那個鮮的能把舌頭都吞掉的雲吞,還是心動了。
千金難買心頭好,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溫郁趕到那裡時,陸希南已經坐在哪裡,只穿著普通的便裝,卻是眉目娟秀,俊美無雙。
她忽然想到自己第二次看到他時的感覺,「軍醫無雙。」
陸希南起身把她拉到身邊,笑著問:「剛才在嘀咕什麼?」
溫郁臉一紅,「沒什麼。」
看的出來,陸希南的心情也很好,像個公子哥似的挑起她的下頜,「我都聽到了,什麼軍醫無雙?」
真沒想到她隨便嘀咕的一句話,會被他聽到,溫郁臉上的紅暈更濃,心裡明明已經直在翻騰甜甜的氣泡,卻故意狠狠瞪著他,「你聽錯了,我剛才沒說話。」
陸希南收回手,一聲歎息,「哎,如果不是剛才聽的那麼清楚,我真的不知道你已經想染指我那麼久了。」又摸著下頜兀自喃喃,「哎,有時候人長的帥,其實也挺麻煩的,以後,還是麻煩老婆大人,多多保護我哦。」
他說話時,溫郁正在喝茶,包在嘴裡的茶水噴了出來,方向感不太準,那口茶,一半噴到了餐桌上,還有一半則是逆流到氣管裡。
她被嗆到了,開始猛烈咳嗽,和上次一樣,陸希南給她遞了面紙,卻又和上次不大一樣,這次,他伸出手,幫她輕輕拍打著後背,「多大的人了,喝水還能嗆到。」
等止住咳,溫郁的臉早漲的通紅,她沒再說話,而是假裝拿過餐單準備點單。
陸希南目光輕柔的看著她,忽然說:「阿郁,你快樂嗎?」
溫郁抬起頭看著他,卻是愣住了。
陸希南探出手,替她輕輕擦拭掉嘴角殘存的水珠,說,「阿郁,我很快樂。」頓了頓,他格外認真的看著溫郁的眼睛,口氣驀地加重,「因為有你,我很快樂!」
溫郁沒有迴避,而是出神似的看著陸希南,各種複雜的感覺充盈在胸口,這個男人說,他很快樂,是因為有了她,那麼她呢?
良久,她慢慢說:「這輩子,能夠認識你,我也很快樂。」收回目光朝窗戶外看去,如果不知道那個秘密,她或許會更快樂。
……
等雲吞的時候,溫郁想了想,還是決定把壓在心頭的擔心說出來,她問陸希南,「你沒事吧?」
當眾拒絕給夏嵐複診,以鄭海燕的性格,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不然那個張院長也不會找他過去。
「我一個堅決聽從黨指揮,思量端正良好的青年才俊……」陸希南伸出一隻手,毫不客氣的就攬在她腰上,「能有什麼事啊。」
「可是……」忽略掉他厚顏無恥的自我謳歌,溫郁還想說點什麼,陸希南卻沒有給她機會,只管打斷她,「別人叫你阿郁,我也叫你阿郁,一點意思都沒有,要不以後我就叫你……」
他湊到她耳邊,用只有他們兩個才能聽到的聲音,耳語了句什麼,溫郁聽後,大怒,「陸希南,以後你敢這樣叫我,我就叫你稀飯。」
希南,希南,連著多說兩遍,還真的很像稀飯。
陸希南一揚眉,興致勃勃的說:「稀飯,這個名字不錯,這就說好了,以後沒人時我就叫你油條,而你,朕特准你在沒有外人時,可以稱朕為稀飯。」
溫郁徹底輸給他了,說這樣話的男人,還是那個傳說中無比睿智,無比聰慧,無比狡猾,又是無雙女人夢中良人的那個陸希南嗎?
她想開口否認,陸希南卻霸道的堵住她的嘴,這是在公共場所,而且正是用餐高峰,他怎麼能這樣,溫郁光顧著推開他,這樣一來,就忘了去糾正那個特別暱稱,一念差,就注定從此以後,她在某個男人的口中,變成了「油條」。
聽多了,雖然習慣了,卻又好奇他為什麼非要叫她「油條」,追問了好多次,他就是不肯告訴她,到後來,當溫郁挺著大肚子在南方的某個小鎮上,獨自一個人喝著豆漿吃著油條,才明白當中的意思。
每根油條看著是一根,卻是由兩個個體纏繞而成,那一刻,看著手裡的油條,她忽然就淚如雨下。
當然那是後話,現在溫郁還不明白陸希南叫她「油條」的深意。
……
陸希南真的很忙,雲吞才上來,他還沒吃上幾個,電話就響了,他拿出來看了下,沒有立刻接聽,而是對溫郁說了聲,就避開她接電話。
陸希南走開,溫郁忽然覺得雲吞也沒那麼美味了,又吃了兩口,就起身去洗手間。
女洗手間在男洗手間隔壁,也許是有人出出進進,男洗手間的門並沒關上,溫郁經過時,剛好聽到裡面有聲音傳來,聽出來是陸希南的聲音,她不由的停住腳步,聽了起來。
陸希南的聲音壓得很低,溫郁聽的並不是很清楚,卻從他偶然喊出的那聲稱呼中,大概猜到這個電話是誰打給他的。
心頭顫抖,猶如芒針在刺。
聽到水龍頭的嘩嘩聲,溫郁忙走進隔壁的女洗手間。
擰開水龍頭,沖洗著本就乾淨的手,心卻亂成了一團,鄭海燕打電話給陸希南幹什麼?為什麼他要背著自己接電話?
她不是個僑情的人,她知道陸希南多年的專業素養,那身綠衣服,讓他絕對不能見死不救,更不會無理取鬧的阻止他給夏嵐看病,她只是……有點擔心他而已。
洗好手,溫郁抬頭看著鏡子裡倒影出來的人影,深深吸了口氣,她決定有些疑惑,還是要問出口。
她走出洗手間,就看到陸希南依靠在牆邊抽煙,印象中,很少看到他抽煙,除非是遇到了很心煩的事。
慢慢的朝他走去,香煙在他指尖發出氤氳的煙氣,遠遠看去,點點猩紅,有點像黑暗中僅剩下的光亮。
看到溫郁,陸希南有些奇怪,「你怎麼在這裡?」話脫口而出後,他馬上後悔了,上洗手間,人最尋常要做的事,他卻因為在想其他的事,亂問了。
果然,溫郁不由笑了,「你能上洗手間,難道規定我就不允許上啊,有你這麼不講道理的嗎?」
走到他身邊,踮起腳,自顧從他指尖裡抽走那支然了一半的煙,「抽煙對身體不好,以後不准再抽。」
陸希南看著空空的手指,出聲抱怨,「女人果然是這個世界上最麻煩的動物,什麼都管。」
溫郁把香煙碾滅,扔進垃圾桶後,才回來吊上他的手臂,「是啊,女人是麻煩,那麻煩的我,又要麻煩最最親愛的,也最最不麻煩的陸軍醫去吃東西了。」
陸希南真被她弄的哭笑不得,捏了捏她的鼻子,故作無奈道:「好吧,看樣子,不麻煩的我,只能勉為其難的接受你的麻煩了。」
……
兩個人再次坐下,溫郁斟酌了一下,問身邊人,「她打電話給你幹什麼?」
陸希南喝了口果汁,「你都聽到了?」對溫郁會開口問他,並沒任何的大驚小怪。
溫郁笑了下,攪拌著碗裡湯汁鮮美的雲吞,卻沒一點食慾,「我沒聽到什麼,事實上如果我真的聽到了什麼,也就不會問你了。」
陸希南放下果汁,長臂一伸,再次攬到溫郁腰間,按照經驗,一般這個樣子,就是代表他有話要說,溫郁安安靜靜的等著,哪知,等了半天,卻等來陸希南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
他皺著眉,很認真的說:「油條,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
溫郁心裡咯登了一下,這個男人,她果然沒有徹底看清,以為給你點陽光,就當真燦爛了。
陸希南的手在她腰間上上下下遊走了一圈,又說:「一點游泳圈都沒有,哎,其實,我喜歡有點手感的,為了下次不讓我再失望,從今天開始,你一定要努力的多吃,多睡……」
他還在兀自絮叨著,溫郁卻受不了了,在一把甩開他的同時,也一聲怒吼,「陸希南,多吃多睡,你當我是豬嗎?你別得寸進尺!」
陸希南捧心做受傷狀,「油條,你嚇死我了。」
溫郁徹底輸給他了,這個男人怎麼可以有這麼多不同的面,狠狠瞪了他一眼,就低頭吃自己的,被他這麼胡攪蠻纏,忘了繼續問鄭海燕打電話的事。
陸希南也安靜了下來,溫郁一碗雲吞快吃完時,他才說:「油條,鄭海燕打電話給我是告訴我幫我約好了,當時幫夏嵐動手術的醫生。」
果然,隨著他這句話,溫郁才明朗的心情,頓時陰沉下去,心頭涼颼颼的,背心裡卻有冷汗。
心裡驟然一緊的同時,她也明白了這個男人的良苦用心,如果剛才就告訴她,只怕眼前放的是龍肉,也一口都吃不下。
他總是在細微處見真情,心裡小小的感動著。
有件事,她沒有告訴陸希南,事實上,連她自己都在刻意躲避,可是,事實就是事實,再怎麼躲避,不想面對,夜靜人清時,總會跳到腦海裡,這也是她睡眠一直不好的原因。
當時為了保證夏嵐可以得到最新鮮的心臟,她並沒有在水裡就淹死,可以說,當被人撈起來時,她還有一口氣,奄奄一息的那種。
最最殘忍的事,在後面,為了確保從她體內取出的心臟,是最新鮮也是最安全的,那個開她胸膛的人,並沒有給她打任何麻藥,一直說她上輩子是淹死的,其實,更準確的來說,她是被活活痛死的。
自從附到這具身軀上,時不時會感覺心痛,她懷疑是有病,去醫院查過,除了有點營養不良,身體機能都很好,唯一的解釋,就是上輩子存在記憶太深,太殘忍,心痛只是引起的心理作用。
陸希南抓住她的手,直接朝自己衣服裡塞去,溫郁訝於他的舉動,不知道他要幹什麼,忘了掙扎,只是瞪大眼睛,怔怔的看著他。
男人笑了笑,把她的手在他光潔的肌膚上慢慢遊走,最後,定格在了某個地方,滲滿冷汗的掌心,緊緊貼著他的胸口,能清楚的感覺到他的心跳,鏗鏘有力,蒼勁厚實。
溫郁鼻尖一酸,眼窩也跟著酸澀,眼淚終究沒控制住,她不想讓陸希南看到,在眼淚翻滾出來之前,忙低下頭,卻不知,這麼一低頭,眼淚反而流的更快了。
陸希南伸出另外一隻手,把身後人攬進懷裡,他的下頜輕輕的抵著溫郁的頭頂,聲音帶著說不出的心疼,「沒事了,有我在,以後都不會有事的,只要讓那個醫生和我談一次,我就有證據證明夏嵐的心臟是非法的,那些害你的人,終將受到法律的嚴懲!」
溫郁傷心了好久,她把臉埋進男人的胸膛裡,任蜂擁而出的眼淚灑在他的衣服上。
過了不知道多久,溫郁才緩緩控制住自己,慢慢的離開陸希南的懷抱,卻發現,他的胸口,早被她的眼淚染濕了一大片,抽出紙巾給他擦拭,「對不起。」
陸希南一把抓住她的手,溫柔地看著她,「沒關係,這權當是你給我在發福利。」
溫郁沒聽懂他話裡的意思,抬頭看著他,「什麼?」
陸希南笑了笑,「沒什麼。」看了下桌面,又說:「吃好了嗎?」
「吃好了。」溫郁換了個姿勢。
「帶錢了嗎?」在等著服務員買單時,陸希南又問。
溫郁愣了下,點頭,「帶了。」說著就拿過挎包,準備把錢包從裡面拿出來。
陸希南卻按住她的手,把他的卡放到了服務員的托盤裡,溫郁這就不懂他了,為什麼在問過她有沒有帶錢後,卻有自己買單。
陸希南拉起她,「不要著急,一會兒你的錢就能用上派場。」
……
陸希南去更衣室裡試衣服,溫郁則很隨意的翻看了下衣服後面標籤上的價格,心裡咯登了一下,這也太貴了,一件襯衫居然要上萬,已經抵得上普通老百姓好幾個月的工資。
正想著,陸希南走了過來,溫郁下意識地抬頭一看,只是件天藍色的襯衫而已,如果不看價格,就款項來看,真的很普通,但是,穿在陸希南身上卻有種說不出的味道。
溫郁覺得自己的詞彙量真的太少了,想了半天,腦海裡雖然也蹦出許多個形容美男的詞語,到最後卻只定格成了這樣一句話,「真是個看好的男人。」
陸希南勾起一側嘴角,眼波含笑著問她,「好看嗎?」
溫郁點頭,「嗯,好看。」她聽到自己嚥口水的聲音,陸希南靠的近,只怕也聽到了,臉倏地下又紅了。
單,自然溫郁買的,套用陸希南的話,「我的衣服,可是被你毀掉的,你買一件給我也是理所當然。」
好吧,溫郁除了在心裡暗暗罵他小氣之外,也只能乖乖的去刷卡。
……
陸希南把溫郁送去溫氏後,就回部隊,軍醫比起一般的軍人雖說可能要自由點,卻還是要講究紀律。
下午有個手術,陸希南要早點回去和病人溝通一下,既是為了進一步瞭解清楚病人的情況,也是為了進一步安慰他們。
心外科手術一般都很複雜,持續的時間也很長,通常在那樣長的手術時間裡,不僅是無影燈下的醫生,連病人都會感覺到焦躁,病人情緒有波動,這是手術過程中的大忌,陸希南總是想盡辦法把這種大忌,降到最低。
目送溫郁走進溫氏大堂,陸希南才收回目光,調轉車頭,電話響了,他用藍牙接聽。
沒等他開口,那頭楚夢蝶淒楚楚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希南,我心痛。」
陸希南的唇邊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吃藥了嗎?」
「我這裡沒藥。」楚夢蝶心裡一喜,「要不,你給我送過來,希南我還覺得胸悶氣短。」
陸希南沉默了一會兒,說:「好,你等著。」
……
掛完電話,陸希南馬上撥通另外一個號碼,「凌少,最近都沒看到你有什麼緋聞,是不是沒合適的對象?我給你個上報,而且是頭條的機會怎麼樣?」
凌良辰的心情不好也不壞,說出來的話,卻帶著點刁鑽,「呀,真沒想到陸少會這麼關心我,我真的好感動,頭條就算了,你也知道的,我這個人一向很低調……」
陸希南打斷他,「行了,別給我來這虛偽的,幫我做一件事。」
「什麼事?」
陸希南把自己臨時改變的計劃告訴了凌良辰,凌良辰一聽,當即就從大班椅上跳了起來,「你說什麼?不用楚夢蝶這張『牌』了?」
「怎麼了?」陸希南的聲音很平淡,「有問題嗎?」
「當然有問題!」凌良辰氣結,「以楚夢蝶對你的癡迷程度,你完全可以利用她反擊柳惜月,為什麼……」忽然在還沒弄清楚柳惜月真正的目的前,就決定棄之不用了。
陸希南不屑道:「我陸希南想做成一件事,還沒到需要利用一個女人的地步吧?」
聽出陸希南真要生氣了,凌良辰歎了口氣,反問:「是因為她嗎?」
陸希南聽出他話裡的意思,口氣忽然變得凌厲,「凌良辰,我警告你,不允許做任何傷害她的事!」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安靜,陸希南卻知道凌良辰肯定是在笑,而且是在心裡冷笑。
果然,沒過一會兒,凌良辰帶著冷笑的聲音從那頭傳來,清清楚楚的落到人耳膜上,「你放心,在你沒開口之前,我是不會動任何人的。」
頓了頓,又自嘲似的,似自言自語的喃喃般說道:「這麼多年來,我不是一直在聽你的嗎?以後我也一直會聽你的。」
凌良辰嘀咕完,就掛了電話,陸希南聽著藍牙耳機裡的嘟嘟聲,明媚的心情一下就煩躁了起來,揮起拳頭,用力朝方向盤中間砸去。
刺耳的喇叭聲響起,把前面等紅燈的司機嚇了一跳,以為是綠燈亮了,掛上檔,朝前開去。
等到馬路中央,才發現自己闖了個紅燈,剎車,把頭從窗戶裡探出去,對著身後的車大聲咒罵,「你是瞎子,還是色盲,亂按喇叭,你沒看到是紅燈啊,娘的,害老子闖了個紅燈!」
那人正罵的起勁,一道驟風迎面吹來,他嚇了一跳,忙收回頭,在輛車相錯時,有個東西從車窗砸進來,他以為是什麼危險物品,手搭上車把,不顧後面的車流,直接就跳了下去。
透過車窗,他看到所謂危險的物品,居然是一沓人民幣。
心裡暗暗舒了口氣的同時,也有些忐忑,剛才那個人到底是誰,會不會因為逞一時口舌之快,而得罪了某些不該得罪的人。
忐忑,焦慮,擔心,發愁,各種不好的情緒,如雜草一樣,蜂擁上心頭,手更是劇烈的顫抖著,打了好幾次火,都沒能發動引擎。
陸希南的手機又響了,這次打他電話的,是他一個也經過那個路口的戰友,那個戰友在那頭哈哈笑著打趣,「陸軍醫,我說,你能不能微笑點,看把人家司機嚇的連車都發動不了了。」
陸希南朝反光鏡看了眼,那輛標誌307真的還停在哪裡,「哈哈」回那頭一聲笑,「既然宋軍醫這麼有愛心,那還是麻煩你去幫他打一下火。」
……
相比兩個年輕人越來越貼近的心,夏家則籠罩在了陰霾中,原本以為已經徹底健康的寶貝女兒,忽然出現了排斥現象,鄭海燕急得連公司都沒去。
再多的錢財又有什麼用,都是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東西,唯有女兒,是她的血脈,也是她生命的延續,是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東西。
管家看她臉色不好,夏嵐則哭的眼睛都腫了,就知道出了什麼大事,不敢說什麼,給她們兩個倒好茶就識趣的退下去。
鄭海燕卻喊住他,「韓管家,老爺回來了沒有?」
提到這個丈夫,她心頭就是一陣火,真是個沒用的窩囊廢,這麼多年,如果不是她在支撐著,夏家哪裡還會有今天的榮華富貴。
現在女兒的身體又出現了問題,商場上,凌家那小子,和溫家女丫頭,已經越來越不容小覷,她真的已經焦頭賴額了,他倒好,一點忙都幫不上不說,還盡給她幹些丟人的事。
韓管家恭敬道:「太太,老爺還沒回來。」
果然,鄭海燕用力一拍沙發扶手,「還不快去打電話叫他回來!」
韓管家忙去打電話,耳邊卻一直傳來鄭海燕的咒罵聲,這些詞,他在夏家當管家這麼多年,早聽的已經會背了,無非就是廢物,蠢貨,窩囊廢。
號碼才按下,門外就傳來夏華的聲音,「韓管家,不要打了,我回來了。」
鄭海燕從來不打他電話,要找他,在家時是讓秦管家打,在公司是讓秘書打,如果是在路上,那就是司機打,摸清規律後,他非常慶幸,早早甩開了劉媛蓉回來。
韓管家看他走進別墅,就退了出去,他很識趣的把門帶上了。
夏家別墅雖是背山面海,采光非常好,兩扇大門一關上,別墅裡也暗淡了下來,窗戶上張貼著七彩斑斕的窗紙,陽光折射在上面,別墅裡,亮著異樣的光澤。
異樣的氛圍,異樣的光芒,讓夏華更緊張起來,他朝沙發走去,故作輕鬆的按上妻子的肩膀,「老婆,怎麼了?」
鄭海燕甩開他,側過臉,冷冷瞪著他,「你好意思問我怎麼了?我問你,你剛才去哪了?」
夏華訕笑著坐到妻子身邊,「老婆,我不是告訴你了嗎?我去證券公司了。」
「你還在這裡騙我!」鄭海燕揚起手裡的一張紙,目光犀利的彷彿兩把刀,「你去證券公司,前前後後不過十分鐘都不到,你卻過了將近一個小時才回來,你告訴我,這一個多小時,你去哪了?」
夏華擦了下額頭,臉上繼續陪笑,朝另外一張沙發上的夏嵐看了眼,馬上有了主意,「老婆,再過半個月不就是咱們寶貝女兒的生日了嗎,我就去轉轉,想給嵐嵐買個最好的生日禮物。」
夏華不說這句話倒還好,這麼一說,一直沉悶著頭,滿臉不開心的夏嵐哇的下就哭了起來,鄭海燕心疼的不得了,忙走過去,把女兒摟進懷裡,「乖孩子,不哭啊,媽媽會想辦法的,一定能治好你的。」
抽出紙巾替她擦拭著眼淚,「陸希南不是說了嘛,只是右心壁有雜音,媽媽也給他打過電話,其實不嚴重的,只要把當時的手術方案給他看一下,他肯定能治好你的……」
「什麼?」夏華瞪大眼睛看著自己的妻子,又看了看埋在她懷裡大哭的女兒,「你說嵐嵐的心臟出現排斥了?」
鄭海燕心煩到了極點,抄起茶几上的茶杯就朝夏華砸去。
夏華沒有,也是不敢躲,只能硬生生的接下那只有茶的杯子,茶水是才泡好的,自然很燙,茶葉灑了他一身,自然很狼狽,在妻女面前,這麼多年他反正一直狼狽著,沒有忙著擦,而是走到夏嵐身邊,「嵐嵐,你媽媽說的都是真的?」
夏嵐嗚嗚著點點頭,夏華心裡一沉,他看著女兒的面孔,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就變很很冷靜,對她說:「嵐嵐,你先回房休息,爸爸有話要和你媽媽說。」
鄭海燕回頭狠狠瞪著他,「嵐嵐是你的親生女兒,有什麼話不能當著她的面說。」
夏華第一次沒有聽鄭海燕的話,堅持著要夏嵐回房,鄭海燕看在她面前一直像條哈巴狗的丈夫,難得這麼「男人」,估計他真有什麼重要的話,要和自己說,就勸說女兒先回房休息。
……
夏華覺得老天對他真的不薄,正愁著怎麼去掉溫瑜那個眼中刺,心頭針,上天卻給了他這樣一個機會,於是,他毫不懼怕的把溫瑜就是他親生女兒的事告訴了鄭海燕。
猛一聽到這個消息,鄭海燕愣住了,等明白過來,就是大怒,抬起手,對著夏華的臉就狠狠的扇去好幾個巴掌。
她雖然已經到了中年,保養的卻很好,那雙孔武有力的手霹靂啪啦的落下,夏華的臉上很快就浮現出又紅又腫的指印。
甩甩手,還想再打,夏華卻一把抓住了她,「老婆,別打了,你不覺得這是老天在眷顧我們嗎?」
鄭海燕看著他的眼睛,疑惑道:「你什麼意思?」
夏華沒說話,只是意味幽深的看著盛怒中的妻子,鄭海燕本就是個很聰慧的女人,不然,這麼多年來,也不可能把夏企發展的這麼好。
「你……」她用力抽回手,看著夏天,一聲冷笑,「夏華,再怎麼說,那也是你的親生骨肉,你真捨得?」
夏華表現出了異常的冷靜,說:「老婆,事到如今,我也不瞞著你了,這個孽種,是我當年故意弄出來的,其實只是為了我們的女兒。」
他敢這麼說,也幸虧劉媛蓉像獻寶似的把溫瑜的出生年月都告訴了他,好奇不巧,溫瑜剛好比夏嵐小一年,無意中,讓他兩邊都落了好。
看鄭海燕不做聲,他壯著膽,拉住她的手,「老婆,既然相同血型的人都會出現排斥,那說明要救咱們的女兒,唯一的辦法就是在至親的血親裡移植。」
鄭海燕低頭看著跪在自己腿邊的男人,忽然覺得前所未有的噁心,這個男人,原來不僅不學無術,還厚顏無恥,什麼為了救女兒弄出的野種,簡直是睜著眼說瞎話。
不過,眼前救女兒要緊,她也懶得和他計較,甩開他的手,說:「我來聯繫楊醫生,等一切準備好了,你想辦法把她騙過來。」
夏華連連點頭,「老婆,你就放心吧,騙個小丫頭而已,很容易的。」
鄭海燕嗤鼻冷笑,「夏華,聽你這話的意思,你好像騙過很多女人?」
夏華討好,「老婆,看你說的什麼話,這個世界上,你永遠都是我最愛的女人。」
色膽一起,他彎腰抱起鄭海燕朝一樓的客房走去,說出來,也有點諷刺,他堂堂夏家的名譽總裁,在家裡每天睡的都是客房。
鄭海燕有多久沒有讓他碰了,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鄭海燕厭惡的皺起眉,本來想拒絕,到最後,為了女兒能夠順利得到心臟,還是半推半拒的隨了他。
夏華沒想到,這次那麼容易得到鄭海燕,興奮過頭,把她翻過身,某個骯髒的地方對準妻子那個地方,感覺到痛,鄭海燕側過臉,一巴掌就扇到丈夫臉上,又羞又怒的罵道:「夏華,你睜大眼睛看看清楚我是誰?」
鄭海燕的臉不僅猙獰,還扭曲,夏華心頭一驚,某個地方迅速低迷,更讓他沒想到的事還在後面,從此以後,他再也不能人道,不相信的去找男人試了一下,結果卻發現,他是徹徹底底的廢了。
……
劉媛蓉根本不知道自己正親手把女兒推到死路上,還正為自己的計劃洋洋得意。
她回家時,溫瑜還正在床上睡覺,她看了眼,就輕輕關上房門。
肚子不餓,又沒什麼活要干,她就盯著手機看,知道用不了多久,它就會響起來,果然,幾分鐘後,手機準時響了起來,看到號碼是柳惜月,她笑的更開心了。
故意等了好久才按下接聽鍵,她就知道沒按柳惜月說的做,她著急了,果然,電話剛接通,柳惜月的聲音就急促的傳過來,「劉媛蓉,怎麼回事?為什麼你女兒沒去醫院?為什麼……」
「哪來那麼多的為什麼?」劉媛蓉曼聲打斷她,「我打電話到那個部隊醫院問的很清楚了,找陸希南看病的,除了心臟病,還是心臟病,而且都是要開膛剖肚的大病,我這個人比較迷信,不想詛咒我女兒。」
柳惜月怒極反笑,「劉媛蓉,聽你這麼說,是想和我翻臉?」
「柳惜月!」找了夏華這個,自以為是的靠山,劉媛蓉絲毫不怕,毫不客氣的頂了回去,「我什麼時候和你有過臉,以前在一起不過是各取所需,從今天起,你是你,我是我,你要怎麼對付陸家那是你的事,反正陸希南,我女兒是嫁定了!」
「想嫁給陸希南?」柳惜月冷笑,「你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的貨色?」
女兒被人這樣罵,當娘的心裡自然很生氣,正想反罵過去,柳惜月吧嗒一聲,掛了電話,劉媛蓉對著電話怒罵了好幾聲,這才慢慢平靜下來。
柳惜月,如果不是你,我女兒現在還是陸希南的未婚妻,哪裡輪到那個死丫頭,妄想把自己的親外甥女嫁給陸希南,也不先問問我。
劉媛蓉本來已經冷靜下來,到後來,卻是越想越起,拿起手機,撥通一個號碼。
……
夏家,夏華正一絲不掛的跪在地上,鄭海燕則在整理自己的衣服,被他扔在地上的褲子口袋裡的手機卻響了。
夏華想去拿,鄭海燕卻早他一步,看到屏幕上跳躍的名片,她不由得冷笑,把手機遞給夏華,「這個證券,就是劉媛蓉吧?」
夏華悶悶的嗯了聲,**沒有得到釋放,心裡很鬱悶,卻有不敢發洩出來,整個人就像是被霜打過的茄子,怎麼的都打不起精神。
「還不快接?」看夏華遲遲不接電話,鄭海燕反倒催促起來。
看夏華依然沒動,她幫他劃過接聽鍵,順帶著還點開了免提鍵,這下,劉媛蓉的話,一字不落都落到她耳朵裡。
當年嫁給夏華,本就和愛沒關,這麼多年來,不管他在外面有多少女人,她也沒計較過,到了現在,她當然更不會在意他外面有什麼樣的女人。
當然了,夏華永遠也不可能知道她每次借女人發作,只是為了進一步控制他,把夏企牢牢的掌控在手裡。
正想著,劉媛蓉的聲音已經從那頭傳來,「阿華,你方便過來一下嗎?」
夏華朝鄭海燕看了眼,在看到她對自己點頭,才說:「怎麼了?我們不才分開嗎?」
鄭海燕看他不按照自己說的做,手又提了起來,夏華卻沒任何躲閃,開著免提,怕巴掌聲傳到那頭讓劉媛蓉生疑,高高揚起的手,慢慢放了下去。
什麼都不知道的劉媛蓉在那頭歎息,聲音不僅柔還帶著點楚楚動人的可憐,「咱們的女兒,一時接受不了你是她親生父親的消息,我想讓你過來安慰她一下。」
「這樣啊……」夏華故意沉默了會,然後才說:「嗯,我馬上就過去。」
劉媛蓉聽他這麼一說,剛要喜滋滋的掛電話,夏華喊住她,「她比較喜歡什麼東西,這是我第一次以爸爸的身份去看她,總不能空手吧。」
「珠寶首飾。」這四個字湧到嘴邊,劉媛蓉察覺到不妥,忙閉嘴,想了想後,她笑著說:「是你自己的親生女兒,又不是外人,買不買東西都無所謂。」
掛完電話,夏華對鄭海燕說:「老婆,別生氣,我這麼做,全部都是為了咱們的嵐嵐。」
鄭海燕心頭明明堵了一口氣,還是耐著性子問:「你這麼討好那對母親,怎麼會是為了嵐嵐?」
「老婆,這樣跪著很累的。」夏華又看了鄭海燕一眼,「我能不能站起來說。」
鄭海燕沒說話,夏華也就站了起來。
一陣倒吸冷氣後,他說:「上次那顆心臟,楊醫生明明檢查的很仔細,也肯定不會出現任何問題,結果呢,不過一個多月就出現問題了,我想啊,是不是因為取那顆心臟時,那個女人積怨太深,都轉嫁到那顆心臟上去了,這次,可能是嵐嵐最後的希望,我們不能再掉以輕心,一定要供體快快樂樂時取出心臟,這樣的心臟才是最上乘的。」
鄭海燕愣了下,張大眼睛,不可思議似的看著夏華,「我怎麼沒想到呢?」
夏華邊穿衣服邊說:「你這是關心則亂。」
夏華穿好衣服就准本走,鄭海燕想起了什麼,喊住他。
「老婆……」夏華皺皺眉,「你放心吧,我以後去找劉媛蓉,都只是為了咱們的寶貝嵐嵐。」
好動人的話,真是說的比唱的還好聽,可惜,鄭海燕從來沒當真過,更沒相信過。
她摘下自己手腕上的玉鐲遞給他,「這個拿去送給你那個孽種,劉媛蓉要問起來,你就說這東西本來有一對,我的那只被你故意摔壞了,現在整個世界上僅此一隻。」
夏華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過去,這玉鐲,他當然認識,是他們夏家的傳家之寶,現在卻要拿去送給劉媛蓉她們,心裡有點捨不得,這可是合浦當年用南珠打造成的唯一一個用珍珠製成的玉鐲,在那個年代就價值連城了,何況是現在。
哎,無可奈何得歎了口氣,收起來,就朝門外走去。
鄭海燕的聲音又在身後響起,「夏華,我警告你,這個鐲子一定要送到她們手上!」
……
下午本就一台手術,結果因為一個戰友出了點事,他的那台也到了自己頭上,接連著做了兩台手術,陸希南累的連話都不想說,一出手術室就回自己的辦公室,脫下白大褂,在凳子上稍微休息了一會兒,他就拿出電話,撥下一個號碼。
這個號碼自然是溫郁的,電話那頭的人聲音帶著點鼻音,陸希南擰了擰眉,「聲音怎麼了?」
中午分手的時候還好好的。
溫郁輕描淡寫地說:「嗓子有點痛,估計是要感冒了。」
「吃藥了嗎?」陸希南又問,揉著發酸的眉心朝椅子後背上靠去。
溫郁歎了口氣,又拿起手邊的一份文件,這次在說話,聲音裡已經帶了幾聲咳嗽,「沒有吃藥,回去睡一覺就好了。」
「在辦公室等著我。」陸希南丟下這句話,就掛了電話。
溫郁沒把他的話放心上,就想著處理完手邊的文件才離開,其實並不是真的在辦公室等他。
二十分鐘後,溫郁桌子上的內線響起,這個時候,王秘書也已經下班了,是誰打的內線,她按下免提鍵,是樓下保安的聲音,他恭恭敬敬地說:「溫總,樓下有位叫陸希南的先生要見你。」
溫郁愣了下,電話那頭已經傳來陸希南的聲音,「丫頭,為夫千里迢迢來看你,你卻拒我於千里之外,我好不傷心。」
聽到陸希南這樣說話的口氣,甚至不用等電話再回到手中確定一下,馬上放陸希南上去了。
「陸希南,你幹什麼?」房門緊閉的總裁室裡,響起女人的驚呼聲。
不要說外面的秘書們都已經下班了,即便在,隔音效果這麼好,她們也一定聽不到,再說,哪怕不小心真的聽到了,在飯碗和八卦哪個更重要中,她們肯定也會選擇前者。
綜合以上所訴,套用一句經典台詞,那就是,「你喊吧,喊破了喉嚨也沒人會來救你的。」
確定懷中人已經把藥片嚥下去,陸希南才放開她,溫郁不要說臉,連耳根子都紅了,她是當時人,知道陸希南知道她怕吃藥,用剛才那樣的方式,強迫她把藥嚥了下去,不知道的人,真的以為他剛才在強吻她。
事實上,陸希南在借餵藥的同時,也的的確確強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