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急救室門口,聞訊趕來的莫成風看著矗立在門口的高大身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上去就是狠狠的一耳光。
「畜生,可涵那麼喜歡你,甚至還為了留下了孩子,你竟然對她做出這種事情!」顯然,他把徐可涵滾下樓梯的小產事件當做莫逸臣的故意而為。
對於父親的責問,他並沒有問自己辯解,滿心都被自責和愧疚所沾滿,當時要不是因為他,她也不會不小心跌下樓梯摔倒,他更不會想到她竟然已經懷孕一個多月了!
當時看到她身下流出的血,他簡直嚇壞了,卻沒想明白怎麼回事,直到來到醫院,醫生說她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他直接愣住了,怎麼也不會想到,因為那一晚,竟然會有一個孩子,但是這個孩子卻被他給間接的葬送了!
他的心裡真是五味雜陳……
「為什麼不說話,就算你再怎麼不喜歡可涵,怎麼能對她做出這麼殘忍的事情?就算那個女人要跟你離婚,你憑什麼把努力發洩到她的身上,她只是一個傻傻愛著你的一個無辜女孩……」莫成風氣憤的話還未說完,就猛然被打斷。
「你說什麼?你為什麼知道溫柔要跟我離婚?」莫逸臣猛然抓住他話中的重點。
「算了,事已至此,我也不想再隱瞞下去。你猜的沒錯,是我親自去找那個女人談話,要她跟你離婚!」莫成風歎了口氣,是不是他真的做錯了,他插手的事情太多,所以才逼得自己的兒子做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情。
「呵……原來如此!」莫逸臣怒反極笑,「有時候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是把我當成你的兒子,還是一個任你擺佈的物品,什麼事情你全都按照你的想法去做,但是你有顧慮過我的感受嗎?是,你是我的父親,生我養我的父親,我這條命是你的,但是這並不等於我的人生就要讓你主宰!」莫逸臣再也忍不住了,憤怒的吼出聲來。
「既然我在你的眼中已經是一個失敗的父親,那我不介意再告訴你一件事,這些日子你對可涵的態度我也看在眼裡,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跟她無關,是我安排人在你的醒酒湯裡下了藥,事實上非她自願,而是喝了醒酒湯的你把她給強迫了!」
「轟!」的一聲,莫逸臣一拳狠狠地砸在了牆上,手骨幾近斷裂,但是他卻渾然不覺。莫成風看著他此時的表情,心底也明瞭這一次他是真正的動了怒氣,但是該說的事情他還是要說。
「所以……一切事情都是我一手安排的,跟可涵無關,她是無辜的,你要恨就恨我好了!」
「你知不知道,要不是因為你的逼迫,我也不會淪落成現在這副狼狽的樣子!」是的,他誤會了溫柔,還傷害了一個那樣愛著自己的女人。
可涵,你為什麼把這些事情都埋在心裡,什麼都不肯說呢?你早點說出來,我也不會對你有這麼深的誤會,對你的傷害,我究竟該如何彌補?
莫成風看著陷入痛苦之中的兒子,心中也深深地自責起來,是不是他真的做錯了,他的一意孤行,傷害的卻是三個人,甚至還賠上了他期盼已久的孫子。
這樣的代價,是不是太慘重了一些?
看來,他是真的老了,年輕人的世界,他真的不應該再插手,但是他現在覺悟還來得及嗎?看著還未熄燈的手術室,他歎了口氣,悄悄地退了出去。
……
「醫生,她……她怎麼樣了?」手術室的門一被打開,莫逸臣就立即著急的迎了上去。
「很抱歉,您太太肚子裡的孩子沒有保住,而且她現在求生意識很差,身體狀況也極弱,希望你們以後能好好地照顧她!」簡略的把情況說了一遍,醫生轉過身就走了,每天經歷的這種情況多了,他們已經麻木了!
孩子……沒有了,真的沒有了!
雖然剛開始看她流了那麼多血就有了心理預備,但是現在聽他們親口說出來又是格外刺耳,看到被推出來的徐可涵那慘白的小臉,再想到這些日子以來對她的誤會,他的心裡一陣陣的抽痛,他真的好自私,原來被虧欠最多的人是她,他竟然還那麼誤會她、侮辱她,她一定很傷心吧!
想到那天他要去醫院找溫柔的時候,她突然攔住他說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他,該不會指的就是懷孕的事情,但是他卻沒有給她任何時間,反而直接將她推開,冷冷離去,那時候他要是留給她哪怕一分鐘,就不會造成現在這種結果!
只可惜,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
一星期後。
莫逸臣再次來到病房來看她的時候,卻猛然發現床上空空的,原本應該躺在病床上的人兒早已不在,只有一旁杯子的下方壓著一張紙條,這讓他莫名的恐慌起來,從未有過的恐慌感襲上心頭。
紙條上只有短短的一句話,「終有一個人,是為了忍受你的折磨而來到這個世界,你是如此,我亦如此,再見了,逸臣哥哥!」
「可涵……可涵……」緊緊的抓著她留下的話放在心口,他痛苦的叫著她的名字,他後悔了,但是不是已經晚了?
……
莫成風坐在花園的籐椅上,看著夕陽西下,光芒慢慢的、一點一點的黯淡下來,他蒼老的臉面對著黯淡的夕陽,讓人看不出他此時在想著什麼。
只是,孤獨的身影讓人看著有著說不出的淒涼和落寞。
周圍這個年齡的老人通常都已經兒孫滿堂了,但是這對他來說貌似是一件極為奢侈的事情了!他……還能有這個機會嗎?
此時,他的手裡正拿著一個手裡,上面只有一條短信,是莫逸臣,他的兒子發來的,「我要去找她,不管她去了哪裡,我都會一直找一直找,一直找到她回來為止!」
有時候幸福明明已經來到身邊,但是你卻沒有發覺,不去珍惜,當你再次回頭的時候,才後悔莫急,這時的你才發現,原來,愛情早已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