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安宸聞聲就向外走,根本不看地上狼狽的女人一眼,就在他的手剛觸到門把,就聽到秦瓊低弱的問道,「你其實早就記起一切了,對嗎?」
他的腳步停下,卻是沒有回頭,「沒有!」
對於這個回答,秦瓊明顯一愣,接著就問道,「那你現在對端木木是什麼感情?」
冷安宸揚了揚頭,唇角露出一抹輕鬆的笑意,回頭瞥向秦瓊,「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我對她是愛,無可替代的愛。」
秦瓊本就虛弱的身子,此刻更像遭遇了重擊,重重的向後跌去,「不可能,不可能……」
看著她的樣子,冷安宸沒有半點動容,「我告訴過你,雖然我失掉了記憶,可我的心是一直鮮活的,我的心告訴我,我愛她!」
「可是你和她離婚了,」秦瓊像是抓著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仍不肯放棄。
「離婚?」冷安宸低笑,如果我不和她走離婚這一步,你會那麼甘心的步入我的陷阱嗎?
說完,他大步的離開,一秒都不願停留,而秦瓊的雙眸如同窗外無邊的黑夜,完全的暗了下去。
杜汶看了秦瓊一眼搖頭,也轉身離開,身後傳來女人歇斯底里的哭聲,那樣的悲淒,可是已經沒有人再為她心疼。
冷安宸幾乎是跑著一路到病房,可是在推開房門的剎那,他的心竟不自覺猛抽了一下,像是被什麼扎到一般,這感覺來的很奇怪,讓他一時有些慌,就連握著門把的手都在顫抖。
「沒事的,她都醒了,還能有什麼事?」冷安宸暗暗安慰自己。
病房的門推開,康宇拓正和她說話,她臉上帶著笑,雖然那笑容有些蒼白無力,可是此刻在冷安宸眼裡,她是那樣的美好,就像是在春日瑟瑟冷風中的梨花。
「木木……」冷安宸激動的大步走過去,一把就將她抱進懷裡,「你終於醒了,你把我嚇死了!」
低顫的聲音帶著哽咽,聽的端木木心頭酸澀,可是想起他給自己帶來的這些傷害,她只能強壓住內容的悸動,拚命的告訴自己,他能把她忘了,能讓她那樣的痛苦過,這次她一定要討回來。
於是,她狠狠的咬了下唇瓣,拳頭如同雨點落在他的身上,同時尖叫起來,「啊,流氓……放開你,非禮啊……宇拓,快來抓流氓!」
這一幕驚住了所有的人,就連康宇拓也一樣,剛才大夫來檢查過,明明說她一切都很好,可是現在是什麼情況?
抱著她的是冷安宸啊,她怎麼好像對他是一副完全陌生的樣子?
「木木,」康宇拓衝過來,眼裡全是震驚和不敢置信。
冷安宸被她打著,再聽著尖銳刺耳的尖叫,他更是懵了,「木木,是我,是我……冷安宸啊,你看看我……」
他捧起她的臉,不顧她的捶打,漆黑的眼眸裡卻是溢上惶恐,就連聲音也跟著顫抖了。
端木木拚命的搖頭,整個人情緒極不穩定,雙手對著冷安宸又拍又打,尖銳的指甲,甚至還不經意的劃傷了他的臉,嘴裡更是驚恐的喃叫著,「放開我啊,混蛋,流氓……別碰我,不要碰我……宇拓救我!」
她在向康宇拓求救,卻是排斥他?
這是怎麼一個情況,誰來告訴他?
冷安宸徹底的懵了,大腦如同被人敲了一棍似的,心裡有一個可怕的想法已經湧了出來,但他不願相信。
「木木,」他抓住她的手按住,然後厲聲道,「你看清楚,我是你老公,是冷安宸……」
她頓了一秒,眼眸裡有瞬間的遲疑,可是接著就嚷的更大聲來,「你胡說,胡說……我不認識你,我不認識你!」
不認識他!
這幾個字如同晴天霹靂,讓冷安宸呆住,與此同時,在外面聽到爭吵的護士和醫生跑了進來,在看到這一幕時,也是目瞪口呆。
按照端木木的恢復情況,不應該出現這種情況啊?但是凡事都沒有絕對,醫生也不敢篤定的下結論,於是讓康宇拓又叫來一些端木木的朋友,結果她都認得出來,甚至連兩個寶寶也記得,但偏偏忘記了冷安宸。
「醫學上也有過這種現象,叫做選擇性忘記,就是人在極度傷害後,會忘記對自己傷害最深的事和人,就像冷先生也只忘記了這五年的人和事一樣……」
大夫的話讓冷安宸全身的溫度如同冰凍似的下降,他接受不了這個結果。
她是在故意懲罰他嗎?
他忘了她,所以這次她也忘了他!
難道他們的愛情之路剛變得平坦,他和她就要想望於江湖?
這個結果,他接受不了!
「哥,別逼她了,可能是暫時的,」雖然康宇拓對於冷安宸之前的做法很不認可,但是看著他受傷的樣子,終是不忍。
冷安宸像是被石化了,誰的話也聽不進去,腦海裡都是端木木對自己的排斥。
「總裁,塗點藥吧……」杜汶看著冷安宸臉上的傷痕,遞過藥瓶,卻一下子被冷安宸打翻在地。
面對他這樣的暴戾,杜汶並沒有在意,他知道冷安宸難受,端木木竟然連他都記得,卻偏偏不記得眼前這個男人了,這樣的打擊估計換成誰也受不了。
關小優在一邊哼了聲,「這就叫罪有應得!」
杜汶聞聲,凌厲的目光瞪過去,似乎要吃人一般,關小優卻一副根本不鳥他的樣子,甚至還故意挺了挺自己的小蠻胸,「瞪什麼瞪?我說錯了嗎?他不是會忘記嗎?咱家木木也會……真好,全世界都記得,就是單單忘了他,這就叫報應啊!」
冷安宸的臉在關小優的話裡更加的難看,杜汶看不下去,走過來,一把抓住關小優的手腕,「滾,你給我滾!」
關小優哪承受住杜汶的拉扯,痛的她吡牙,偏偏卻是心裡覺得快意不行,這些日子來,她看著端木木受傷難過,真是恨極了自己不能替她出氣,此刻看著冷安宸被打擊的如此頹廢,別提她心裡多爽了,怎可錯過這樣奚落他的機會,於是根本不理會杜汶的恐嚇,繼續衝著冷安宸說道,「被忘記的滋味不好受吧?想想當初你說不認識她的時候,她是如何承受的?哎哎哎,蒼天有眼啊……真是應了那句話,不是不報,是時機未到……唔…」
後面的話還沒說完,關小優的嘴就被一隻大手摀住,她瞪向對自己對手的男人,又是拳打又是腳踢,可是她那點力氣對於杜汶來說,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放開我……混蛋,變.態……殭屍男……」關小優掙扎不過,只能罵人,可是嘴又被捂著,她是恨極了。
見這樣還不能讓她閉嘴,杜汶於是二話不說,拎起關小優摔在肩頭,便扛了出去。
「啊——放開我!」關小優又打又罵,可仍不能阻止杜汶將她帶走的腳步。
一直將她扛出病房樓,杜汶才將她丟下,結果關小優一個沒站穩,撲通跌倒在地上,又摔了個狗啃泥,這已經是第二次在他面前被摔了。
新仇舊恨加在一起,關小優徹底炸毛了,她從地上爬起來,就來個鯉魚跳龍門的撲了上去,然後張開血盆大口,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對著杜汶就咬了下去。
「唔……」真實的痛感刺激到神經,杜汶才反應過來,這個女人竟對自己下口了,他扯著她就拽,可是他的脖子上還留下了一個很深的牙印,用手一抹,竟然還出了血。
杜汶當即雙眉蹙緊,罵道,「你屬狗的!」
關小優咬完只覺得解氣,用手抹了下嘴,得意的扭了扭腰,「下次再敢對姑奶奶不敬,姑奶奶就屬毒蛇,咬死你!」
聽到這話,杜汶哭笑不得,怪不得古人說,好男不和女鬥,看來招惹誰也別招惹女人,這話一點也沒錯。
脖子上的傷口真的很痛,杜汶捂著,只祈禱不要留下疤痕才好,要不然以後找女朋友都沒法交待。
「瘋子!」他丟下這兩個字,轉身離開。
關小優看著他走遠,身子也虛軟的一下子倒在身後的車子上,不過在看到後背上的血漬時,才意識到自己剛才下口狠了點,不過誰讓他招惹她呢?
她關小優可不是紙糊的,也不能誰想欺負就欺負!
哼!
「今天就讓你嘗點苦頭,看你下次還敢不敢對我不敬?」關小優憤憤的嘟囔。
坐在走廊長椅上,想了整整三個小時的冷安宸,最後還是不能接受端木木把他忘記的事實。
「她睡了,你也回去休息吧!」康宇拓從病房裡出來,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夜裡十二點了,勸導著冷安宸。
他沒有動,只是說道,「你走吧,我會照顧她!」
「冷安宸,」康宇拓沒想到他會是這個態度,「她現在已經忘記你了,不要再刺激她,而且大夫也說了,這樣的刺激對於她恢復記憶沒有好處!」
聽到這話,冷安宸淡淡一笑,「我不會刺激她,而且我不相信她會偏偏忘了我!」
「你……」康宇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宇拓,你對她的心思我懂,但我也明確告訴過你,她是我的女人,不論是誰也不能把她搶走,就算她真的忘了我,那我也會讓她重新愛上我!」這是她曾經在他忘記她的時候說過的話,現在他想借用過來。
面對這樣的說辭,康宇拓終是無法自然應對,他揉了下鼻尖,「你就這麼自信嗎?」
「是!」冷安宸起身,完全沒有了先前的頹廢,反而多了種志在必得的憤然,就像是被重新注入生命力的鬥士,這樣的他讓康宇拓都有些震驚。
「你走吧,我會照顧她!」這次冷安宸下了逐客令。
「你不合適,她現在……」康宇拓想說什麼,卻被冷安宸接下來的話打斷。
「我是她的男人,我是最合適照顧她的人,宇拓,我不會給你乘虛而入的機會,」冷安宸說完,衝著康宇拓淺淺一笑,然後走進了病房。
太陽的光亮穿透窗簾,照了進來,端木木翻了個身,想再睡會,可是卻發現手上是緊的,她猛的抬眼望去,只見床沿上趴著個男人——
烏黑的髮絲有些凌亂,臉側壓著,被衣服壓出了很深的褶痕,眉頭微微皺著,似乎帶著心事。
怎麼會是他?
端木木記得自己昨晚睡著的時候,明明是康宇拓陪在自己身邊的。
想到自己昨天說出不認識他時,他眼裡露出的傷痛,心還是緊緊的一縮,她之所以這樣,其實也就是想懲罰他而已,但是當看到他真的為此而痛苦時,她又覺得不忍。
手,不由的伸出去,想去觸摸他的臉,上面有深淺不一的傷口,那應該是她昨天抓傷的,還有這麼天沒見他了,他好像瘦了好多,眼窩都深了,愈顯得睫毛密長,
他應該也過的不好吧?如果好,也不會是現在這樣!
一邊想著,一邊手指撫上他的臉,可是怎麼也沒想到,她剛碰到他,他就醒了,一雙黑眸帶著剛睡醒的慵懶看著她,剎那將她驚住。
她被嚇了一跳,然後不知怎麼的,那本是摸著他的手,卻是瞬間變成了巴掌,重重的甩在了他的臉上。
啪——
那一聲,在清晨的病房內太過清晰,清晰的震動了他們的心。
端木木只覺得打過他的手,在不自覺的顫抖,而她似乎也忘記了該說什麼,只是呆呆看著他。
他亦是看著她,黑眸裡的光由起初的昏暗變得清晰,清晰的映出她此時的樣子,就在端木木感覺被他看的都承受不住時,就聽到他低聲開口,聲音滄桑而嘶啞,「木木,我知道你沒有失憶,我們談一談,好嗎?」
他握住那只還停在半空的手,然後把臉貼了上去,輕輕的摩挲……
端木木像是觸電般的一下子抽回,並像是碰到了髒東西一般的在身上擦了擦,「這位先生請你自重!」
她的話讓他臉上掠過濃重的傷,但接著就又說,「我們本是夫妻,連孩子都有了,握一下手而已!」
「流.氓!」端木木的心劇烈的慌跳著,她有種和他面對不下去的感覺,要不然她一定會露出馬腳。
「不是有人說過這樣一句話嗎?對自己的老婆耍流.氓,不叫耍流/氓,」他笑了起來,有些死皮賴臉的味道。
這次端木木真的要崩潰了,如果他冰冷還好,她還能應付,可是他這樣最讓她無力。
不能再和他談下去,她決定離開,猛的掀開被子就要下床,可是她忘記了自己有傷,結果腳還沒著地,就差點摔倒,不過下一秒,一個有力的臂膀便將她收於懷裡。
「端木木,你瘋什麼?」他低吼,「你才剛醒來,你身上還有傷,你這樣子是不想要命嗎?」
他怕極了,怕剛才如果不是他出手及時,她真的摔倒了,要是再碰到頭,那就後果不堪設想了。
端木木的耳邊嗡嗡作響,他的低吼在迴盪,讓她想流淚。
她咬住唇,深呼吸,控制著自己的情緒,故意無情的回他,「我的命是我自己的,與你無關,你放手,放手……我不認識你,我……唔……」
根本沒給她說話的機會,他就猛頭吻了下去,天知道,他有多討厭聽到她說不認識他。
她怎麼能不認識他?
他把忘記了,她都能不離不棄,現在他已經完完全全的屬於她一個人了,她卻要把他忘記了。
他不許,不許!
從昨天到今天,雖然才十幾個小時,可是對於他像是幾個世紀一般漫長,直到這刻抱著她,吻著她,他一顆惶惶的心似乎才有半秒的安寧。
她的味道還是那樣甘甜醇美,柔軟的唇像是牛奶布丁一般,離開她的這些日子,他都是靠著回憶來緩解思念,現在終於能將這樣吻著她了,真好!
只是,她並不配合,牙齒咬的緊緊的,似乎阻擋著他的侵犯,可是他有自己的技巧和耐心,一會的功夫,他就頂開了她的唇瓣,侵佔了她的領地。
端木木是想抗拒的,可是她低估了這個男人的決心,他托著她的後腦,根本讓她無處可躲,最後她為了呼吸,不得不主動對他開放自己。
他的吻充滿著霸道,昔日的曾經像是漲潮的海水忽的將她淹沒,如果是真的忘記了他還好,可她是故意的,所以那些感覺無法忽略。
漸漸的,她的意識在他的吻裡亂了,亂成了一鍋粥……
可是,不是這樣的!
她不能就此妥協了,那樣以後他遇到了什麼事,是不是還會先犧牲她?讓她承受那些痛?
想到這些,端木木身體內的血液翻湧,像是被火點著了一般,在身體內沸騰起來!
明在手回。她抬起手再去打他,捶他,嘴裡嗚咽的低吼,「放開我,放開……」
終於,他停了下來,可是並沒有離開她,額頭抵著她的,唇也緊貼著她的,他們呼吸都不穩,粗喘著,只有眼眸卻是別樣清晰,清晰的能看到對方眼中的自己。
「木木,你怎麼懲罰我都好,我知道自己做了很多讓你痛苦的事,但是求你別忘了我,對於這個我真的不能接受……」他聲音低啞,每一個字都包住著痛,痛的連帶著她。
砰——
病房的門一下子被推開,還沒看到來人,就聽到了兩個甜濡濡的叫聲,「媽媽,媽媽……」
端木木和冷安宸還維持著擁吻的姿勢,甚至兩人還沒來及分開,兩個小人還有康宇拓就出現了。
這樣的情形有些尷尬,端木木反應過來時,就去推冷安宸,可他卻是一副仍戀戀不捨的樣子,並沒有立即鬆開。
「放手!」端木木只得低吼。
「你放手,你幹嘛抱著我媽媽?」這時,進來的勳勳也開口了。
面對此情景,冷安宸再不鬆手肯定不行了,但他並沒有半點不自然,反而低下身子對著勳勳說,「我是爸爸,爸爸抱著媽媽很正常啊!」
「你不是,你根本不認得我們,」不知是不是這父子八字不合,本來就不算多和睦,現在再加上冷安宸失憶這事的打擊,勳勳對冷安宸似乎更排斥了。
「你說你是爸爸,你記起我們了嗎?」都說女兒是爸爸上輩子的情人,小糖心聽到他自稱是爸爸,顯得有些興奮,問這句話的時候,眼裡都帶著期待。
冷安宸此刻恨極了自己的失憶,他很想說記起他們了,但是他又不忍欺騙孩子,於是摟過小糖心,「就算爸爸記不起來,可你們也是我的孩子,不是嗎?」
小糖心若有所思的思考,而小勳勳卻哼了聲,「根本不記得我們,就說是我們的爸爸,沒誠意。」
冷安宸無語了,如果不是現在情況特殊,他真的很想打這個小屁孩兩巴掌,這小子怎麼就老喜歡和他這個老子對上了呢?
從進來一直都沒有說話的康宇拓,看著這一幕,心裡很不是滋味,儘管目前這一家四口情形很複雜,可是不能否定的事實就是他們才是完整的一家。
還有,剛才他進來的時候,看到冷安宸抱著端木木,難道她想起他了嗎?也原諒他了嗎?
「宇拓,你手裡拿了什麼?」端木木見康宇拓呆站著,忽的開口,將話題轉變。
「哦,你最喜歡的米粥,還有小菜,」康宇拓說著走過來,將飯盒放到床頭上。
這時,兩個寶寶的注意力也跟著轉移,「是啊媽媽,這可是叔叔從四點就起來給你熬的,他說你吃了會很快就好起來的。」。
「謝謝!」端木木看向康宇拓。
「說什麼呢?」康宇拓淺笑,「我們之間還需要說這兩個字嗎?」
這樣的話有些曖昧,端木木微微臉紅,這時小甜心搶過話來說道,「是啊,是啊……媽媽,叔叔說他喜歡你,他說如果你嫁給他,以後天天給你煮粥吃,而且還給我做糖鯉魚。」
聽到這話,端木木只覺得臉頰像是被火燒著了一般,不自覺的望向旁邊的男人,而此時冷安宸的臉像是鍋底一樣黑,一雙始終望著她的黑眸像是被黃蓮泡過,那樣的苦,苦的讓她都不敢再看第二眼。
「就你話多,」端木木掩飾的伸手去捏女兒的臉,她說著的時候,忽的感覺身後的光線一下子變亮,再抬頭,只見冷安宸已經大步走出了病房。
那一瞬間,看著他落寞的背影,她的心鈍鈍的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