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冷安宸看著床上那個臉色如同白紙一樣的女人,拳頭握的咯咯作響,他現在幾乎不敢閉眼,因為一閉上眼,面前浮現的都是端木木一身是血的樣子。
他和康宇拓衝進地下室的時候,冷安騰已經完全瘋了,他坐著那裡,懷裡抱著全身是血的端木木,雙眼呆直。
「大夫,她什麼時候能醒來?」康宇拓看到推門進來的醫生就問,現在她這樣睡著不醒,好讓人擔心,康宇拓真怕她永遠不會醒來,因為大夫說她顱腦骨折嚴重,導致大量的淤血,才會這樣昏睡。
大夫撥開她的眼皮照了照,又看了下她的血壓和心跳記錄,才看向康宇拓,「病人情況現在穩定,按理說該醒了,至於什麼時候醒,那就看她個人的意志力了!」
「這是什麼意思?」冷安宸不懂,自從端木木受傷後,他覺得自己的思維像是短了一截,總是跟不上節拍。
「病人受傷前受到了很大的刺激,這對她的恢復很沒有幫助,而且會讓她有種潛意識裡不願醒來的狀況,」大夫解釋,可是這樣的解釋幾乎是將冷安宸打入地獄。
所有的一切都要成功了,他和她就要幸福了,可是她竟然變成了這樣!
他覺得無法接受,手一下子伸出揪住大夫的衣領,「不要給我說這麼多廢話,我要讓她沒事,我要讓她立刻醒來!」
他像個瘋子一樣,大夫被弄的無比難堪,最後求助的看向一邊的康宇拓,他過來扯開冷安宸,對著大夫說了聲抱歉,才看向冷安宸,「你現在發瘋有用嗎?」
冷安宸蹙緊,看向康宇拓,「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你應該明白……你早知道冷安騰的存在,哪怕他以李賀騰的名字出現,你也早查出來了,憑你的手段,你早就可以讓他消失,可是你卻沒有,你打的是什麼算盤?」
康宇拓聲聲質問,讓冷安宸一時開不了口,於是他又說,「冷安宸別人可能不懂你的心思,但我知道,你不過就是想看到他的狼狽,你想讓所有的人都看著你高高在上的樣子……」
一針見血,刺痛了冷安宸,他心虛的看了眼床上熟睡的女人,否認「不是!」
只是他才說兩個字,就被康宇拓打斷,「你還想否認?」
這次康宇拓火了,他一把將冷安宸按在牆上,「你明知道冷安騰對木木一直不死心,你還讓她出門,你不是派人保護她了嗎?難道這就是你所謂的保護?」
面對這樣的質問,冷安宸也覺得說什麼都是多餘,垂下眼瞼,再無平日的傲氣,「是我對不起木木!」
他承認自己是大意了,表面上看起來掌控了一切,甚至連他們的下場都想好了,但就是疏忽了冷安騰對於端木木那份變.態的熾愛。
聽到他說對不起,康宇拓更覺得慪火,「你還有臉說?冷安宸一直以來,我把你當自己的兄弟一樣看待,所以哪怕我再愛她,在知道你們的關係後,我仍選擇放手,可是這些年,你看看你都對她做了什麼?如果這就是你能給的,那麼我現在再正式向你宣佈一次,你沒有資格愛她,她以後的人生我會負責,就算她不醒,就這樣一直睡著,我也會照顧她,而你再也沒有資格……」
康宇拓對於端木木的情意,冷安宸一直知道,可是聽到他如此說出來,他頓時怕的不行,手一下子抬起,揪住康宇拓的衣領,「你休想,她是我的妻子。」
「呵呵!」康宇拓爆出冷笑,「冷安宸我看你不僅失憶了,還得了健忘症……別忘記了,你們已經離婚了。」
離婚兩個字像是把刀插.入冷安宸的胸膛,他黑眸驟然一暗「那你也休想!」
「是麼?」康宇拓扯開冷安宸的手,「那我們就拭目以待。」
從來沒有人敢這樣的挑釁他,可是當康宇拓真的這樣做的時候,冷安宸才發現自己除了害怕,根本沒有還擊之力,但他好不甘心。
「可她愛我!」嚅嚅的,冷安宸吐出這幾個字來,而聽到這話後,康宇拓卻是搖頭了……
「就因為她愛你,所以你才敢這樣肆無忌憚的傷害她,你根本不配擁有她的愛!」康宇拓低吼。
冷安宸定定的看著眼前的男人,無力的感覺讓他說不出話來,可是康宇拓就像是打贏的戰士,繼續逼緊,「那你現在告訴我,你愛她嗎?」
「我愛!」這次冷安宸回答的毫不遲疑,可是卻換來康宇拓鄙視的嘲笑。
「愛,你還有臉說這個字嗎?你現在天天和那個秦瓊在一起,為了她,你連自己的結髮之妻都不要了,你還敢說愛?冷安宸你不是失憶了嗎?那麼我可以清楚的告訴你,在這個世界上,你只愛一個人,那就是你自己!」
「不是的!」冷安宸否認,「康宇拓你可以指責我,但你沒有資格否認我對她的愛!」
他指向床上的那個女人,卻沒有注意到,她的眼角有淚正悄悄滑落。
「我愛她,因為愛她,所以我才不惜一切代價剷平我們愛情路上的絆腳石,我有錯嗎?如果真有錯,也是錯在太愛她!」冷安宸的聲音飽含著滿滿的痛。
康宇拓歎息一聲,似乎是對冷安宸徹底的失望,「如果這就是你理解的愛,那麼你的愛真的太昂貴,她要不起,你知道嗎?每當你和秦瓊在一起親親我我的時候,她的心該是什麼滋味?如果換成是你,你又如何承受?你從來不替她著想,你一味的說為了她好,可是她到底好不好,你有沒有去看過?」
「冷安宸,你對她就算有愛,那愛也是自私,卑劣的……」說到最後,康宇拓又是低吼。
「不,我不是,我會證明給你看!」冷安宸說完大步走出病房,現在他需要平靜,康宇拓這番話雖然他不願承認,可還是深深刺痛了他。
車子一路駛到江邊,冷冽的江風一瞬間吹亂了他的髮絲,他也無心去管,望著濤濤江面,他耳邊回想起康宇拓的話,還有他和端木木的點點滴滴。
越來越多的畫面堆積,最後凝成一個畫面,那就是端木木用淒淒的眼神望著他,沒有一個字,可是他知道那裡面全是控訴,對他的控訴。
其實在他失憶之後,他對她的傷害真的很多,先是把她忘了,又是和秦瓊在一起,再然後是離婚,最後是這樣可怕的傷害。
「對不起,木木對不起……」他痛苦的低喃,可是那聲音瞬間就被江風吹散,似乎連上天都不肯原諒他的過錯。
*
「安宸,你回來了!」在家裡幾乎望眼欲穿的秦瓊聽到車子的引擎聲,便迫不及待的衝出了客廳。
從車上走下來的男人,看到撲向自己的身影,眉頭微微一皺,可還是穩穩的接住了她,「怎麼出來了?大夫不是說讓你少出門嗎?」
「我想你了,」秦瓊的小臉埋在冷安宸的懷中,小女人的嬌態百媚橫生,可是落在冷安宸眼裡卻是煩躁,只是他不能表現出來。
還有兩天,他的計劃就成功了,所以他要忍著!
攬住她的腰,冷安宸帶著她往別墅裡走,邊走邊囑咐,「不要跑出來,外面風大,你體質弱,要是感冒了怎麼辦?那可就法做我的新娘了。」
新娘兩個字讓秦瓊一臉的幸福,「安宸,我到現在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傻瓜,這當然是真的了,」冷安宸坐到沙發上,手鬆開她,然後問道,「今天婚紗店來人了嗎?」
「嗯!」秦瓊點頭,「婚紗好漂亮,我太喜歡了。」
冷安宸扯了扯唇角,努力擠出自然的微笑,「我還擔心你會不喜歡呢?」
「不,」秦瓊摟上他的脖子,「安宸,只要你是給我的,我都喜歡。」
她貼的他很近,近到唇幾乎粘上他的,可是冷安宸此刻連敷衍她的心思都沒有,強行將她的手拉開,「我去洗澡。」
「安宸……」秦瓊的臉上的笑在他的冷硬中僵下來,他們一天沒見,可是他根本沒和自己說幾句話就要洗澡,她當然感覺得到他在躲著自己,心頭不禁一陣失落。
可是,冷安宸的腳步並沒有因為她的低喚而停下,他是頭也不回的直奔樓上。
浴室裡,冷安宸將水流放到最大,狠命的沖刷著自己,似乎只有這樣,他的心才會好過一些,在聽到康宇拓的指責後,他越發覺得對不起端木木了。
是啊,如果此刻換成端木木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哪怕只是演戲,他也會瘋的,可是他卻強要她接受自己和秦瓊在一起的事實,他真的很混蛋。
啪啪!
兩個拳頭打在牆上,可是手上的痛意並不能緩解他心頭的,閉上眼,他無力的跌靠在冰冷的瓷磚上,他現在只有一個心願,那就是端木木平安無事的醒來。
他的計劃要有她才完美,所以她不能缺席。
夜深了,冷安宸打了個呵欠,剛要起身,就聽到敲門聲,他目光一斂,望著門口,片刻才回了一個字,「進!」
「安宸,你早點睡吧,天天這樣熬夜怎麼行?」秦瓊走過來,手裡端了杯牛奶。
他晃晃頭,脖頸處發出骨骼咯咯的聲響,「我把手頭要緊的事處理完,結婚後我們好去度蜜月。」
秦瓊聽到這話,頓時心花怒放,「安宸,你對我真是太好了,」說著,她貼過來。
她只穿了件薄薄的絲質吊帶睡衣,玫粉色的,曼妙的曲線若隱若現,在她貼上他的時候,冷安宸能感覺得到,睡衣裡面根本就是真空的。
明明他有一個多月沒碰女人了,可是不知為什麼面對這樣的秦瓊他竟沒有辦法反應,好像他喪失了男人功能一般。
秦瓊纖細的手撫上他的臉,「安宸,你都瘦了,我好心疼!」
她的關切是假,引.誘是真,冷安宸心知肚明,只是在他剛想拿開她的手時,她的手卻一下子移到他的胸口,撫著他燙人的胸肌,「安宸……」
嬌弱的聲線一下子變了調,就連呼吸都是纖細急喘的,這代表什麼,冷安宸當然知道,自從他住進這裡來,她已經不止一次的這樣暗示他了,但都被他以她身體不好為由擋了回去。
「秦瓊,別這樣,」他拽住她伸向他衣內的手。
「安宸,我們都要做夫妻了,你總不能一直不碰我,」她咬著唇,一臉含羞的樣子。
他眉梢微微一揚,「是啊,我們都要做夫妻了,也不差這兩個晚上,留到新婚之夜豈不是更好?」
秦瓊雖然對於他這樣的說法無以回駁,可是總覺得他不肯碰自己,讓她不踏實,「安宸,可我不想再等了,我感覺心好不安!」
說著,她抓起他的手按向她凸起的胸口,「你摸摸她,她跳的好慌!」
秦瓊的胸很大,他一個巴掌幾乎握不住,都說男人喜歡女人胸大,可是冷安宸卻似乎不是這樣,此刻,他不由想起端木木的豐盈,不小也不是很大,恰好是他手掌的尺寸,每次握著的時候,就像是握住了她的心。
冷安宸強行抽手,然後扳住秦瓊的肩膀,深不見底的黑眸灼灼的看著她,更像是審問,「你慌什麼?結婚禮堂都訂好了,喜帖也發了,婚紗都送來了,現在是萬事俱備,就差婚禮了……如果你非要以為我們尚了床,你才覺得安心,那你就是在考驗我,而我只想把最美好的東西留在最美好的時刻再享用!」
這樣的語氣,這樣的字詞讓秦瓊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但是她真的心慌,說不出來為什麼?好像離婚禮越近,她的心就越不安寧,總覺得有事發生。
「去睡吧,大夫說你不能熬夜,而且女人熬夜對皮膚也不好,到時你總不希望我娶個熊貓新娘吧?」冷安宸換了語調,又將緊繃的氣氛緩和。
秦瓊只得從面前退開,然後指了指桌上的牛奶,「你記得要喝了!」
他點點頭,伸手去端了過來,然後秦瓊又說,「不要太晚,也早點睡!」
「嗯!」他應下。
書房的門被關上,冷安宸的臉也陰了下來,望著空空的門口,他不禁低問,冷安宸啊冷安宸,當初你怎麼會愛上這樣的女人?
兩天後。
一身白色禮服的冷安宸,宛若從天而降的王子,今天的他是新郎,所以格外的搶眼,只是在他的臉上絲毫看不出喜悅,甚至多了過份的凝重。
他走到一個僻靜的房間,撥通杜汶的電話,「怎麼樣?她醒了沒有?」
今天是他和秦瓊結婚的日子,也是他盛大計劃中最具戲劇性的一天,可是其中的一個主角卻還在沉睡不醒。
「沒有!」杜汶的聲音低低傳來,讓冷安宸絕望的閉上眼。
「大夫怎麼說?」冷安宸又問。
「太太並沒有甦醒的跡象,」杜汶的話讓冷安宸的心徹底跌入谷底,其實這幾天他不停的在問她何時醒來,可是明明大夫說她沒問題,但就是不見她睜眼,好像她是故意和他槓上了。
杜汶聽不到冷安宸的回應,又小心的問了句,「那婚禮怎麼辦?」
冷安宸緩緩睜開眼,黑眸迸發出一絲凌線,「繼續!」
對於這個決定,杜汶多少還是有些意外,但還是很守規矩的回道,「好,我知道了!」
篤篤——
門外傳來敲門的聲音,冷安宸將手機收起放入口袋,「進來!」
回頭,對上來人的目光,竟是康宇拓,「你怎麼來了?」對到他的出現,冷安宸很是意外。
康宇拓二話沒說,上來就揮拳,只是這次冷安宸卻一把截住,「今天我是新郎,你把我打花了,我怎麼見人?」
他笑著,可是那笑卻看的康宇拓要殺人,「冷安宸你他媽的還是不是人,端木木還躺在醫院裡,你竟然要結婚?你不是說愛她嗎?這就是你的愛嗎?」
冷安宸將康宇拓推到一邊,然後動作優雅的坐到一邊的休息沙發上,「我結婚了,不正好給你機會嗎?你應該高興才對,宇拓,這不該是你的表現。」
沒錯,冷安宸結婚了,就徹底斷了端木木的念想,他康宇拓就能光明正大的追她愛她了,可是一想到端木木為眼前這個男人承受的一切,他又替她不甘心。
「少給我廢話,我問你,今天你這婚是非結不可嗎?」康宇拓又逼問。
冷安宸看了他一眼,目光移向窗外,然後回道,「非結不可!」
「那你不要後悔!」康宇拓的拳頭握了又握,最後憤憤離去。
房門被摔的震天響,冷安宸卻是唇角一勾,輕輕的說道,「宇拓,半個小時後,你就明白我為什麼這樣做了。」
鮮紅的地毯在腳下蜿蜒,踩在上面猶如踩在雲端,秦瓊看著不遠處佇立在那端,如同天神般的男人,一顆心又狂跳起來。
她要嫁給他了,真的要嫁了!
這不是夢,從早上到現在她掐了自己好幾次,掌心幾乎都掐破了,而現在她終於迎來了這一刻。
悠揚的婚禮曲彷彿是這世上最動聽的音樂,配合著她裊裊的腳步,而無數媒體的閃燈燈對著她閃爍,她像是被捧在了世界的頂端女王,那樣的備受矚目!
這個婚禮辦的很張揚,幾乎是要向全世界宣佈一般,起初對於他這樣的做法,她還不相信,直到今天親眼見證,秦瓊才徹底信了。
她沒想到他還會如此偏愛自己,居然把這個婚禮辦的如此盛大隆重!
她的手忽的一暖,才發覺自己竟走到了他的面前,而他第一時間就握住了自己,這時牧師的聲音響起,誦讀聖經,可是念了什麼,秦瓊根本聽不進去,現在她的耳邊全是自己的心跳,眼裡全是身邊這個完美如天神的男人。
「秦瓊小姐,你願意嫁給冷安宸先生為妻,不論貧窮富有,疾病災難,都會不離不棄陪在他身邊,一生一世嗎?」
牧師的婚詞響起時,她還在怔忡中,直到冷安宸稍稍用力捏了她一把,她才回神,急急回道,「我願意,我願意!」
這樣的回答,頓時引得台下大笑,而她除了羞赧,就是幸福,因為她終於等到了這一刻。
牧師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是問向冷安宸,「冷安宸先生,你願意娶秦瓊小姐為妻,不論貧窮富有,疾病災難,都會不離不棄陪在他身邊,一生一世嗎?」
剎那,上萬人的教堂竟一下子安靜下來,幾乎掉一根針都能聽得見巨大的聲響,所有的人都屏息等著他的回答,而秦瓊更是一顆心就卡在喉嚨裡,似乎隨時會跳出來。
一秒,兩秒,三秒……
隨著時間一點點流失,可是身邊的人像是失語似的就不開口,而台下等的人似乎也失去了耐心,於是小聲竊竊私語起來,這時,秦瓊只覺得頭皮發緊,不安放大,連忙低聲叫道,「安宸,安宸……」
她這樣一叫,冷安宸終是有了反應,他轉頭看向她,只是此刻他的眼眸好黑好深,像是兩眼深井,讓她根本看不到底,秦瓊知道自己對他一直是捉摸不透,可是此刻,被他這樣看著,她竟有種被剝光現形的感覺。
她慌亂的不行,聲音顫抖低聲提醒道,「安宸你回答啊,牧師在問你呢!」
她話音一落,就看到他唇角微揚,「我知道!」
終於聽到他開口,秦瓊頓時鬆了口氣,只是這口氣還沒著地,就感覺到一直緊握著自己的那隻手正在鬆開,在她以為這是自己的錯覺,低頭去看時,冷安宸在這時開口了,聲音那樣的大,那樣的響亮,幾乎震懾了教堂裡所有的聲音——
「我不原意!」
騰人頭進。秦瓊本就單薄虛弱的身子頓時趔趄的後退一下,她聽錯了嗎?
「安宸……」
她剛要張嘴,就看到眼前的男人臉上的溫情不在,取而代之是的一副憎惡無比的嫌棄,而他的手指更是戳著她的鼻尖,厲聲厲色道,「我不會娶這個女人,就算全世界的女人都死光了,我也不會娶她!」
轟——
秦瓊只覺得有股血液從胸口直湧而上,然後湧出喉嚨,她張開嘴,那股熱血一下子噴了出來,噴濺到冷安宸的身上……
剎那間,他雪白的禮服一片污紅,那樣的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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