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木只覺得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光了,可是那似乎抽走的又不止是血,好像是她的整條生命,是她對這個男人的最後一份眷戀。
小腹那裡一片絞痛,偏偏這時的他亢奮的如吃了藥,上次一夜,她已經領教了他在這方面的強勢,她拚命的想抗拒,想將他擠出身體,卻反而更緊的含住了他。
冷安宸感覺到她下身有濕熱溢出,他以為她也動了情,越發的興奮起來,繃緊的手臂肌肉結實,圓潤的汗珠從他的髮梢滴落,在她白嫩的胸口摔碎,別樣的誘惑。藥了小對。
低頭,他去吞舔,連帶著她胸口的小白兔一併含化……
疼痛已經讓她臉色發白,只是埋在她胸口的男人根本看不到,最後她疼的連抗拒的力氣都沒有,任由他曲意扭擺。
「這會怎麼不吭聲了,剛才不是還喊著不要嗎?很舒服,對吧?是不是覺得我的技術比那個男人強多了?」他低沉的聲音像是地獄的魔鬼,那諷刺仍是刺膚穿骨,端木木混沌的閉上眼睛。
滿是青紫淤痕的身體被他撞的上上下下搖擺,入目的旖旎讓男人愈發的瘋狂,他的動作越來越誇張,越來越大,直到最後吻上她的腰眼,吻在那枚刻著他名字的地方,酣暢淋漓的釋放……
似乎很滿足,端木木聽到耳邊他重重的喘息聲,而她的意識終是泯滅,再也感知不到一切,就連疼也似乎感覺不到了。
白皙的雙腿間有鮮血不停的滲出,染紅了身下的大床,無奈床單是藍色的,如果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到。
冷安宸的頭從她的頸窩抬起,看著她閉著雙眼,長睫撲閃,如同倦極的孩子,他還是不由心中一顫,忍不住低頭在她嬌嫩的下巴處輕輕咬了一口,聲音因疲憊而輕軟下來,「怎麼這麼弱?」
在他的心裡,她就是一隻生生不息永遠充滿戰鬥力的小老虎,可是此刻怎麼竟像是被折斷的花?
疑惑閃過心頭,可是身心的悸動還是讓他停在情海裡沒有退卻,而且她的柔軟包裹的他好舒服,如果可以,他想永遠停在她的身體裡,停上一輩子。
又過了好一會,他才戀戀不捨的退出她的身體,只是剛一動,就感覺不對,她的身體內竟還有滾燙湧出,而空氣中似乎隱約瀰漫起淡淡的血腥味……
冷安宸的眉頭突突猛跳,心不可抑制的下沉,撐在她身側的雙手也抖了起來,眼睛卻是不敢往她身下看去。
手指代替了眼睛向她身下探去,可是當指尖上觸目的紅跌入眼底,冷安宸高大的身子如遭雷擊,猛烈的抖了起來……
怎麼會這樣?雖然他承認自己剛才的動作是猛了些,可是她也不至於啊?
額頭的青筋鼓了出來,他強忍著心底被攪開的悸動,強作鎮定的抽出紙巾往她的下身擦去,但是紙巾很快被濕透,他又重複幾次,卻還是止不住她身下的鮮血,他開始怕了……
「老婆,木木……你醒一醒,木木……」他輕拍著她的臉,可她就像個累極的娃娃睡著了一般,怎麼都沒有回應。
冷安宸從床上跳起,怔怔的看了她幾秒,然後才像是有了意識,胡亂的套上衣服,然後拿起被子包住她,向外狂奔——
潔白的病房裡,端木木躺著,臉上沒有任何血色,也沒有任何表情,像極了一具失去生命的女屍,可是一邊的儀器還發出嘀嘀的聲響,又證明她還活著。
冷安宸坐在那裡,如同雕塑,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床上的人,像在沉思,又像是什麼都沒有想。
醫生說,因為太過激烈的歡/愛,讓她的孩子沒有了。
在剛知道這個孩子存在的時候,他是那麼恨,恨不得親手將那個小生命給掐死,可是當醫生說出那番話,當他知道是自己硬生生的將一條小生命扼殺,他才發現這並不是他想要的,他沒有一點快意,只有內疚。
「她醒了!」忽的,有喜悅的聲音在病房裡響起,果然,冷安宸看到她一直沉睡的睫毛動了。
只是,他還沒站起身,醫生和護士就圍了上去,將他隔離在外。
端木木的頭昏沉的厲害,只覺得有強光照過來,刺的她睜不開眼睛,片刻就聽到有人在耳邊說,「病人應該沒什麼大礙,多休息就行。」
她終是被放開,端木木緩緩睜眼,觸目的白,白色的床單,白色的牆壁,像是到了天堂一般,可是她的手上打著吊瓶。
原來不是天堂,是醫院。
「你現在需要靜養,不能流淚,不能沾冷水,也不要吃生冷的食物,流產造成你失血過多,如果再不注意,會落下毛病,也會影響以後的生育……」醫生的話絮絮叨叨的,可是端木木好像只聽到了兩個字——流產。
她的孩子沒了嗎?
手,下意識的撫上小腹,儘管那裡一直平坦,可是感覺完全不同了。
這一刻,她感覺空掉的不是小腹,而是她的心。
醫生何時走的,她不知道,只是再抬眼時就看到了沙發上的人。
高大的身影隱在光底,不甚清明,可哪怕如此,他依舊是那樣的迷人。
只是一眼,端木木的心就劇烈的疼了起來,如同一根鋸條在來回拉扯。
眼前的光一暗,他已經走了過來,拉過一把椅子坐在她的面前,黑眸看著她,裡面似乎蘊含了太多的情緒,可到底是什麼,端木木已經無心去管。
「孩子,沒了對吧?」明明知道了,可她還是問了出來,不知出於何種目的,而且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她看著他,似乎不想錯過他的任何一個表情。
他看著她的黑眸驟然一暗,像是被什麼擊穿了,片刻,他低磁的聲音才在幽靜的房間內響起,低低的,「對不起……」
只有這三個字,卻是讓她的心如被傷了無數刀後又被浸到鹽水裡,那疼滋滋的,雖然不連貫,卻是每一下都痛的神經裡。
她失去的是孩子,可他只有這三個微不足道的字,多麼的諷刺!
端木木死死盯著他,他的身上仍是那套西服,已經穿了兩天,有些凌亂,整個人也很糟糕,似乎這一夜他也不好過,可是他再難過又如何抵得過她?
承受不住她凌厲的目光,冷安宸的手伸過來,想去遮住她的目光,但又不敢,最後只能落在她的手上,大概是吊著液體的原因,那隻手冷的徹骨,連皮下的毛細血管都根根清晰。
「我沒想到是這樣,我真的不是誠心,我……」他說著,手握的她越來越緊。
他掌心的溫暖驅趕了她後背的冰冷,可是卻暖不到她的心,聽著他的這些話,她忽的想笑,可是笑不出來,只是輕輕問,「你現在滿意了?」
握著她的手一顫,黑眸有痛流淌而出,「這件事就當沒發生好嗎?」
他想說孩子沒了,這件事就過去了,他可以忘記她出軌的事。
「這是恩賜,那我豈不是要感恩戴德的謝你?」她提聲,音調有些尖銳,如錐子刺著他的耳膜。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我們以後好好的,不要再相互傷害,都忘記過去,好不好?」在她醒來以後,他一直是這種歉疚的姿態,甚至是刻意的壓抑容忍。
忘記?以後?
這樣的字眼,他怎麼能說得出來?
他的臉色真厚!
冷安宸似乎看出了她的激動,連忙又說,「現在什麼也不要說了,你好好休息,等你好了,我們再談!」
他握著她的手,放到唇邊輕呵,可是端木木卻猛的甩開,彷彿他呼出的熱氣是這世上最毒的蛇。
她的力道竟是那麼大,甩開了他,也甩掉了手背上的針頭,血珠隨著輸液管脫落的瞬間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滴落在雪白的被單上,刺傷了冷安宸的眼睛。
「別鬧!」他壓住她,拿過床頭的棉簽,按住她的出血口,「你不能再流血了。」
昨晚她流的血太多,幾乎嚇死他了。
端木木冷笑,「昨晚我流的血還少嗎?」
一句話噎的他像被石頭卡住了喉嚨,原來她知道……
似乎她昨天求饒了,說是疼,可是失瘋的他幾乎就沒注意,甚至在她下身流出熱液時,以為那是她動情的表現。
「別再傷害了自己好嗎?」他喃喃出聲,聲音低的像是沒了聲線,「就算是恨我,也等你好了。」。
端木木無力的跌躺在床頭,恨?恨有用嗎?能讓她失掉的孩子復活嗎?
一切都不可能了,這大概就是天意!
老太太那麼想要孩子,現在好不容易有了,卻是被他的親生父親給扼殺了。
這大概就是老天有眼,注定了他們不能有聯繫。
閉上眼,端木木又露出疲憊至極的樣子,嘴唇動了動,很平靜的吐出三個字,「離婚吧!」
不是疑問,不是徵求,而是肯定。
冷安宸的喉結上下聳動,握著她的手收緊,這一刻,他忽的意識到,她失掉了孩子,而他也失掉了她。
心,像是掉入一個黑窟中,讓他害怕,「我們,我們現在先不說這個!」
「我要離婚!」端木木像沒有聽到他的話般,重複著自己的決定。
「木木……」冷安宸被她逼的喘不過氣來。
端木木聽到他的陡然大聲,驀地睜開眼,「怎麼?你還有理由拒絕嗎?我給你戴了這樣的綠帽子,你還會要這樣的老婆嗎?」
她句句諷刺,他知道!
「……」他一時說不出話來,空氣陷入僵滯之中。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被猛的推開,蘇華南大步的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