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寧允痕的手指微微一動,似乎有了一些直覺。
「嗯……」一聲有些痛苦的呻吟從他的口中溢了出來。他只覺得自己好像是睡了好長好長的時間,長到他睡得渾身酸痛,全身就像是被拆開,重新組裝了一遍。
不對!
寧允痕渾身打了個機靈。他怎麼會睡得渾身酸痛。他隱約記得那天早上喝了一夜悶酒的他接到了一通組織裡面打過來的電話。組織裡面來消息,說是有人要買殺手殺韓慕。他聽到這個消息後,酒意已經去了七分。隨後,他就往機場狂奔。然後……然後,轟隆一聲!
當他找到那個女人時他卻發現了不遠處潛伏的殺手。而那個時候,已經有了一把槍對準了韓慕的腦袋。說來也好笑,他是被槍上反射的光給晃了雙眼,才給那個女人擋了一槍的。
那她沒事吧?
寧允痕突然兀地睜開雙眼,不顧三七二十一就想從床上跳起來。
「嘶……」傷口上的疼痛頓時向他襲來。
寧允痕一時之間疼得撕心裂肺,齜牙咧嘴。
「**!」寧允痕疼得眉頭直皺。
他怎麼受了這麼嚴重的傷?那她,還好嗎?
「喀……」這時,病房的門被打開了。
寧允痕聞聲,看向門口,先是驚喜不斷,然後整個人便呆住了。
「你……你……」寧少說話再次巴結起來。
韓慕眉頭一挑。
醒了?
清流說他至少要在昏睡上一天一夜,沒有想到只用了一夜的時間,他就醒了。倒是出乎了清流的意料,他還是恢復得挺快的!
韓慕走了進來,將一籃子新鮮的水果放在桌上。然後自己坐在一邊的椅子上,拿起一些文件看了起來。
「你……」寧允痕拍了拍自己的臉,扯動再次牽引傷口,臉上的表情頓時有些扭曲。
吸氣聲響在韓慕的耳邊。
韓慕眉頭微微一皺,心裡道了一句,自虐狂。
「你……」寧允痕還是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他有些害怕,害怕自己身在夢中,擔心自己一開口就會發現,這不過是一個夢!這人只是出現在他的夢中而已!
「你什麼你?」韓慕抬眸,有些無奈地看著寧允痕。
堂堂寧少原來也只是一個白癡而已。一句話說了三遍都沒有說完整!說出去真的要被人笑死。
「你是你嗎?」寧允痕脫口而出後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巴掌。
這是糊塗了嗎?怎麼心中有著千言和萬語,他卻問了一句最最白癡的話?
「我當然是我!」韓慕放下了手中的文件,轉身,看著寧允痕,「寧少,我可以確定您現在不是在做夢,ok?」
這個白癡一定是剛醒來看到自己,八成以為自己是在夢中!
「真的?」寧允痕臉上頓時多了一道明亮的笑容,「你沒有走,你沒有回美國!」
韓慕心中一頓,嘴角微微勾,點了點頭。
「難道,你想我回去嗎?」韓慕看著寧允痕,臉上淡淡的笑容一時之間讓寧允痕迷失了自己的雙眼。
「不想。」寧允痕誠實地搖了搖頭,「當然不想!」
如果想她回美國,他怎麼會半夜三更跑去找她,然後失望而歸;如果想她回美國,他怎麼會在自己表白失敗後,一個人喝了一夜的悶酒。
只是,她為什麼又留了下來?
寧允痕眼眸輕輕一垂。此刻的他可以知道自己不是身在夢中了。但是,他的心裡又多了些不安。是因為他幫她擋了一槍,她才願意留下來的嗎?為了報恩?
「那不就得了!」韓慕聳了聳肩。
寧允痕抬頭,掃了一眼韓慕,心中一陣苦澀。
如果只是為了報恩,他寧願她回美國去,不要留在他身邊。
他寧允痕何時需要憐憫與同情?這樣只會讓他覺得難堪!「我累了!」寧允痕臉色一黯,躺了下來,微微一翻身,背對著韓慕。
韓慕眉頭一挑。這個男人是突然在發什麼神經?剛剛不是還好好的?
韓慕起身,語氣淡淡,「那你休息吧!」
鑰鑰去接寧老了,大概也要來了。
韓慕看了一眼寧允痕,開門,走了出去。
寧允痕慢慢地起身,看著關上的門,心中微微一痛。他愛上的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女人?
搖了搖頭,頗為無奈的苦笑在寧允痕的嘴角揚起。
她可以不愛他。但是他愛她,愛得無怨無悔。他寧允痕生平第一次知道了愛情的味道,嘗試了愛一個人的感覺,即使無疾而終。
但是,他可以說,他已經滿足了嗎?
「哎……」寧允痕真的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巴掌。
堂堂寧氏集團的寧少竟然有時間在這裡悲春傷秋!
凌亂了吧?寧少什麼時候走上的悲情的路線?
「**!」寧少醒過來後,這已經是第二次暴粗口了!
「不就是一個女人嗎?老子要是追不到,老子的名字就讓倒過來寫!」
愛上了就一定要追到手!這是寧少寧允痕新創出來的另一句至理名言。
耶,這才是寧少嘛!悲春傷秋之類的,真心不適合你!
不過,他可沒有忘記他身上的這一槍。這一槍原本應該是衝著那個女人來的!
寧允痕嘴角輕輕一勾,一道笑容掛在了嘴邊。不,不是那個女人!是他的女人!
敢打他女人的主意,他寧少一定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他的女人誰敢欺負,殺無赦!
「哎呦……」病房的門再次被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