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街巷,許家。
連海凡走到許家門口,看了周圍的環境一眼,心所想的和兒子一樣。
若是他記得沒錯,白素貞是個能幹的女人,她組合的家庭,一定很富裕,相夫教子,日子倒也舒暢。
而眼前的許家,是他打聽來的,那人跟他說,這個家就有一個姓白的婦人。
那人說的是婦人還是夫人?白素貞是位高雅的女性,知書達理,善解人意,人又長得美麗漂亮成熟穩重,她會住這種地方嗎?除非……
「算了,那是不可能的事!」連海凡取消了去敲門的計劃,轉過身,背對了許家的門,準備離開。
這時,許家的門,被人打開了。
半弓腰的許仙,提著籃子走了出來,看到連海凡的挺拔背影后,他恍惚片刻,開口詢問:「公子,你是來找誰?」
連海凡一怔,緩緩回頭,睨向許仙,怔愣了半秒,說出來意,「哦,是這樣的,我是來找一位姓白的姑娘,叫白素貞,請問先生,你認識她嗎?」眼前的中年男人真怪,眉宇一絲文弱氣息,眸底卻藏著抱怨之意。
許仙身子一僵,眉往上翹,「你也是來找我娘子的?」
「你娘子?白素貞?」如同夏揚和美文他們一樣,得知這個骨瘦如柴的男人就是白素貞放棄成仙的機會甘願陪伴一生的許仙,連海凡不是一般錯愕。
不,他不只是錯愕,還很震驚,更不敢置信。
許仙冷淡出聲,「有問題嗎?」
連海凡失笑,「沒問題!」就算有問題,也無法與你溝通。
「那麼請問,你找她有什麼事?」許仙繼續不客氣地問,語氣拒人於千里之外。他想,該不會又是來詢問青蛇的去向吧?
「我是來打聽小青的下落的!」果然,如同許仙想到的一樣,連海凡的來意就是找青蛇的。
許仙撇開臉失笑,冷淡道:「對不起,我家娘子不舒服,無法跟你透露點什麼了!」
「是麼?」藍希哲一陣失落,但沒有表現在臉上。
而他的穩重與從容,卻令許仙既驚訝又妒忌。
想當年他也是如何的威風,受盡世人敬仰,可自從白素貞被上天恩准做人後,她的身子天天犯毛病,他為了照顧她,往日的斯文,往日的修養,往日的才氣,往日的家底,全都沒有了。如今的他,只剩下什麼?早已是光禿一個。
這兩天,他們家的門可真勤快,天天接到不一樣的客人。
先一個長得俊美晶瑩剔透的少年,再一個帥氣凌人的男子,後又一個長得溫潤如玉的少年,而眼前又冒出一個俊美非凡、儒雅沉穩的男人。
這門檻,走運了!
而那一個個氣宇非凡的男子,來此目的,都是同一個,都是想知道青蛇的下落。
到底,他們是戀上了青蛇,還是去找青蛇麻煩?
想到這,許仙突然問藍希哲,「你和小青是什麼關係?為什麼找她?」
「她是我愛人!」連海凡眼神堅定地說,語氣有著不可懷疑的真摯。「我千里迢迢來找她,就是為了一家團聚!」
「不會吧?」許仙頓覺連海凡的話諷刺不已。
已經有了一對父子說和青蛇是一家子了,現在又冒出一個。
難不成,青蛇和兩個男人搞上了?
連海凡看到了許仙眼中的諷刺,臉色變了變,「怎麼,我們是一家人,你覺得很諷刺嗎?」
許仙輕蔑一笑,「我可沒有說!」
「我想見你夫人!」對許仙有種排斥的感覺,連海凡不想多和對方多磨蹭半秒。
「她有病在身,恕難見你了!」許仙光明正大地拒絕。
「你真是不可理……」喻字還沒說出口,連海凡就止住了話,視線落在了門口那。
那個倚靠在門邊,臉色蒼白又憔悴、但又高雅美麗的女人,映入他眼中。
他可以肯定,眼前這個女人,就是白素貞。
她正以一種茫然的眼神看著許仙的背影,一種不知所措的心情,油然而生。估計,她聽到了許仙剛才和他的對話。
許仙見連海凡走神,順著對方的視線往後看了看,他的娘子,為他甘願犧牲美好前程的娘子,正茫然看著他,無助,悲涼,絕望……等等情緒,卻也平靜得沒有任何一絲情緒。
「娘子……」他的心,作甚如此痛了起來?
白素貞臉色一變,掩藏先前情緒,緩步走來,「相公,告訴他小青的下落吧,我也想清楚小青目前在幹什麼。」
「可是娘子……」許仙擔憂,青蛇狀況?是的,他比誰都想知道青蛇的動向。
「我自有分寸!」白素貞斷了許仙的擔憂,走到藍希哲面前,擠出了一絲笑容,「我一直相信,小青會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的,她更有成仙的潛質。我很瞭解她,她固然會很重視感情這東西,但她也很明白世道的無常,遲早有一天,她會被感化的!」
「沒關係,她做什麼決定,我的心都會藏著她!」連海凡淡道,即使不在她身邊,他也一樣會想她。
思襯片刻,白素貞道出青蛇的巢穴,「小青來自青竹嶺,除了這個地方,她一般都不喜歡呆在人間。你要找到她,必需翻山越嶺,找到穿入魔界入口處,但那是魔界重地,人類無法進入,輕則肢體殘廢,重則魂飛破滅。你要去,可想好了。」
連海凡平靜一笑,感激道:「謝謝你,我明白了!」
轉身,準備走——
白素貞又喚住他,最後警告:「蛇本無常,你好自為之!」
「謝謝提醒!」一會,人影消失。
——
一團青光從半空墜入林間,幻化成小青。
後面,緊隨四抹身影,相繼著地。
「媽咪,拜託你別跑了!」美文氣喘吁吁央求,跑了這麼久,媽咪也不嫌累。
青蛇惱火,「你們究竟想怎麼樣?是我想拜託你們別跟著我!」
天文懇求道:「媽咪,你別生氣,我們不會妨礙你過日子的!」
一聽這話,小青呼了口氣,「一群瘋子!」
這時,天邊出現一道金光,越來越龐大,佔據了天空一角,隨即一道閃電劈在了小青身邊,伴著天神的聲音,「妖孽,束手就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