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揚——」董以純從噩夢中驚醒,未平息情緒,入目便是病房的場景。
醫生進來,上前囑咐:「董小姐,你需要好好休息,不可情緒再過度激動了,對你身體不好!」
董以純望著醫生,又瞧瞧周圍,發現少了什麼似,「我兒子呢?」
「您的孩子沒事!」醫生耐心說來,「他們把你送來的時候已經累得筋疲力盡,正在隔壁病房休息,沒有事的,過會就醒了,主要是董小姐你,受驚過度,需要好好休……」
「不要你管!」扔下一句沒溫度的話,董以純急忙下床,走出了病房,向隔壁病房走去。
進入病房後,那個躺在冰床的小身影,格外脆弱。
董以純心一緊,走上來,坐在床邊。
趴在床沿的幽幽隨即醒來,見董以純到來,禮貌地鞠了一躬,「董阿姨好,您好點了嗎?」
「兒子……」董以純沒有理會幽幽,心疼地看著臉部還殘留灰燼的兒子,恨自己當時只顧夏揚,沒有好好照顧美文。
手觸碰到美文的臉頰時,美文輕輕佻了下眉——
「兒子!」看到他挑眉,董以純知道他要醒來了。
慢慢的,美文睜開眼睛,眼皮合一下睜一下,很是虛弱。
看到媽咪心疼的眼神,他扯起好看的笑容。
可看在媽咪眼中卻是撕心裂肺的痛。
「是媽咪不好!」董以純哽咽出聲,緊緊地握著美文的手,滿心愧疚,「媽咪不該把你忘記的,當時,滿山的火海,你是怎麼度過的,媽咪卻一點都不知情,是媽咪沒有好好照顧你,媽咪對不起你!」
看到媽咪這樣,美文一急,坐起來,也不管有多累,立即抱住了媽咪的腰,哭訴:「不是媽咪的錯,媽咪不要自責了!」
「好,媽咪不自責,別哭了!」董以純輕推開兒子,擦去他臉上的淚水。
幽幽望了兩人一眼,淡淡地轉了個身,走出病房。
美文看見,呼喚了一聲:「幽幽……」
可幽幽不回頭就離開了。
「你先好好休息,媽咪去追她回來!」安撫美文一句,董以純就走出了病房。
幽幽就像鬼魅一樣,說不見就不見了蹤影。
董以純一路奔出醫院,才發現幽幽是一路奔出去的。
「幽幽,你去哪?」走到十字路口,幽幽正要過紅路燈時,董以純在後面喊住了她。
幽幽轉回頭,梨花帶雨的臉,惹人心疼,惹人愛。
董以純走上去,蹲下來,握住了幽幽的雙肩,柔聲問:「怎麼了?」
生了四個兒子,沒個女兒,她把對女兒的那份愛,都奉獻在了不是她骨肉的幽幽身上。
幽幽縮著鼻子,眼睛通紅,垂著頭,不說話。
董以純牽起她的手,往回走,一邊走一邊說:「你現在無親無故的,就算美文不擔心你,阿姨也擔心啊。在找到你媽咪之前,你跟我們在一起吧。」
「我不要見媽咪!」幽幽突然甩開董以純的手,臉色僵硬,雙目如刀。
「為什麼?」董以純不明幽幽的話,「不找到你媽咪,以後誰來照顧你?你爹地?」
幽幽淡淡出聲,「我爹地死了!」
董以純一驚,「死了?!」
屢屢想起爹地的死,都讓幽幽心痛萬分,「是媽咪殺了爹地的,她嫌我是累贅,在我還沒有出生時她就把爹地給殺了,以為還能嫁給夏揚叔叔,為了博取夏揚叔叔的愛,她想把我弄走,好讓她了無牽掛,又可以得到夏揚叔叔的關心了!「
「你怎麼這些事?」董以純問。
在幽幽傷心的當兒時,她已經重新牽起幽幽的手一邊走一邊說話了。
幽幽如實說:「我前些日子看到媽咪的日記有寫著。」
「哦,是這樣呀?那你真不打算去和你媽咪住了?」董以純擔心起幽幽未來的生活。
「不,我和她絕交了!」幽幽決絕的眼神,注定了她和樓蘭夢的距離。
董以純不知道說什麼,轉眼間,已經和幽幽回了醫院。
——
一周後,中午,天氣晴朗。
董家小別墅不停地傳出敲門聲音,還伴著美文的聲音,「幽幽,該起床啦,都日曬三更還在睡懶覺,我去滑冰場滑冰,你要不要去?不去的話,我現在就去了,不等……」
「遮——」門開了一條縫,幽幽穿著棉質睡衣,睡眼惺忪看著美文。
這一周在董家吃喝慣了,人都養得越來越懶。
正慵懶地看著美文,「能不能晚點去?人家正困著呢,你這同學是怎麼當的,客人也要催!」
「我,」美文很想反駁,但幽幽的睡衣領帶沒紮好,慢慢地在他的注視下,鬆了——
「呃……」雪白的一片,讓美文的腦袋暈眩了片刻,心裡嘀咕:「雖然和雜誌上的女郎沒得比,但長大後說不定……」
「色-狼!」看到美文的表情,幽幽才注意到自己,馬上把領帶給紮好。
「砰!」的一聲響,把門重重地關上,還伴著她嚴厲的聲音,「等我一會!」
美文撫了撫發燙的臉頰,美滋滋地回應,「好的,我很努力地等!」
客廳,董以純正在看電視。
英文回頭望了一眼,沒發現美文,又轉回頭,望向媽咪,說:「媽咪,二弟不在家,讓幽幽同學住他的房間,妥嗎?我都不知道她在二弟房間住一周了,若是二弟知道,那……」後果,不敢想像。
媽咪白了他一眼,「你昨天才從祖兒家回來,當然不知道她已經在這裡住一周了,不過,你的擔心肯定是多餘的!」
「不見得!」一想起天文那冷血的態度,英文就直打哆嗦,「媽咪,二弟最容忍不了別人進他房間了!」
「呃,」董以純也才想到這點,「對哦,上次在英國你帶一個阿姨回來時,他不在的時候就住他房間的,阿姨走後,他就把我們給k了一頓,幽幽現在還住了一周,那結果……」也說不下去了。
看媽咪惶恐成那樣,英文笑了笑,提醒道:「媽咪,天文在旅遊,你忘記啦?幽幽同學住再久點,他也不知道的,美文不說,媽咪不說,自然不會有人知道!」
「也對!」董以純不再為幽幽的事提心吊膽,倒是好奇起英文,「大少,這幾天和連叔叔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