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院,赤色大地上,一道道人影奔向四方,原本應該熱鬧無比的赤山附近卻詭異地顯得很沉默,所有人不敢大聲喧嘩,唯恐驚擾了那個身著青衫的年輕男子。
此人在一刻鐘前來到赤山外,靜靜站立著,似在思考什麼,又像是在惋惜什麼,雙目時而明亮,時而灰暗,唯獨不變的就是他那令天地為之失色的陰森氣息,即便隔得再遠也能感受到,這股氣息如冤魂咆哮,肆意大吼,將一方天地攪動的如混沌,如灰暗之塵。
赤山外,不少人駭然望著青衫男子,毫不遲疑地逃向遠處,他們認識此人,正因為認識,所以害怕,此人正是與泅宗元,化塵齊名的北疆年輕一輩最強者--拓野殘,人稱北惡。
觀望了一會,拓野殘目光森然,掃向遠處,雙足踏地,肉眼可見的氣浪四she開來將赤山一角都震裂了。
遠離赤山約十數里外,兩道人影大口喘息,雙手扶住膝蓋,臉上情不自禁露出劫後餘生的喜悅。
「還,還好那個變態沒發現我們,不然,不然我們死定了」其中一人開口說道,話音斷斷續續,顯然很是疲累,語氣中透露出對拓野殘發自靈魂的恐懼。
一旁,另一人點點頭,剛要說些什麼,陡然,全身一陣顫慄,瞳孔急劇收縮,眼前竟出現幻覺,頓時,此人四肢無力,眼中恐懼之色瀰漫開來,這種感覺他體驗過一次,唯有深入骨髓的恐怖陰氣才能達到此等效果,在內院,有此等陰氣之人只有一個--拓野殘。
兩人身後,拓野殘雙目低沉,眼中血絲瀰漫,瞳孔比常人小上一些,看起來格外猙獰恐怖,如果不看外貌,這雙眼睛根本不是人可以擁有的。
拓野殘的出現讓兩人全身發軟,駭然轉頭,嘴唇都在哆嗦。
拓野殘雙目一瞇,嘴角上揚,他喜歡這種感覺,特別是人臨死前的絕望更讓他興奮,「剛剛赤山發生了什麼?為什麼黑水河比以前出現的早了一些?」。
「不,不知道,我們不敢進去」
「廢物」拓野殘眼中黑色一閃而逝,單手拍在男子肩膀,剎時間,男子慘嚎一聲,手臂如花朵般枯萎,僅僅一個呼吸便乾瘦如柴,拓野殘殘忍一笑,手一揮,黑色霧氣將男子全身覆蓋,在另一名男子驚恐的目光中化為飛灰。
眼前的一幕極具震撼,遠處,偶然間見到這一幕的內院弟子雙腿發顫,強忍著心中的恐懼奔向遠方。
拓野殘沒有理會那些人,而是微笑的看著剩下的一名男子,再次問道「現在知道發生了什麼嗎?」。
男子愣愣的望著那團灰燼,雙眼無神,像是被抽走了魂魄,整個人顯得有些呆傻,跟泅宗元的樣子倒是頗為相似。
拓野殘眉頭一皺,他討厭這個樣子的人,這會讓他想起泅宗元。
「去死吧,廢物」拓野殘突然性情大變,也許是男子呆傻的樣子刺激到了他,讓他有些發狂,一掌拍在男子頭頂,剎那間鮮血混合著白色瀰漫開來,飛濺到拓野殘身上,讓他看起來像猙獰的惡鬼。
殺了兩人,拓野殘再次以極快的速度衝向離他最近的內院學生,他要搞清楚赤山究竟發生了什麼,他不想讓內院有超出自己掌控的東西出現。
遠離赤山的高空之上,秦逸突然察覺到一絲熟悉的波動,這絲波動離他極遠,如果不是修為再次攀升,秦逸還真感覺不到。
「是火靈子,沒想到他同樣修為大漲,已經很接近凌空這種內院前十的強者了」,秦逸想了想,轉身朝著火靈子方向飛去,他有事要問火靈子,這件事憋在他心裡很久了,今天,他要問清楚。
砰~~
一聲炸響,陰氣瀰漫,此時,赤色大地上正上演著恐怖的一幕,不少內院學生慘遭拓野殘毒手,其中更有一些被他擒拿,也不知意欲何為。
「說,赤山內部發生了什麼?」拓野殘單手擒住一名容貌姣好的女學生,瀰漫血絲的雙目瞪著女子,讓女子花容失色,整個人像是被嚇傻了一般,這種樣子更刺激了拓野殘,「泅~宗~元,找死」大吼一聲,拓野殘將女子當成了泅宗元,右掌兇猛拍下,周圍元氣竟被排斥一空,單純的力量讓空氣都有些承受不住,拓野殘身後,數名內院學生眼神驚恐,這一幕他們看了好多次了,如今要再次上演,那個女學生將會跟前幾名學生一樣腦漿俱裂而死,他們…有準備。
就在拓野殘右掌離女子還有一寸之遙的時候,一隻手掌出現將拓野殘志在必得的一擊生生瓦解,五指相扣,卡擦一聲,拓野殘雙目圓睜,他的手掌被折斷了,同一時間,一道人影將拓野殘掌下女子拉出,另一隻手掌貼在拓野殘腹部,隨著一聲轟鳴,氣流激盪之下拓野殘整個人倒飛了出去,砸在遠處山壁上,深深陷入了進去。
周圍鴉雀無聲,所有人都愣愣的望著突然出現的男子,剛毅的面容在陽光映照下深深映入他們腦中,他們知道,此刻的一幕,他們將銘記一生。
此人是誰?一擊,僅僅一擊就轟飛了拓野殘,那可是拓野殘,內院第二,與另外三人同一級別,在內院可謂凌駕一切,除了那人,無人可以壓制他們,眼前的男子居然可以做到這種程度,難道?他就是內院第一--古松?
卡~~,卡~~,輕微的碎裂聲傳出,隨著山壁粉碎,拓野殘緩緩走出,雙目血絲更加多,體外,陰氣嘶吼,似能聽到冤魂嚎叫之音,讓人忍不住產生幻覺,心智迷失。
「你是誰?」拓野殘舔了下嘴唇,看向對面人影的目光如獵物,而他,是獵人,在內院,除了那幾人,他好久沒碰到有意思的獵物了,此刻,拓野殘很興奮,非常興奮。
「秦逸」
拓野殘嘴角含笑,「沒聽說過」,「現在你不不就聽到了?」,拓野殘點點頭,「聽到也好,至少不必為墓碑上刻什麼名字煩惱」,說完,不等秦逸回答,拓野殘右臂一揮,黑色霧氣瀰漫開來,其內,一跳恐怖的龍形黑霧咆哮著衝向秦逸,四周光線都被吸收了一般,秦逸冷哼一聲,他感覺到了拓野殘的氣息比棄鷹還要像野獸,此人與其說是人,倒不如說是獸,毫無感情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