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張雷已經去了京城,再加上他到處跑,更因為和鄭芝龍沒有什麼直接的利益交匯,因此目前看來看兩人打交道並不多,這一次鄭芝龍來信邀請張雷,不用想也知道是為了劉香的事情來的。
船隊從巢湖開始一路往松江府而去,然後從松江府順游而下,一直到福建。之所以不從內河直接下福建,是因為張雷的戰船實在是太大了,根本就沒有可供航行的航道。不過好在因為採用了蒸汽和風帆混合動力,速度十分快捷,幾天的時間就已經到了福建,然後寫信給鄭芝龍,坐等他上門。
第二天一大清早,馬上就有一個不認識的人被帶到了張雷的面前,這人見了張雷之後從口袋裡面拿出來一封信說道:「張大人,這是我們家主人給你的,邀請你一起攻打劉香,上面有作戰圖。」
張雷接過信來,然後給了他一些銀子,看過了信之後,便帶著人出發了
去年的十二月,兩廣總督熊文燦上了奏章,獻上了誅殺劉香的計策,熊文燦令守道洪雲蒸、巡道康承祖、參將夏之本、張一傑往潮州海角之道山,調集猺獞蠻黎與土漢諸軍入海招降劉香,三天後,劉香詐降,結果這四個人不但沒有將劉香勸降,反倒都被他給抓住了。
當然,之所以過了幾個月才邀請張雷來一起攻擊劉香,這並不是顧及到張雷還需要剿滅反賊,而是因為在這之前發生過的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起初鄭芝龍投降明朝的時候,劉香作為當年十八芝的成員。並沒有和鄭芝龍一起。而是帶著自己的力量依舊遊蕩在海上作威作福。作為十八芝的老大,鄭芝龍都已經投降了那小弟怎麼還可以快活呢?於是他便率領福建水師對劉香進行圍剿。朝廷的裝備自然是比海盜要精良得多了,經過幾次的戰鬥之後,劉香被打得上躥下跳,心中對鄭芝龍十分怨恨但是又無可奈何。
終於,劉香等來了這個機會,當他聽說鄭芝龍到了漳鎮之後,便找了個鄭芝龍不在家的時候帶著自己手下的精銳進入到他的家中。或殺或抓,將一家妻兒老小全部給抓了來。
不過可惜的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鄭芝龍早就已經提防到了他這一招,提前將家眷都帶到船上去了,那些被殺的只不過是下人而已。聽說了劉香入室殺戮的事情,鄭芝龍還為自己的先見之明而洋洋得意。
這件事情雖然對鄭芝龍並沒有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影響,但是他已經意識到了劉香這是被逼急了,如果不除去的話,遲早會釀成大禍。當他準備出擊的時候,又想起曾經和張雷的約定。越是便邀請前來。
過了不久之後,張雷的船隊終於按照地圖上面的標誌來到了指定的地點,看到鄭芝龍的船隊的時候,張雷大吃一驚,他們的船舶現在已經是煥然一新了,全部安裝上了之前軍工廠生產的大炮,雖然在張雷看來那已經是過時的產品了,但是對於現在的普遍的軍事裝備來說已經算是十分先進。看到張雷的超級戰艦過來,鄭芝龍眼中慢是羨慕的光芒。
「鄭大哥。」還隔著一段距離的時候,張雷就已經站在了天字一號的甲板上面,看到鄭芝龍的身影,便高聲地打招呼起來。
鄭芝龍和鄭芝虎兩個人站在船頭,聽到張雷叫喊,馬上吩咐其他的船隻停下,然後自己的這艘船繼續前進去跟張雷碰頭。
兩艘船相聚在一起的時候馬上拋錨,張雷吩咐了士兵架設了棧橋將兩艘船連接了起來,並且邀請鄭芝龍和鄭芝虎到自己的船上來。
相比於張雷的天字戰船,鄭芝龍他們的船隻可謂是小巫見大巫,當他們兩兄弟上到船上來的時候,這一種感覺顯得更加強烈。
能夠讓一個梟雄對自己的東西吃驚,這讓張雷顯得十分高興,他熱情地說道:「兩位,不如我帶你們去參觀一下這艘船吧。」
鄭芝虎十分高興地回答說:「好啊,剛好我正好奇這一艘這麼大的鋼鐵戰船為什麼還會有這麼快的速度。」
現在蒸汽機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只不過為大船製造專門的蒸汽機也就只有張雷會這麼做罷了,他帶著兩人從甲板下到下面的鍋爐室去,又去了彈藥庫,一番參觀下來,更是讓兩兄弟震驚不已。
重新回到甲板上面,張雷說道:「其實這艘船我本來是想大量投入生產然後提供給水師使用的,但是你們也知道,現在的國庫不足以支付這麼龐大的費用。並且就是要養這樣一支船隊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否則你們也不可能從軍工廠買到火炮了。那都是為了增加收入維持收支罷了。」
「這樣大的戰船的消耗確實是十分驚人的,恐怕要實現你的目標不是一年兩年的事情。而且現在時局動盪,想要國庫增加多少收入也不太現實。」鄭芝龍說道。
張雷歎了口氣,點點頭說道:「誰說不是呢,作為臣子,我能做的也已經全部做到了。算了不去管那些事情了,那應該是皇上該思考的事情。鄭大哥,你將我叫了過來,是已經知道了那劉香的下落不成?」
「是啊,其實在很久之前我就開始在關注他的動向了,現在我覺得已經是時候了,你知道嗎?他的存在對於我來說就是如鯁在喉,每當想起他還在海上作威作福,我有時候晚上都會睡不著覺。」
雖然不知道他的這句話有幾分是真的幾分是假的,不過張雷還是讚歎說:「鄭大哥憂國憂民,真是為官者的典範哪,那好,不如咱們這一次徹底將這個劉香給消滅,上一次他差一點讓我斷子絕孫,這一次我可不會輕易放過他。」想起上一次在水牢裡面度過的那恐怖的一個晚上以及家中三個貌美如花的妻子,張雷就不寒而慄。
他的仇恨對於鄭芝虎來說是十分喜聞樂見的,因為這樣一來張雷必定會十分賣力。
「好了張大人,時間不早了,咱們現在就出發吧。阿虎,你去領路。」鄭芝龍說道。
鄭芝龍的船隊在前,張雷的船隊跟在後面,綿延數里,蔚為壯觀。既然鄭芝龍的船隻還是傳統的腳踏式加風帆的動力模式,張雷索性也下令關閉了所有的蒸汽機,只是開了風帆,慢慢悠悠地跟在後面。
過了不知道多長的時間,鄭芝龍的船隻終於傳來了旗語,說是就在這個地方停下來。這周圍一望無際,連個小島都沒有,這讓張雷十分疑惑。
這裡連個人影都沒有,哪裡來的劉香?再說了劉香就算是會從這麼經過那他看到這麼多大船還會過來嗎?天字號戰船現在只有張雷有,這都快成為他的身份標識了,就算是躲也躲不開的。
最終還是鄭芝龍將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原來他們查探到了就在明天,劉香的船隊就會滿載著貨物從前面不遠處經過,只要算準了時間,那就可以打一場出其不意的伏擊戰,到時候兩方夾擊,肯定能夠將劉香給折在這裡。
對於他的最後一句話張雷倒是一點兒也不懷疑,因為張雷對自己的船隊有著十分的信心,不過對於這伏擊的策略還不是很清楚,當下便和鄭芝龍兩人仔細討論了起來。
張雷帶著自己的船隊在劉香的必經之路上面一字排開,綿延數里,而鄭芝龍的船隊則在另外一頭,靜靜地等待著劉香的船隊到來。
夜幕降臨,船上沒有一點光芒,數十艘戰船就好像是突然之間在大海上面消失了一樣,過了不知道多久,海上起了淡淡的霧,這一下子就更加看不清楚了。
張雷靜靜地坐在船頭的甲板上面,海上的夜晚是十分寒冷的,那霧氣吹拂到臉上似乎還帶著一股腥臭的濕氣,隨著船隻的搖晃,盤腿而坐的他哈欠連天,這樣搖晃的感覺太美好了,簡直就如同搖椅一般。
不知道什麼時候,隨著船隻一陣猛烈的搖晃,他從睡夢之中驚醒了過來,睜開眼睛看的時候,周圍已經是一片燈火通明瞭,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一陣火光飛上了天空,然後就是一陣巨響,這個時候他才明白過來,原來是劉香已經進入了埋伏圈了。他拉過一個士兵來問道:「鄭芝龍叫我們了嗎?」
那個士兵馬上回答說:「沒有。」
張雷看了看,自己這邊的船正在慢慢向那邊靠攏,於是他馬上將秦洛風給叫了過來。
秦洛風現在是一臉興奮的樣子,聽到張雷叫他,他馬上一瘸一拐地跑了過來。說道:「張大人,咱們什麼時候開始打戰?」
「你就那麼喜歡打戰?等著吧,等鄭芝龍快不行了的時候咱們再上,你給我好好看著,要是出去早了,我回去就砍了你的腦袋。」張雷說。
秦洛風問:「為什麼?」
張雷說:「沒有為什麼,叫你做什麼你就給我做什麼。」
於是秦洛風就很鬱悶的下去了,陸軍有羅德曼來指揮,水軍就有秦洛風來指揮,他張雷倒是沒什麼事一樣,站在甲板上面看著前面炮火連天,他自言自語地說道:「大哥,不是兄弟不幫你的忙,要是不把你除掉,我未來的日子不好過啊,大海,注定只能是屬於我張雷一個人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