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十分高興,高迎祥當即拍板道:「那就有勞李將軍了,傳令下去,將所有金銀珠寶都集中起來,交與李將軍。」
李自成抱拳回答說:「那我這就去準備去了。」
他退下之後,張獻忠有些擔憂地說:「難道就讓他這樣子去做了?」
高迎祥歎息道:「那還能怎麼樣呢?」
張獻忠說:「我聽說好像朝廷也派了人來到他們軍中,不知道是哪一個,看起來很少露面,所以根本就沒辦法去打聽。」
「哦?有這等事情?」高迎祥很明顯不知道。
張獻忠說道:「是啊,好像是因為之前陳奇瑜和盧象升兩個人不合,所以派了個特使下來。我們也只不過是打探到一點很模糊的消息,所以就沒說,準備有了證據之後再告訴你們的。也不知道這個特使是什麼人,若是知道了他的弱點,將他給拿下,咱們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李自成準備了兩天的時間,終於有了一個確切的計劃,他一個人騎著戰馬,朝出口狂奔。他根本就沒有遮掩的意思,於是很快就被發現了。
到了陳奇瑜的士兵的前面,他直接跳下馬來,對攔住自己的士兵說道:「我是李自成,我來找陳奇瑜大人,我要向他投誠,你們不要聲張,也不要告訴別人,等我投降了,那這功勞就是你們的。」
李自成的大名誰沒聽說過?這可就是叛軍的最高首領之一,這讓這些士兵十分驚喜,於是想也不想就將他押解到了陳奇瑜的大帳之中。
當李自成被兩個士兵反綁著雙手來到陳奇瑜的大帳之中的時候,他吃驚得手中吃到一半的東西直接掉在了地上,站起來走到李自成的前面仔細端詳了一番,然後說道:「李自成?」
他揮了揮手,兩個士兵放開了李自成的手,「你們兩個去外面守著,沒有本帥的吩咐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大帳之中只有陳奇瑜和李自成兩個人了,他重新又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說道:「你一個人來的?」
李自成坦然說道:「我是來投誠的,當然是一個人來,現如今咱們被你的人圍了個水洩不通,除了投降,你說咱們還能做什麼?」
陳奇瑜眉開眼笑起來,說道:「早應該如此,敢和我陳奇瑜作對的,自然沒有好下場,倒不如降了我。」
「是,所以現在我來了。」李自成表現得很謙卑和恭敬。他將藏在袖口的一個信封拿出來說道:「為了表示我對陳大人你的敬意,這裡略備薄利,還請笑納。」
陳奇瑜接過信封拆開來,上面列舉的是為了表現出自己的誠意,說是願意將所有的金銀珠寶納降。
看到如此多的寶貝,他的眼睛裡都要放出光來了,李自成低聲說道:「大人,除了外面那兩個士兵,沒有人知道我來見了你。」
「你想做什麼?」陳奇瑜看了好長的時間,然後抬起頭來問道。
李自成心中一喜,說道:「剛才不是說了嗎,只要你放我一條生路,那這些東西就都是你的了。」
陳奇瑜撫摸著下巴,說道:「這個嘛,你知道的,這事情我一個人做不了主。」
「那你的意思是,我再找找別人,然後把這些寶貝再分他一些?」李自成故意說道。
陳奇瑜正色說道:「本官乃是這裡的最高統帥,凡事我做主便好了。都是大明朝的子民,只要爾等以後好好做人,不再行這謀逆之事,那本官網開一面,也無不可。」
李自成一下子跪了下來,納頭便拜:「謝過大人,陳大人心懷百姓,李某佩服,佩服。」
「好了,你回去吧,記住你所承諾的事情,其他的都我來想辦法,我會派心腹和你聯繫的,其他的你好自為之。」陳奇瑜揮了揮手說道。
李自成知道事情已經成功了一半,便說道:「那麼,李某就靜候陳大人的好消息了。」
他的走正如同他來一樣,悄無聲息。
大帳之中又留下了陳奇瑜一個人,他看著手中的紙張,這數十萬兩銀子的寶貝到了他的手裡面還想要他吐出去,那會比殺了他還要難受。但是想要拿到這些寶貝卻不是容易的事情。
先不說盧象升,自己如果有小動作他一定會察覺得到,就單單說這朝廷派下來的特使,相處了這麼長的時間,根本就沒人發現他有什麼弱點。倒不是因為他表現多麼惹眼,而正是因為他實在是太不引人注目了,什麼東西都不會表現出
來,自然沒有人會看得透。
在不知不覺之中,李自成來了又走了,他騎著快馬,很快就又回到了自己的軍營之中。當他進入主帥的大帳的時候,高迎祥張獻忠他們都在。
「事情怎麼樣了?」看到李自成進來,大家都站了起來,高迎祥著急地問道,這可是關係到大家生死存亡的事情。
李自成笑道:「還能怎麼樣?我就直接去找了那個武夫,看到咱們交出的寶貝,他話都快說不出來了,你說還能夠怎麼樣?咱們現在是應該來準備準備接下來該做什麼了。」
聽他這麼說,大家都輕鬆了起來,張獻忠笑著說道:「不如你先說說你有什麼打算吧。」
大家都看向李自成,李自成說道:「那陳奇瑜說會派人和我聯繫,看看他想怎麼辦,按照我之前的想法,等他將我們放出去了,我再掉過頭來,咱們兩面夾擊,只要能夠打開一個缺口,你們就能夠出來了。」
「到時候再看看吧,咱們先按兵不動。」高迎祥說。
張雷正在大帳之中看《孫子兵法》,外面卻傳來一陣吵鬧的聲音,他不由得走到門口去,撩開簾子問外面站崗的士兵說:「發生了什麼事?」
兩人都是搖搖頭,張雷說:「你去看一下。」
過了一會兒,出去的那人又回來了,他說道:「大帥說要咱們後退二十里。」
「後退二十里?這是什麼情況?那個陳大人說的?」張雷皺了皺眉頭,這原本就是堵在這峽谷口,讓那些叛軍出不來,若是後退二十里,叛軍完全能夠從這裡突圍出去,那之前所做的事情就等於是白做了。
士兵說道:「是的,也不知道陳大人準備做什麼,現在到處都在議論這個事情。」
張雷想了想,不明白為什麼陳奇瑜會有這麼奇怪的想法,他揮了揮手說道:「好了,你們繼續,我去找陳大人問問情況。」
他出了門來,剛好遇見盧象升也出來了,看到張雷,盧象升問道:「張大人你也知道了?」
張雷說道:「是啊,聽說陳奇瑜要大家後退二十里,那豈不是就等於是將叛軍直接放走了?他不是要全殲叛軍的嗎?」
「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正打算過去問問。希望他不要做錯事情才好。」盧象升說。
兩人一起來到了陳奇瑜的大帳,看到兩人的到來,陳奇瑜心底稍微震動了一下,然後馬上就恢復了平靜,他問道:「兩位怎麼來了?」
張雷先發制人,走上前去問道:「剛才聽到外面一陣喧鬧,打聽之下才明白陳大人你要大家後退二十里,不知道你這是什麼道理?」
盧象升也緊緊盯著陳奇瑜看,彷彿他要是不給出個合理的解釋來他就馬上要爭吵開來一樣。
陳奇瑜早就已經想好了托詞,他說道:「張大人,下官認為咱們這樣子等下去是不行的,咱們不知道裡面的人還能夠堅持多久,而現在這大雨不停,下官擔心時間長了將士們會有怨言,所以就想了個辦法,咱們後退二十里,那叛軍一定會往外面來突圍,那到時候咱們就可以將他們一舉殲滅。」
盧象升顯然不買他的賬,反駁道:「那為什麼是後退?咱們可以往峽谷裡面去,兩面夾擊,他們必定一個都跑不掉。」
張雷也認為盧象升說的有道理,說道:「按照我的意思是咱們對峙到他們投降為止,但是現在你要打,那也應該是咱們進攻也不是後退,不知道陳大人這話你又要怎麼解釋?」
陳奇瑜說道:「大人,咱們當時在他們進入峽谷的時候使用了那麼多的武器,現在峽谷裡面到處都是巨石,根本就不是打戰的地方,他們要是依靠這些巨石當作掩護來和我們打,恐怕咱們的傷亡還會增加,倒不如後退一些,讓他們以為有機可乘,等到他們都出來了之後,咱們再將叛軍團團圍住,一舉殲滅。」
盧象升和張雷都沉默了,不得不承認,陳奇瑜的說法讓兩人都挑不出毛病來。過了一會兒,張雷問道:「想必陳大人已經有了自己的計劃了吧?」
陳奇瑜說道:「下官都已經安排好了。」
張雷嚴肅地說道:「最好如此,本官已經說明了,不干涉你們打戰的事情,但是如果本官認為你們做的事情不夠合理的話,那本官也會越權的,你們可要記住了,你們唯一的任務就是殲滅敵人,而不是其他,如果這個目的沒有達到,那麼本官會如實稟報皇上,是賞還是罰,那任憑皇上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