磚廠的建造沒什麼技術含量,而且很早之前就已經出現了這玩意兒,因此建造起來十分迅速。
建造好磚廠之後,張雷馬上又迫不及待地投入到了鋼材的研發上面。
有了之前的經驗,再加上張雷不計成本的試驗,材料又不缺,在這方面逐漸也做出了一些成績,讓他興奮不已。
現在煉鋼已經成了他唯一牽掛的事情,其他的都放在了一邊。
逐漸接近年關,天氣也寒冷了起來,但是對於徐家營來說,這恐怕是過得最溫暖的一年了,各行各業都欣欣向榮,村民們也都賺得盆體滿缽,好多外地人表示要加入徐家營,而張雷在和嚴覺商議了過後卻以徐家營人口太過稠密和法律嚴禁私自遷徙為由拒絕了所有人的請求。
而他作為巢湖知縣,任職已經滿了一年,上面已經下發了文書,某年月日會有欽差前來審查業績。
當然,這些和張雷沒有關係,他依舊醉心於鋼鐵的製造,只要能夠製造出能夠適用於槍炮和甲板的鋼材就算成功了,而這件事情也已經有了一些眉目。
徐家營變得熱鬧非凡,也因為徐家營人的富有,周邊地區也跟著沾光,好幾家商舖都在代理出售張雷的產品。
如果說對這一切都嗤之以鼻的人是那幾個頑固不化的老夫子的話,那麼對張雷的這一切都羨慕嫉妒恨的人恐怕就是謝員外和蘇倫了。一個是因為張雷的到來讓大家都富裕了起來搶走了他地區首富的身份,讓他的優越感煙消雲散。而另外一個蘇倫卻因為張雷而成為蘇家被冷落的對象,至今不能插手蘇家經濟事物。
俗話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俗話又說,兩個有共同目標的人容易走到一起,即所謂狼狽為奸。
於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蘇倫就在大家都不知道的情況下,來到了謝員外的家裡面。
當蘇倫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之後,謝員外已經對他的來意猜測到了七八分,只是依舊還要假惺惺地問道:「不知道蘇少爺到我這裡來,是有何貴幹?」
「無事不登三寶臀,我今天來自然是找謝員外商量事情的。」蘇倫漫不經心地說道。
謝員外道:「你松江府,我在巢湖縣,貌似井水不犯河水,不知道蘇少爺有什麼事情要找我的?」
蘇倫笑道:「你這話說的就不夠意思了,我想以你的頭腦不難想明白我來找你是為了什麼。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不知道你對付張雷有幾分把握?」
「我?對付張雷?你開什麼玩笑,沒見他現在混得順風水水的,民心所向,知縣又站在他那邊,就算我有那麼一點點小功名在身,恐怕要站出來和他對著干的話,不說其他的,村民的唾沫星子就能夠把我淹死了。」謝員外搖頭說。
見謝員外這麼乾脆地拒絕,蘇倫也有些意外,不過他並不死心,反而譏笑道:「難道你就準備這麼一直壓制著,不做一點反抗?恐怕等他把事情忙完了要算舊帳,你會是第一個被他清算的。」
「他應該沒這麼無聊把?我和他也沒什麼大的仇恨呀。」謝員外有些坐不住了,不過依舊狡辯道。但是一想到如果真的出現蘇倫所說的情況,恐怕就哭都來不及了。
蘇倫不屑地說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以後的事情誰知道呢?與其等他來找我們算賬,到不如我們先下手為強,徹底將他整死,以後也就不需要擔憂了。」
「整死?」謝員外聽到這話,不由得小小地震驚了一把。「我看這有點過了吧?給他點教訓就好了,要是知縣怪罪下來……」
「怎麼?你不敢?膽小鬼!」蘇倫站起來說道:「既然如此,那就算我看錯人了,你就等著張雷的報復吧,我走了。」
見蘇倫真的往外面走了,謝員外趕緊挽留:「唉唉唉,蘇少爺請留步,我只不過是腦筋還沒拐過彎來,您別介啊。如果蘇少爺有計劃了,不如說出來咱們再商量商量如何?張雷小子這口氣我是無論如何都嚥不下去的。」
見謝員外成功上鉤,蘇倫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停住了腳步說道:「這就對了嘛,張雷是我們共同的敵人,不弄死他那就是等他來弄死我們,為什麼不先下手為強呢?」
「說的也是,那不知道蘇少爺你做何計劃?」謝員外認可地點點頭,然後說道。
蘇倫將自己的計劃說給謝員外聽,謝員外聽了後瞪大眼睛,說道:「你確定這樣能行?」
「有咱們裡應外合,怎麼不行?到時候打他個措手不及,教訓教訓他也好。」蘇倫看向門外的天空,說起張雷來,他就恨得咬牙切齒。
謝員外點點頭,說:「那我就等蘇少爺的好消息了。」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蘇倫這才離開。
當然,對於這一切張雷毫無知覺,他依舊醉心於高品質鋼材的研究。而張晨依舊在巢湖書院裡面攻讀聖賢之書,蔡仲和還在研究世界地理知識,凱勒和威廉兩人在張雷的資助下翻譯著科學書籍,羅德曼教官帶領著數百名少年在山野叢林間訓練。
一切都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當然,對於教訓張雷的事情,蘇倫也在緊鑼密鼓地佈置,數十名年紀差不多大的少年都是從小就在人堆裡面打架長大的,身手和戰鬥經驗自然是沒的說。在蘇倫的帶領下,他們從松江府來到了巢縣,而這一切,除了作為內應的謝員外之外,並沒有其他人知曉。
這一日,風輕雲淡,艷陽高照,又到了去縣城裡找白楊和余老闆結算上個月利潤的時候了。
同往常一樣,張雷騎著血喉馬在官道上面一路奔馳,輕柔的風吹拂在臉上,路邊是成熟的稻田,已經收割了的田地上留下一截一截的秸稈。
突然,道路前面和地平線相互交接的地方,出現了一團煙塵,然後就是響起來的凌亂的馬蹄聲。
「吁……」張雷勒住韁繩,讓到旁邊去,準備讓對面的人先過去。
只不過一會兒的時間,前面數十名黑衣人出現在了他的視線裡。這數十名黑衣人奔馳到到他前面的時候,卻紛紛停了下來,然後將他圍在了中間。
張雷這才發覺不妙,怒喝道:「你們是什麼人?要幹什麼?」
「呵呵?幹什麼?當然是揍你了。兄弟們,上,給我往死裡打。」最前面那匹馬上的黑衣人一揮手,數十人就圍攏了過來,不由分說將張雷圍在了中間。
張雷隱隱約約覺得這個聲音好像在哪裡聽過,不過現在卻是來不及思考了,他高聲說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什麼人這麼大膽?」
「還挺會說呀,算了,還是聽少爺的話,揍了再說。」有人說道。
「男子漢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諸位留下姓名來,若是真有得罪的地方,改日張某一定親自登門道歉。冤家宜解不宜結,想必這個道理諸位也不會不知道吧?」張雷想盡量說話拖延時間,這裡是官道上,只要有人路過,自己就能夠求助。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好好享受吧。」那人獰笑著,招呼眾人圍攏了過來,張雷身下的血喉馬不安地嘶鳴起來,前蹄刨著地面。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傳過來,看起來人數規模還不小。張雷心中大喜,終於有人來了。
不過他還是高興早了點,書名黑衣人手中的棍棒已經落在了他的身上。他只能雙手抱頭,整個人都匍匐在馬背上。血喉馬原地踏步,想要找個機會衝出去。
只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那些人已經來到了面前。張雷透過縫隙向外面一看,頓時心中大喜。這居然是羅德曼帶著張家第一衛隊來了。
「奶奶的,居然欺負到我們頭上了。」
看到這一幕,姜玉陽目眥欲裂,他毫不客氣地取出自己的飛刀來,接連脫手,好幾匹馬中招,突然之間暴跳如雷,撒開蹄子狂奔。那馬上的人毫無防備,幾乎都被摔了下來。又一個倒霉鬼還被其他的馬匹給踩了幾腳,差一點就沒命了。
場面頓時混亂起來,羅德曼沉聲說道:「訓練了你們這麼久,現在就當作是一場實踐吧,按照平時教給你們的訓練方法,去吧。」
數百名衛兵擠滿了整個官道,按照羅德曼所教授的戰術,先是將所有的人都包圍了起來,然後再縮小包圍圈,尋找突破口,進行打擊。
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人是蘇倫萬萬沒想到的,而且這些人一來之後目的就十分明確,顯然和張雷是十分熟悉的。在這數百人面前,自己幾十號人根本就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這個姓謝的。」蘇倫咒罵了一聲,趁著還有逃跑的空隙,調轉馬頭,一夾馬肚子,頭也不回地跑掉了。
看到老大跑了,其他人哪裡還有心思待下去,於是紛紛停止毆打張雷,轉身就跑。只是留下那幾個剛才掉下馬來的人沒有跑掉,被人團團圍住,抓了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