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兒!」於文昊看見那個暈倒在樹下的人時心裡咯登一下!
他眼裡的戚皓軒,從來沒有這樣過!
倒在血泊裡,眉頭緊皺,臉色蒼白,手中卻死死拿著手機!
都昏倒了還拿著手機?!
他命人把戚皓軒抬進汽車,把他的手機拿了過來,上面竟然有一段文字—妃—
「文昊,我死後,挖掉我的眼睛,砍掉我的手指,打開保險室的門,把羅恩留的那副畫給少夫人,她中了血樹;把我名下所有的資產都給她,資產轉讓書我已經寫好放在公司的小保險櫃裡;替我完成羅恩留下的任務,然後把組織解散;替我好好照顧老爺子,老太太還有少夫人;說我是車禍死的;穆雪琳有問」
顯然,這段文字還沒有編輯完他就已經失血過多暈了過去……
於文昊皺眉,歎了口氣……原來頭兒是怕自己這次活不過來……在手機上立了遺囑…裾…
真是在最後關頭還用理智做事的人……都要死了還關心少夫人的死活……
可惜他竟然還一直都不知道自己愛上了少夫人……
難道這就是旁觀者清,當局者迷?
真是讓人頭疼……
「開車。舒榒駑襻」於文昊坐進副駕駛,看了一眼身後車廂裡正在被組織裡的急救人員實施急救措施的戚皓軒……現在的少夫人……又去了哪裡了呢?
她可知道,頭兒為了她快要掛了?
於文昊的眉頭緊皺……
她在那個金色面具人的那裡……應該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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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感覺好點了?」房擎宇看著高澤雅緩緩睜開眼睛,輕聲問道。
高澤雅揉了揉太陽穴,覺得神清氣爽,不像以前總是感覺自己病怏怏的,像是快要死了一樣……她疑惑的看著房擎宇……好似在詢問……
「剛剛餵你吃了血樹的解藥,你又可以活蹦亂跳了。」房擎宇抱著她坐在自己懷裡,眼角帶笑。
「宇,你怎麼會有解藥?」高澤雅有些吃驚,問道。
「我向昧心要的。」房擎宇淡淡的說,從他嘴裡說出來的,似乎感覺從昧心那裡要解藥很是簡單,可是這中間到底要付出怎樣的代價,只有他自己一個人知道……
「宇……昧心他……」高澤雅皺著眉頭問……那個禿頂的白大褂男人會這麼好心給宇解藥?肯定不會!宇一定又是為了她做傻事了!
「媚兒,沒事……我總不能看著你中毒不管,」房擎宇揉著她的眉心,「別總皺眉,快要皺成小老太太了。」
「哼!我怎麼皺也沒你老!」高澤雅一聽說她成老太太了,立刻撅嘴,「你才是小老頭呢!以後牙都要掉光,頭髮也光了,像昧心一樣,中央部長(不長)!」
房擎宇一聽,「撲哧」一聲笑了起來:「怎麼七年不見,還是那個性子?嗯?倒是一點也沒變。」
「宇……我其實變了好多……」高澤雅的眼神有些閃爍……其實不是七年變了好多,而是在最近一個多月裡變了好多,「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哦?那我以後可要好好瞭解你了。」房擎宇沒有聽出高澤雅話裡的意思……倒是自己別有深意的說了一句……他以後要用一輩子的時間來疼她愛她……還真的好好瞭解瞭解她有哪些變化……
「宇,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剛剛的火並你看見了嗎?你看見那個帶著銀色面具的人了嗎?還有沫兒她……沫兒她……」高澤雅說道「沫兒」的時候,眼裡有著愧疚與心疼。
「媚兒……」房擎宇把高澤雅攬入懷裡,握住她的柔荑,彷彿是安慰她,「自你離開,夏沫兒受了很多苦……她這次的任務就是要把你帶回組織,帶到肖恩面前。」
高澤雅聽完,呆呆的躺在房擎宇的懷裡……如果是這個任務……她為什麼每次都要置她於死地?受了很多苦?到底受了多少苦?為什麼她會變成那樣……那樣的嗜血,那樣的絕情?
她最終還是恨自己沒有履行當年的承諾,沒帶著她逃走,是不是?
「宇,我想去救那個銀色面具的人,他今天替我擋了沫兒的五槍。」高澤雅說道。
「他……?應該已經死了。夏沫兒剛剛把他抬上車了。」房擎宇輕描淡寫的說……彷彿說的並不是一個人的死活,而是在談論今天的天氣一樣……或許,談論天氣也要比說這個更有感情……殺手,終究是殺手……看淡他人的生死……甚至自己的。
「死了?」高澤雅瞳仁一緊!
死了?死了!
高澤雅不知道為什麼聽到房擎宇說道那個銀色面具的人死了的一瞬間,如此的絕望!
想也不想的就拿出手機……她要給那個人打電話!
給那個狂妄的色坯打電話!
給那個不可一世的男人打電話!
「媚兒,你怎麼了?怎麼突然這麼慌張?」房擎宇看著她驚慌著急的模樣,皺著眉頭問道。
高澤雅的眉間皺成了川字,她按了通話鍵,穩了穩心態,說道:「宇,我打個電話,就一會兒。」
「嘟——嘟——」
「嘟——嘟——」
高澤雅只覺得電話的每一聲都在刺痛著她的心……她快要讓電話鈴聲折磨而死!
戚皓軒,你接電話!高澤雅皺著眉頭心裡狂吼!
求求你接電話!戚皓軒!
「嘟——嘟——」
羅馬,特等手術室。
「文昊,頭兒的手機一直在響。」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男人說道,於文昊此時正在皺著英眉看著手術台上的男人……
中了五槍?失血過多?腎臟受傷?脾臟受傷?中了蛇毒?又中了血樹?還硬是用了已經受傷的胳膊和腿?
頭兒這是要鬧哪樣?真是不想活了?
「文昊?」那男人看於文昊皺著眉頭好似走神,推了推他,又喊了一句,「文昊,有個叫『小野貓』的人給頭兒打電話了。」
「什麼?」於文昊從思考中回過神來,低頭看見一直在震動的手機,那上面顯示的名字是——「小野貓」。
是少夫人?
她已經脫離那個金色面具的人了?
她安全了?
於文昊歎了一口氣,接了起來:「喂,少夫人,我是於文昊。」
電話另一頭的高澤雅聽到有人接了電話,還沒等高興,就又失落了下來……接電話的人不是戚皓軒。
「於特助,總裁在嗎?讓他接電話可以嗎?」
「少夫人……總裁他……」於文昊猶豫著……現在肯定是不可能讓頭兒接電話了……可是到底什麼樣的理由才能搪塞過去,而不讓她起疑心呢?現在的頭兒……如果不出任務……他應該在幹嗎呢?開會這個理由能搪塞過去?
「文昊?怎麼了?」高澤雅聽出了於文昊的猶豫……心頭莫名的一緊……難道那個銀色面具的人真的是他?!
「軒!」一個聲音從手術室外傳來!是個柔弱的女聲!
於文昊皺眉,把手機拿開,推開了手術室的門,外面的女人竟然是穆雪琳?!
她怎麼會在這裡?
再低頭看了一眼手機……高澤雅已經掛斷了電話!
於文昊無奈的看了穆雪琳一眼……剛剛她那一聲喊的洪亮……少夫人肯定是聽見了……
一定是誤會了……
難道頭兒和少夫人之間終究是沒有緣分?
「媚兒,怎麼了?怎麼不說話就掛電話了?」房擎宇一直很安靜的看著高澤雅,而她似乎在掛電話的那一瞬間突然沒了生機,像是一個脫了線的木偶,眼神呆滯,毫無光彩。
良久,高澤雅自嘲的笑了一聲……
她笑自己傻,笑自己的無知,笑自己癡心妄想……她竟然二到認為那個銀色面具的男人是那個花花公子戚皓軒!
她竟然以為戚皓軒會替她挨槍子!
怪不得於文昊會猶猶豫豫吞吞吐吐……原來是因為怕她傷心!
戚大少爺明明好好的正和他的未婚妻穆雪琳你儂我儂……她又在癡心妄想什麼?她又在擔心什麼?
那個不可一世天下無敵的戚皓軒也是用的著她擔心的?也是用的著她著急的?
不過是一個替身,她又有什麼資格!
想到這裡,高澤雅的心涼了又疼,疼了又涼,彷彿正在被人用冰鋤一下一下緩慢的捅著,她似乎都能感覺到血好似淚水,從心臟裡不斷的流出,流到自己的每個細胞裡。
「媚兒?」房擎宇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的蘇媚兒……她的表情如此絕望,讓他看著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