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變暗,少了白天太陽的燒灼,首都軍區大院,卻悶熱依舊,院子裡的池塘,平靜的沒有一絲水紋在蕩漾,繁茂的梧桐,也沒有一片樹葉在搖晃……
安靜,太安靜了,陳家的客廳,煙霧繚繞,三位器宇軒昂,身材魁梧,身穿軍隊常服的中年男子正落座在客廳裡的一圈沙發上。居中而坐的中年男子,軍服肩膀上,兩顆將星褶褶生輝,戴著一副黑色粗邊框眼鏡,乍一看,一身儒雅氣質,穩重,大氣,仔細觀察,身上卻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場不斷壓迫著四周,令的本來就安靜的屋子,顯得更加清冷,客廳裡的空調在「嗡嗡」轉動著,實際噪音極低,此刻卻顯得那麼的吵鬧….他,就是首都軍區副政委,陳玲玲的父親,陳展。
在他左右手兩邊,各自坐著一位共和國少將,右邊的這位,頂著個光禿禿的腦門,但是卻沒有讓任何人感覺到一絲的喜感,因為在光禿禿的腦門上,有個猙獰的彈孔傷疤,兩條濃眉,霸氣的橫架在一雙牛眼般大小的眼睛上,高挺的鼻樑,厚實的雙唇緊緊抿著,一股霸氣,油然而生,讓人望而生畏。他就是宇航的父親,軍區r集團軍副軍長兼政委,宇海。
左手邊的這位,爽利的半寸頭,略微狹長的眼睛,兩條筆挺的劍眉,皮膚白皙,瓜子臉,嘴唇稍顯纖細,鼻樑英挺,依稀看的出年輕時丰神俊朗的相貌。這位相貌比陳展更顯儒雅,更符合軍中儒將的標準,但是觀其氣勢,確是三人中最難以讓人琢磨透的,一副隨意輕鬆的坐姿,讓人看不出任何的威嚴氣勢,但是卻能讓任何一位見識過戰場血腥的軍人感覺出一絲莫名的危險,彷彿他隨時能暴起一擊,一擊致命,那種隨時隨地,源源不斷的被威脅到生命的壓迫感,讓一切周圍的敵人始終保持著高的警惕,一刻不敢鬆懈。這位便是聶子潤的父親,r集團軍軍長,聶國濤。
三人在客廳喝著茶,陳展又點燃了一根煙,深深吸了一口,緩緩吐出,表情慎重的開口道:「老聶,老宇,這次調職,你們的任務可不輕啊,境外的勢力無時不刻不在虎視眈眈著我們,首長這次終於下定決心,要建立龍騰部隊了,沒有威懾,何來發展,弱國無外交啊!」
「老陳,你就放心,有我跟老聶在,這次龍騰的選拔組建,不會誤事的,我們知道事情的輕重,已經刻不容緩啦!」宇海一臉嚴肅。
「呵呵,要麼不練,要練就要最強。」聶國濤依然一副隨意輕鬆的姿態,但是語氣中的霸氣和殺氣,卻已經**裸的顯露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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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已經在客廳整整聊了一個多小時
「老聶,老宇,你們家兩個小子是不是又逃課了?」陳展一臉輕鬆的樣子,看來通過剛才一番商討,事情已經有了結論。
「哎,別提了,這兩小子在我們這一片,已經赫赫有名了,我見了都頭疼,軍隊裡的那套輪番用了個遍,無效!」宇海一手摸著自己的光頭,悶聲悶氣的說道「說起來這事得怪你,老聶,你怎麼調教的,兩皮猴子,快給你調教成孫悟空了,簡直無法無天,改明是不是該上房揭瓦,拆了這大院了?」
聽了宇海的抱怨,聶國濤一副樂呵呵的神情:「怎麼了,你哪不滿意?學習成績就不提了,他們是偷了還是搶了?兩小子現在能耐越來越大,不怕他們搗蛋,就怕他們鬧不大,只要不違法亂紀,隨他們鬧,有我在,兩兔崽子翻不了天的。」
「呵呵,這點我信老聶的。」陳展笑瞇瞇的說道:「這兩孩子,本質還是很純淨的,從來不仗著身份幹那些個無良缺德,歪瓜裂棗的破事,是兩個可塑之才啊!我看老聶是早有打算,胸有成竹了,說說看,老聶,你有什麼想法?」宇海一聽,頓時也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看著聶國濤。
「呵呵,別這麼看著我,老宇,我能有什麼想法,我只是打算給他們打下些基礎,以後進軍隊。不過接下來兩年,這兩小子確實該收收心,磨磨他們的性子了。」聶國濤連忙擺手,笑著說道。
「呵呵,老聶,你不實在!」陳展笑呵呵的說道:「恐怕你早就猜到首長要建立龍騰了,你給兩小子訂的目標,是不是龍騰啊?」
「哈哈哈……」聶國濤大聲的笑了起來,笑的很是開懷舒暢:「這可是老陳你自己說的,成不成,就看他們自己的本事了。我的調教任務已經完成了,接下來,就看孩子他媽的了。」
此時的聶家客廳,聶子潤和宇航兩人,規規矩矩的坐在小板凳上,目光敬畏的看著坐在沙發上的一位中年美婦。雍容華貴,卻又不失古典文雅,精緻的臉上,依稀看到一絲聶子潤的影子。中年美婦美眸一掃兩人:「說說,今天下午去哪瞎逛了?先提醒你們,別否認,你們教導主任的電話已經打到家裡來了。」
聶子潤和宇航相互看了一眼,聶子潤打了一個眼神,正要開口,「子潤,你給我坐一邊,宇航,你來說!」中年美婦開口打發了聶子潤,犀利的眼神直視宇航。
「媽,你又不是不知道航子嘴笨,我怕他說不清楚事實,讓您誤會氣著了,還是我來說!」聶子潤腆著小臉湊上去說道。
「你是我肚子裡鑽出來的,你什麼樣子我會不知道?少在我面前耍花槍,玩心眼。宇航,你說!」錢茹萍完全不理睬一邊的聶子潤,眼神依舊直視宇航。
「萍姨……」宇航一臉的糾結和為難,蠕動著嘴唇,想說又說不出口,急得聶子潤不停的向宇航打著眼色,坐立不安。
「聶子潤,你給我安分點!宇航,慢慢想清楚,五分鐘後我聽你的解釋!」
錢茹萍抱著雙臂,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屋裡顯的格外的安靜,牆上的時鐘發出「滴答滴答」的響聲,宇航和聶子潤嚇的大氣不敢喘,這一刻,日如年……
「時間到了,說,宇航。」錢茹萍輕輕的開口道
宇航轉頭又看了聶子潤一眼,無奈的長舒了一口氣,終於認命,把今天下午發生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如竹筒倒豆子般的說了出來………
「看來今天你們還做了件好事啊,那個韓國的小女孩叫什麼?」錢茹萍聽完宇航的講述,面色舒緩了不少。
「萍姨,她叫金泰妍。長的很可愛,還挺漂亮的,臨走的時候還親了子潤一下!」宇航一見錢茹萍臉色轉暖,認為這一關終於過了,跳脫的性子又浮現了出來,一得意,順口就把這事給說了出來。
「航子!」聶子潤頓時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貓,一下炸了起來,臉蛋通紅,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死死瞪著宇航。
宇航一下反應了過來,「糟了!得瑟過頭了」一臉的懊悔和委屈。
「哦?」錢茹萍眼睛一亮,心裡暗暗想到,還有意外收穫啊,今天可是撈到大魚了,13歲,這就開始勾9歲的小女孩了,聶子潤,你還真是比你老爸更長進了啊,平時隱藏的夠深啊!不行,這事得問問清楚,說不定我的抱孫子計劃,可以提前幾年了,哈哈哈…….
電光火石之間,錢茹萍的心思已經是千翻百轉,可是臉上,絲毫未有一絲的情緒起伏。
「聶子潤,你先回房間,你的新軍法已經制訂好了,明天過來聽我的安排!」說完,錢茹萍瞪了聶子潤一眼,聶子潤不甘的垂下頭,一步一步的,緩慢挪向了自己的房間,心裡卻還在叨咕著:「逃課的事情,教導主任是怎麼發現的?學校又怎麼會無緣無故的打電話到家裡來,要說打電話告狀,這都翹課多少回了,早該打了啊?」
「航子,跟萍姨說說,今天子潤和那個金泰妍的小姑娘,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事,別有什麼遺漏,全部告訴萍姨!」錢茹萍又再次「拷問」起宇航來了。
宇航一想反正事情都已經說的差不多了,乾脆全部坦白了,也算戴罪立功,於是,開始口若懸河,詳詳細細的把今天下午聶子潤和金泰妍的所有細節小事,倒了個明明白白,末了,還添加了自己對聶子潤一些「不正常行為」的疑問和看法,到是越說越來勁了。
錢茹萍聽的是一會皺眉,一會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開口道:「你也回去,明天和子潤一起過來領軍法!」
「啊~~~?」宇航瞬間愁眉苦臉了起來,還以為逃過這一劫了呢,臨了,還是沒躲開,萍姨實在太狠了,坦白這麼多,沒功勞怎麼也有苦勞,我嗓子都干的冒煙了,宇航一陣腹誹,只能乖乖認命。
第二天清晨,早上8點,正好是週六,聶子潤和宇航吃完早飯,一起走進了書房,找錢茹萍領受軍法。
「來了?坐!」錢茹萍看著這兩個孩子,溫柔的說道:「你們也知道了,你們的父親一起調職了,去金陵軍區,以後我們就在金陵生活了,明天,我們就啟程出發。昨天我親自去了一趟你們的學校,幫你們辦好了轉學的手續,下個星期開始,你們就在金陵中學繼續讀書!」聶子潤頓時恍然大悟,難怪呢,昨天逃學會被家裡知道,原來老媽大駕親自駕臨學校了……
錢茹萍美眸瞟了聶子潤一眼,彷彿知道聶子潤在想些什麼,接著說道:「關於對你們的新軍法懲罰處理,去金陵後,你們兩開始學習鋼琴,每天晚上三小時,老師和鋼琴都已經給你們準備好了,就在家裡學,我親自作陪。」說完,錢茹萍優雅的站起身子,逕直走出了書房。
「啊~~~!」聶子潤和宇航同時哀歎一聲,就像兩隻拔了毛的小公雞,頓時蔫了下來,卻沒有發現,錢茹萍走路時微微顫抖的肩膀,轉過房門,錢茹萍終於忍不住捂嘴笑了起來:「兩臭小子,到了金陵,看我怎麼磨平你們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