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伏匹孤緊緊地盯著司馬霆,望見司馬霆彎下腰去,眼中寒光一閃,從腰間抽出一把見血封喉的匕首,猛地便要朝司馬霆的脖子刺了過去!可是乞伏匹孤剛一站起,卻是忽然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手中匕首無力地脫落,頹然摔回了位置之中。
司馬霆緩緩挺起身子,笑吟吟地望著乞伏匹孤,道:「族長大人不要白費力氣了。」
勃寒吉忽然發出呵呵的笑聲,起身來到司馬霆身邊站定,笑道:「是啊族長大人!王爺說得對!族長大人中了毒,還是不要運功為好啊!」
乞伏匹孤滿頭大汗,氣喘吁吁地盯著勃寒吉怒聲道:「勃寒吉!你!你!」
勃寒吉瞇著眼睛,又嘿嘿奸笑道:「族長大人,您也不要說話的好,不然毒素蔓延得可能更快哦。」
乞伏匹孤氣得胸膛不住起伏,卻是對勃寒吉無可奈何,只能用自己毒辣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勃寒吉。勃寒吉也不在意,清咳了一聲,對著西部鮮卑族的各位族長高聲道:「各位族長。乞伏匹孤生性殘暴,時常對侵擾大晉邊疆,妄造殺虐,大晉楚王爺特此率大軍前來征討!楚王爺知道大家都是被乞伏匹孤逼著去侵擾大晉,所以楚王爺說了,今天來此只是要懲戒乞伏匹孤!各位族長只要乖乖配合,明天便是會安全將各位族長送出乞伏部!」
西部鮮卑各位族長聽後都是一陣騷動,望著含笑而立的司馬霆開始交頭接耳起來。不少族長攝於聖門高手手中那寒光閃閃的兵刃,都是識趣地默默坐回位子一動不動,看來是準備置身事外了。
乞伏匹孤見了大急,可是毒性卻是發作了,只感覺頭痛欲裂,一個撐不住就要暈了過去。莫侯大站在乞伏匹孤的身旁,望著乞伏匹孤痛苦的模樣,眼神不由落在了乞伏匹孤身前那把掉在地上的匕首。
司馬霆瞥見這一幕,笑吟吟地拍了拍自己身上的一身錦袍衣擺,笑道:「識時務者為俊傑。莫侯大族長如此英明的人物,可不要做什麼傻事啊!」
莫侯大顯然是聽得懂漢語,望著司馬霆看了良久,緊繃的身體忽然軟了下來,低頭無奈地發出一聲歎息,也是頹然坐倒。
「轟隆!」
台下忽然傳來一聲巨響,司馬霆等人望去,見到巨大的篝火被影鋒與乞伏小白兩人合力打得四分五裂,夜空中一根根火炬帶著點點火星朝著四面八方飛去。已經將高台團團包圍的無數乞伏部勇士頓時遭了殃,被火炬打得哇哇亂叫。
還有不少火炬飛上了高台,直朝高台上的聖門高手與鮮卑族長們飛去。司馬霆輕輕一笑,體內微微一運氣,所有飛上高台的火炬忽然都懸停在半空上,隨後嗖嗖嗖倒飛下高台,再次狠狠地砸在了台下的乞伏部勇士身上,霎那間就是將無數乞伏勇士砸得癱倒在地,也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暈了過去。
影鋒雙劍齊出,狠狠地連續幾劍斬在乞伏小白的馬刀之上,乞伏小白手中的馬刀只是普通侍衛的佩刀,哪裡比得上影鋒那千錘百煉的影劍,頓時被影鋒將馬刀斬斷!驚得他急忙抽身後退幾步,險而又險地避過了影鋒的劍鋒。
圍在兩人周圍的乞伏勇士們見乞伏小白有難,都是驚慌地護住乞伏小白,齊齊挺槍朝影鋒攻來。影鋒臉上露出一絲輕笑,雙劍在夜空中留下一連串的殘影,幾名衝上前來的乞伏勇士忽然都是停住,脖子上猛地噴湧出一陣獻血,盡皆栽倒在地。影鋒隨後一個縱身便是躍上高台,來到了司馬霆身旁站定。
乞伏小白一把退開上前的乞伏勇士,怒氣沖沖地上前兩步,將手中的斷刀摔在地上,盯著台上的勃寒吉與司馬霆,怒吼道:「勃寒吉!你個叛徒!竟然敢勾結大晉,圖謀我乞伏部!別讓你落在我乞伏小白手中,不然我定讓你生不如死!」
勃寒吉嘿嘿笑了幾聲,道:「少族長,這句話當是我對你才是。」
乞伏人群中這時候傳來一陣騷動,幾名身材高大的乞伏部勇士抓著一個披頭散髮拚命掙扎的女子來到乞伏小白面前,正是勃寒娜!原來勃寒娜方才見到司馬霆等人動了手,本也想衝上高台。可是無奈場面過於混亂,勃寒娜竟是被炸了鍋的人群推擠得離高台越來越遠,最後更是落在了乞伏部的手中。
乞伏小白望見,嘿嘿狠笑幾聲,一把便是抓住勃寒娜的長髮,將勃寒娜用力按倒在地。勃寒吉見了,也不覺眼皮狠狠地跳了幾下。隨之便聽到乞伏小白大聲怒吼道:「勃寒吉!老子數三下,你給我放了我阿爸!不然……」說著從身旁乞伏勇士的手中接過一把寒氣逼人的銀色馬刀,架在勃寒娜的脖子上。
「一!」乞伏小白仰天怒吼一聲,全場都是寂靜異常,所有人的目光都是落在了乞伏小白身上。
勃寒娜也是忍著痛楚,扭頭望向了乞伏匹孤猙獰的面容,那赤紅的眼睛裡眼哪裡還有對自己的半份情意!不由心中默默一歎,垂下頭默默地閉上了眼睛。
「二!」
勃寒吉望著勃寒娜,渾身直顫,朝身旁的司馬瞥了一眼,卻發現司馬霆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閉上了眼睛,整個人頓時像蒼老了幾十歲一般,目光呆滯。
「三!」乞伏小白彷彿使盡了全身的力氣,用力喊出了這個字,隨之馬刀高高揚起,馬刀上激盪起一陣刺眼的白光,咬著牙朝著勃寒娜的雪白的脖頸砍了下去!
勃寒吉痛苦地低下了頭,也是學著司馬霆的樣子慢慢閉上了眼睛,老眼之中兩顆淚珠慢慢溢出,默念道:「我勃寒吉蹉跎一世,膝下無子,伴侶早喪,想不到唯一的一個女兒今天竟然也要……通向榮華富貴之路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
「鐺!」乞伏小白一刀砍了下去,卻是只感覺雙手一麻,只感覺自己這一刀不是砍在血肉之軀上,而是砍在了一塊巨型精鐵巨盾!乞伏小白定眼一看,只見到一個身穿黑袍的中年男子用手掌生生拖住了自己的馬刀!
乞伏小白大驚失色,自己這一刀可謂已經用盡全力,自己手中削鐵如泥的神兵加上自己苦練了二十年修來的一身先天真氣,竟然就被人以這種方式接了下來!
乞伏小白還沒回過神來,便見到那天神一般的中年一掌打在了自己的胸口,頓時登雲駕霧一般飛了起來,只感覺天旋地轉,口中獻血止不住地狂噴,還在空中便是失去了意識。
乞伏匹孤見到轉眼之間,自己的兒子就是被一個忽然出現的中年男子一掌打飛,一雙眼睛瞪得老大,終於頭一歪,也是「咚」一下栽倒在地上。莫侯大聽到動靜,扭頭望著口溢黑血的乞伏匹孤,目光閃動,心中不知作何感受。
司馬霆嘴角勾起一絲微笑,睜開眼睛望著身旁的勃寒吉一面悲傷之色,眼角還依稀可見的淚痕,頓時樂得哈哈大笑,用力地拍了拍勃寒吉的肩膀,笑道:「勃寒吉,你這是怎麼了!快睜眼!快睜眼看看。」
勃寒吉嘴唇顫抖著慢慢地睜開了雙眼,卻是沒有見到自己想像之中勃寒娜人頭落地的模樣,反而是乞伏小白彷彿死狗一樣倒在地上。而先前不知道哪裡去了的督絕此時正站在勃寒娜的身後,負手望著身前的密密麻麻的乞伏勇士。
勃寒娜沒死?!勃寒吉忍不住猛地踏出一步,喜上眉梢,緊接著便是「撲通」一聲便是朝著司馬霆跪倒,連連叩頭道:「多謝王爺!多謝王爺!」隨之又扭動膝蓋,朝著督絕磕頭道:「多謝督門主!多謝督門主!」
勃寒娜久久沒感覺刀砍下來,也是輕輕睜開了眼睛,入眼便是見到了自己阿爸朝著自己的方面,欣喜若狂地不停磕頭道謝的模樣,眼眶中剎那間含滿了淚水。
勃寒娜還沒有從劫後餘生的激動心情中緩過來,乞伏勇士人群後面頓時傳來了一陣陣慘叫之聲,只見聖門長老端木青、陶花然、南一劍各持兵器,從乞伏人群的後面殺了出來。所過之處血肉橫飛,頓時三老就是將乞伏人群狠狠地捅了個窟窿!三人衝到督絕身旁站定,帶著滿身的血跡,目光冰冷地盯著一眾乞伏勇士。
數以萬計的乞伏勇士一時間竟然也是被震懾住了,望著前面前四個彷彿地獄裡走出來的漢人,一時間也不知道是不是該衝上前去為乞伏小白報仇。
司馬霆笑著朝勃寒吉看了一眼,勃寒吉立馬會意上前大喝道:「降者不殺!」
伴隨著勃寒吉最後一個字落下,營寨四周頓時火光四起,爆發出一陣驚天動地殺喊聲。那是司馬義領著楚軍開始進攻乞伏部了!眾乞伏勇士面面相覷,頓時慌亂不已。也不知道是誰帶頭丟下了兵刃,恐懼便像瘟疫一樣蔓延開來,所有人都是接連著丟下兵刃,不戰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