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之間,黑夜逐步降臨到了長安城,周府中的大廳之中,燈火通明,擺下了百餘張案幾。案幾上面盛滿了美酒佳餚,驍騎軍與楚軍的將領,還有影鋒,林瑤兒等一眾聖門弟子盡皆在座,顯得熱鬧非凡。
大廳金階之上,卻是面對面擺著四條案幾,司馬霆、清河公主共用一席,和司馬義、周處、督絕分坐兩方。
靠右第一座,司馬義穿著一身嶄新的錦袍,哈哈大笑著朝對面靠左第一座的司馬霆道:「老七啊!剛剛從洛陽城傳來的線報。趙王倫與襄陽王打了一場遭遇戰,趙王倫的軍隊損失慘重,已經緊急撤回了洛陽城。而襄陽王也是緊隨其後,在今日正午時分,率領著所有的荊州軍,將洛陽城圍了個水洩不通!雙方十幾萬大軍明天開始就要在洛陽城內外展開拚殺,可是有的熱鬧好看了!哈哈!」
司馬霆一身錦袍,與盛裝打扮的清河公主同席而坐。清河聽了司馬義的話,卻是不禁又有些替惠帝擔心起來。趙王倫與襄陽王可都不是善類,無論是誰贏了,惠帝的日子想必都是不會好過的。
司馬霆伸手握了握清河公主的手腕,朝清河公主微微一笑,投過去一個安慰的眼神,隨即望著司馬義笑道:「聽三哥這話,好像三哥是想率軍趕去洛陽城湊湊熱鬧啊!」
司馬義豪氣地將一樽酒水灌入肚中,呵呵笑道:「難道老七沒有興趣一起嗎?」
司馬霆笑道:「興趣,想必在座的每一個人都是有的。不過,現在可不是時候。等到趙王倫與襄陽王打得差不多了,我們再出關去撿現成的便宜吧。」
司馬義指著司馬霆大笑道:「老七啊老七。你可真是老奸巨猾啊!不過,我喜歡!」
司馬霆也是舉樽喝了一口,含笑道:「三哥過獎了。對了。周將軍。有件事情,我還想跟周將軍商量商量。」
周處此時坐在司馬義的下手位,聽了司馬霆的話,笑道:「霆王子但說便是。」
司馬霆放下酒樽,目光炯炯地望著周處,輕笑道:「周將軍。這幾天我與三哥合計合計,覺得很是有必要對西部鮮卑採取一些行動,給西部鮮卑點教訓了!省得他們整天有事沒事就騷擾我們大晉邊疆!」
周處聽著司馬霆越說越冰冷的語氣,臉上笑容不減,道:「霆王子說得有理。這時候趙王倫與襄陽王打得正歡樂,無論是洛陽方面還是荊州方面我們都是沒有什麼威脅。倒是西部鮮卑,的確是個禍患。日後若是我們揮軍中原,只怕西部鮮卑可能會在我們後面給我們一刀啊!」
司馬義連忙激動道:「是啊是啊!這兩天,我與老七也是這麼想的。聖門高手如雲,我們覺得可以讓老七帶著大批高手深入西部鮮卑的乞伏氏部落,把那幾個當家作主的腦袋都給一刀劃下來,然後由我率精兵長驅直入,將他們斬盡殺絕!乞伏氏一完蛋,西部鮮卑馬上就會亂了!」
周處笑著看了司馬義一眼,道:「義王子說得正是。若是能夠將乞伏匹孤還有乞伏大小白都殺了,西部鮮卑必定會亂。不過麼……」
司馬義聽到周處誇獎自己,本來臉上正洋洋得意,可誰知周處話鋒忽然一轉,冒出來一個「不過」。不覺眼神一凝,道:「不過什麼?」
周處笑道:「義王子去了曉關接應霆王子入關,所以還不知道吧?我收到情報,十日之後,乞伏小白大婚,西部鮮卑的大部分部落族長都會齊聚乞伏部共慶婚宴。如果那時候我們忽然神兵天降於乞伏部……嘿嘿。」
司馬霆與司馬義的臉上同時露出冷意,齊聲道:「周將軍的胃口就是不一樣啊!」
周處舉起酒樽一泯,轉而對坐在司馬霆下手的督絕笑道:「到時候還得靠督門主的聖門眾位高手多多出力啊!西部鮮卑各族之中,可是也有不少好手的。」
督絕沉聲道:「周將軍放心。本門現在大半精銳都已經在這裡了。不是本座誇口,就是把整個鮮卑的高手都拉過來,本門也是照殺無誤!就別說那一個小小的西部鮮卑了。」
「好!」周處大喝一聲,笑道:「我就喜歡督門主這種捨我其誰的態度!那我們就這麼定了吧。兩日之後,由霆王子與督門主率領聖門高手先行潛入西部鮮卑境內。義王子隨後率三萬楚軍慢慢靠過去。到時候,我們給西部鮮卑的各位組長們一個大大的驚喜!不過呢,在此之際,我還有件重要的事情想要跟霆王子商量商量。」
司馬霆笑道:「周將軍請講。」
周處目光閃爍著望著司馬霆,眼中好似看到了楚王瑋當日的身影,沉吟片刻後,沉聲道:「霆王子也知道。自從楚王瑋去後,楚王之位已經空懸了七年多。我與義王子商量過了,我們都希望由霆王子來繼承楚王之位!」
司馬霆心中一驚,推辭道:「不不。長幼有序,楚王之位還是由三哥坐吧。」
司馬義連連搖頭道:「老七,你跟三哥還客氣什麼!三哥有幾斤幾兩自己可是清楚得很。你就不要推辭了。」
「這……」
周處面色一板,沉聲道:「霆王子不要猶豫了。霆王子是繼承楚王之位的最佳人選!只有霆王子登上楚王位,我們豎起的楚大旗便會更加名正言順!以後與襄陽王相爭,荊州感恩楚王瑋的子民們也會心向著我們!」
司馬義忽然站起身來,舉著酒樽狂笑道:「各位!聽我一言,今天,霆王子將成為我們的新楚王!來!敬楚王霆!」
大廳中眾人都是笑著跟著司馬義站起,舉樽齊聲道:「楚王霆千歲千歲千千歲!」
司馬霆緩緩站起,望著滿屋的期盼眼神,深深吸了一口氣,道:「諸位請起!承蒙各位看得起,我司馬霆就不再矯情了!今夜,不醉無歸!」
「不醉無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