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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六章 楚王子忍辱負重四) 文 / 雨田廷

    身著鮮艷的中官服的董猛,在大量楚軍將士的「護衛」下昂然走進中軍大帳,他的身後跟著四名小太監,四人一起抬著一口上好的紫木棺。

    司馬霆的目光直接越過董猛,落在了紫木棺上,原本冰冷的臉色顯現出一絲溫柔。

    四姐,你到家了……

    老七會給你報仇的……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母后還有五姐都中了毒。我們楚王府已經不能再死人了……

    不過你放心!那一天遲早會來的!

    董猛輕輕拍了拍身前的塵土,含笑著朝司馬霆毫無誠意地一拱手,道:「奴才見過霆王子殿下。」

    司馬霆冷笑一聲,道:「董公公。別來無恙啊!」

    董猛從容一笑,搖頭晃腦道:「殿下,昨夜戰火紛飛,誰曾料想四郡主被禁軍將士誤傷致死,今日早上清理戰場之時,才找到了四郡主的遺體,皇后娘娘特令奴才將四郡主的遺體送回來。唉,四郡主橫死,奴才表示深感遺憾,痛惜。哦,還有聽說楚王妃與兩位郡主都一不小心中了『西域金蟬』之毒,娘娘也讓奴才帶來了一些解藥。」

    司馬霆心中怒火熊熊燃起,看著董猛在自己身前貓哭耗子假慈悲,渾身上下哪有一點遺憾,痛惜的模樣!雙手緊緊地扣住了鐵質座椅的扶手,正慢慢地將扶手捏得變形。

    董猛笑著望著司馬霆想要發作,卻強忍著不能動手的模樣,心中囂張地大笑出聲來:司馬霆!剛才在西陽門下你不是很囂張嘛?現在怎麼變了個人似的?哈哈!

    司馬霆「崩」一下將整個扶手掰了下來,終於將心中那股怒氣壓了下去,隨之忽然來了個大變臉,展顏笑道:「有勞董公公了,司馬霆在這裡謝過皇后娘娘。來人啊!還不快把四郡主帶下去。再給董公公上一壺好茶!」

    董猛被司馬霆莫名其妙地轉變搞得呆在當場,臉上的笑容僵硬在臉上,愣愣地看著進來幾名禁軍將士將紫木棺抬出帳外,然後又進來一名禁軍在一個案几上放上一個茶杯,倒了一杯熱氣騰騰的香茶。

    司馬霆站起身來,上前幾步拉住董猛的手,熱情道:「董公公,請坐,請坐。」

    董猛從頭到尾像個稻草人一樣任由司馬霆抓住他的手,然後將他按在了座椅上,腦海裡一片迷惑,搞不清楚司馬霆打得什麼如意算盤。

    司馬霆回到座位上,朝董猛遙遙舉杯,道:「董公公,天氣寒冷,先喝杯熱茶暖暖身子吧。」

    董猛用眼角瞥了一眼案几上的茶杯,卻是沒有伸手去端起那杯茶水。司馬霆方纔還是怒氣衝天,一臉凶相,可是忽然間又笑臉相迎。一反常態必有妖!莫非他在茶水裡下了毒?……

    董猛沉吟良久,還是拿不定司馬霆是什麼意思,只得暗暗告誡自己小心謹慎,以不變應萬變,以免著了司馬霆的道。

    司馬霆看董猛一動不動,心中一聲冷笑。將茶杯輕輕放了下來,忽然低頭假意一聲歎息。

    董猛一雙眼睛緊緊地盯住司馬霆,開口問道:「霆王子殿下為何歎息?」

    司馬霆搖頭道:「我是在歎,董公公命不久矣!」

    董猛心中一驚,雙手放於膝上,雙腿蓄力,隨時準備應對可能發生的攻擊,冷聲道:「霆王子殿下在說什麼?奴才怎麼聽不明白。」

    司馬霆歎道:「董公公難道真的不懂嗎?我們楚王府雖然是完蛋了,可是董公公只怕卻是還要早我們一步先上黃泉嘍。」

    董猛冷冷道:「霆王子殿下這是什麼意思?」

    司馬霆淡淡一笑,道:「董公公不妨想一想,清玄宗如此賣力,圖得是什麼?無非是想要操控皇后娘娘,操控皇上,號令天下罷了。而現在沒有了別的威脅,只怕皇后娘娘前面炙手可熱的董公公便是成了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了。若是皇后娘娘身邊最為得力的董公公消失了……那皇后娘娘還不是任由他們清玄宗擺佈了麼?

    何況清玄宗這麼多高手,想要讓董公公在某個夜晚忽然間人間蒸發,豈非輕而易舉之事?董公公你說,這麼一本萬利的買賣,換做是董公公你,會不會視若無睹呢?要知道高力士可也是太監,讓他取代董公公,那是最完美不過的事情了。」

    董猛聽了司馬霆的一番話,臉色越發地陰沉了下來。他知道,司馬霆所說的絕非是危言聳聽之事。這種事情,清玄宗那幫不擇手段的傢伙,不是幹不出來的!

    司馬霆與周處對視一笑,繼續道:「董公公,清玄宗不除。只怕過不了多久,就要改朝換代了!司馬氏數輩先祖好不容易得來的天下,搞不好就要改了姓了……我知道父王之死絕非皇后娘娘與董公公的本意,一切都是寒素還有清玄宗在搗得鬼!我司馬霆與清玄宗誓不兩立!若是皇后娘娘有意對付清玄宗,我聖門一眾高手,願意為娘娘分憂!」

    董猛心中暗道:「這不就是皇后娘娘的意思嗎?讓聖門和清玄宗去狗咬狗,然後我們在一旁坐收漁翁之利。待得娘娘真正掌控住了朝中勢力,便可以找機會將兩個鬥得元氣大傷的門派一起收拾了。哼,想誑公公我幫你對付清玄宗?司馬霆,你還嫩著點!你當公公我不知道,就算是公公幫著你一起解決了清玄宗,你也會一樣想要公公的命麼?!公公我可不傻!」

    董猛鬆開緊繃的身體,笑道:「霆王子殿下一心為國,忠心可嘉。其實皇后娘娘便是這個意思,清玄宗圖謀不軌,還希望聖門能夠好好為大晉效力,將這個毒瘤剃去才是。」

    說著伸手從懷裡取出一個瓷瓶道:「霆王子殿下,這是三顆『西域金蟬』的解藥,在一個時辰內服下,可以保證一月無礙。一個月後,自然奴才一定會按時讓人送來解藥的。」

    司馬霆笑著站起身,走到董猛身前接過瓷瓶,放入懷中,拱手道:「多謝董公公了。」他也是知道,若是就這麼容易把董猛給哄騙了,那董猛只怕早十幾年便被人幹掉了。不過,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總有一天,機會會出現的!

    董猛奸笑片刻,忽然想到什麼似的,笑道:「霆王子殿下,還有件大好事差點忘記告訴殿下了。當日大婚,由於楊駿殘黨寒素攪局,所以毀了霆王子與清河公主的大好日子。娘娘說了,等過了年了,便找個吉慶日子給兩位把婚宴補上。」

    司馬霆眼中冷光一閃而過,知道賈後是想把所有的責任推給寒素去背了。只是現下,這暫時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臉上漸漸冰冷下來,盯著董猛道:「董公公,寒素密謀殺我父王,以及汝南王與衛太保三名輔政大臣,不知道娘娘準備如何?」

    董猛陰笑一聲,道:「楊駿逆黨,早在半年前就該全部去閻王那裡報到了,偏偏寒素留戀人間。嘿嘿,既然這樣,我們便送寒素去陪楊太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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