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彷彿時間都凝固了……
所有人都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望著場中的父子兩人,不知所措……
靜!寂靜!司馬門前寂靜地有些恐怖……
「匡當!」一名驚呆了的楚軍將士手一軟,手中的長戟摔在了地上。長戟接觸地面的聲響遠遠地傳了開去,清晰可聞……
司馬戣低頭望了望深深扎入自己胸膛的的戰劍,慢慢看向了「楚王瑋」,瞪大了雙眼,嘶啞道:「父王?!」
正如太極殿之時的司馬霆一樣,司馬戣也是怎麼也沒有想到如此疼愛自己的父王竟然會動手殺他!天啊!這是怎麼一回事?!
「楚王瑋」依舊面色冷漠,手臂一抽,將巨型戰劍從司馬戣的胸口裡拔了出來。
司馬戣「呃」一聲呻吟,魁梧雄壯的身軀轟然向後倒去,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揚起一陣塵土。
司馬義忽然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叫聲:「老二!」腳下發力,猛地衝到了司馬戣的身旁,用力按住司馬戣血如泉湧的胸口,狀若瘋癲地朝著「楚王瑋」吼道:「父王!你瘋了嗎?!你瘋了嗎?!!老二!啊!——」
可是「楚王瑋」卻是對司馬義的話充耳不聞,無動於衷地站在那裡,看也不看漸漸失去生機的司馬戣,好像他親手殺死的不是自己的親生兒子,而是一個血海深仇的敵人。
周處陰沉著臉快步走了過來,急忙彎下腰,把手搭在司馬戣的手腕上。
司馬義熱淚盈眶,帶著哭腔道:「周大人,老二他怎麼樣了?他沒事吧?」
周處慢慢放開司馬戣的手腕,歎了口氣,搖頭道:「戣王子殿下……已經死了。」
司馬義聽了身體一震,頹然癱坐在地上,木若呆雞……頃刻間便已經是淚流滿面。
死了……就這麼死了……而且是父王殺死的……
老天啊!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周處陰著臉,站起身來,死死地盯著「楚王瑋」,沉聲道:「他不是楚王!」
司馬義霍然抬起頭來,緊緊地盯住「楚王瑋」,也覺得今天的「楚王瑋」,眼神是那麼的陌生……
眼神?!……司馬義滿含淚水的眼睛忽然瞇起來……
高力士笑道:「周大人真是會說笑。楚王不是楚王。難道還是晉王爺,秦王不成?」
司馬義站起身,忽然慘笑道:「原來如此。想不到先秦時候關於陰陽術士『控屍術』的記載竟然是真的!可笑!可笑!妄我司馬義自喻博通今古,不所不知,想不到竟然沒有看出來父王其實已經死了,而站在我面前的卻是一具『兵屍』!」
周處皺了皺眉頭,喃喃道:「兵屍……」他也依稀記起以前看過關於一篇關於『控屍術』的古籍。說是先秦時期,有一群求仙訪道之人,自稱陰陽術士。據說他們能夠溝通陰陽、控制魂魄、製造一種喚作『兵屍』的人形兵器……
看那「楚王瑋」眼神渙散,胸膛毫無起伏,根本就是沒有了呼吸!難道讓高力士他們練成了一具兵屍不成?!
周處霍然醒悟過來,大喊一聲道:「眾軍聽令,速速上前殺死此二人!」
聽到周處下令讓楚軍將士殺死二人,眾將士都是一愣。他們還沒有弄清楚眼前發生的一切,眼見楚王瑋好像是高力士一邊的,不由有些猶豫。
高力士乘機上前一步,怒吼道:「楚王爺在此!誰敢放肆!周處,你要造反嗎?!」
周處怒吼道:「楚王爺已死,現在你們看到的只是一具**控的屍體,還不快快上前!」
周處終究是楚軍的統帥,眾將士掙扎片刻,還是握緊兵刃,向著高力士二人逼去。
「誰敢放肆?!」就在這時候,忽然間響起了「楚王瑋」的聲音。
楚軍將士們的腳步陡然而止,面面相覷,顯然已經被眼前的這一幕弄昏了頭,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他媽的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周處冷笑著看向了一直默不作聲的郭象,哼了一聲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就是郭象吧?想不到你的腹語術還真有一套,把楚王爺身前的聲音模仿得惟妙惟肖!不過,你們方才不是說楚王爺喉嚨受傷,短期內不能言語麼?!」
郭象慢慢抬頭,朝著周處露出一絲高深莫測的微笑,忽然身形一閃,剎那間撲到了周處身前,雙手成爪,朝著周處雙肩抓去!
擒賊先擒王!只要拿下了周處,不怕楚軍不乖乖聽話!
周處爆喝一聲,雙拳齊出,轟向了郭象的胸口。
郭象冷笑一聲,轉為將周處的雙拳輕輕扣住,爪尖青光剎那間暴漲,猛地一發力,頓時雙爪深深地掐進了周處的手掌之中!
周處吃痛,再次爆喝一聲,試圖從郭象手中脫困而出,可是無奈地發現不管自己怎麼努力都不能將手從郭象的雙爪中抽出來。看來化境高手果然是常人難以匹敵!郭象都已經是身負重傷,可自己這個年輕時便能力搏蛟龍的軍中高手,卻是沒有一點反應之力!
高力士在一旁在準時機,掌間亮起一道灰光,猛然朝周處撲去!想要趁著周處為郭象所制之時,將其斃於掌下!
正當高力士的陰毒掌力馬上就要印上周處後背之際,天空中忽然響起一陣刺耳的破空聲。
高力士心臟猛地一跳,顧不得偷襲周處,猛地狂退了一步,便見到一把渾身漆黑,散發著狂暴氣息的戰刀從天而降,轟然插在了自己所在之處!四周的地面盡皆龜裂!
這把刀……
是督絕的!
高力士霍然扭頭,便見到督絕與司馬霆飄然落在了地面上。督絕剛一落地,便是身形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出現在郭象上空,手掌中環繞著濃郁黑氣,猛地向下面的郭象按去!
郭象心中一驚,立馬放開周處,抽身暴退!他實在沒想到快要大功告成之時,督絕竟然會出現在這裡!鴻忍寒素他們到底幹什麼去了!
督絕冷笑一聲,掌風如影隨形,依舊砰然印在了郭象胸口!
郭象重傷之軀,再受到了督絕的攻擊,登時口吐數口鮮血,被打得向後飛起,傷勢更重三分!郭象再不敢停留,接著後退之力,強行提起一口內勁,一轉身便是奮力朝宮內逃去。
高力士見機不對,也是迅速遁入人群之中,霎那間逃得無影無蹤。督絕都來了,他們伏殺周初等人,借兵屍楚王瑋讓三位楚軍解甲的計劃也算泡湯了。
司馬義直到這時候才反應過來,望著身前胸口染滿鮮血,臉色慘白的司馬霆,不禁淚如雨下:「老七,都死了……父王死了,老二也死了……都死了……」
司馬霆望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司馬戣與已經是行屍走肉的「楚王瑋」,眼眶也不禁濕潤,與司馬義緊緊相抱,同時放聲痛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