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時分,朝廷犒賞天使便是帶著聖旨和犒賞之物,一路風塵,來到了興平城,除了帶來了對雍州軍將領的封賞外,便是令安西將軍周處及禁軍楚軍一眾大將,領著禁軍楚軍一起返回洛陽,當面接受朝廷的封賞。
周處將犒賞之物分發各營後,留下了蕭正騰的三萬雍州軍繼續駐紮興平城,美其名曰「護氐羌」。便是帶著三萬幾乎沒有什麼損失的楚軍外加四萬多的禁軍即刻地拔營而起,浩浩蕩蕩首尾相連數里,向著洛陽進發了。途中經過渭城,又把留守在渭城的一萬中衛右軍也帶上,一起返回洛陽去了。
那被周處丟在渭城的一萬中衛右軍,雖然說沒有什麼損失,但是功勞相對於其他各軍來說,也是少的幾乎微不足道啊!更兼其他禁軍經過半年的疆場浴血,戰鬥力方面更是不能同日而語了。行軍途中,司馬霆曾就囂張至極地在中衛右軍將領面前,誇下海口說就憑他這剩下的一萬多驍騎軍,就能中衛右軍這一萬人馬一天之內殺個片甲不留。
對此,中衛右軍除了對司馬霆咬牙切齒以外,卻是沒有勇氣反駁一句。他們也看得出來,這驍騎軍人數雖然說是少了近一半,但是爆發出來的殺氣,卻是比原先成建制的兩萬人還要濃郁數倍!那近乎實質化的殺氣,逼得他們中衛右軍幾乎不敢抬頭。
中衛右軍在記恨周處不讓他們有機會出征撈戰功的同時,也不禁暗暗慶幸周處把他們留在了大後方。不然他們怕也會像其他三支禁軍一樣,回來和去的時候人數「呼啦」一下,便是沒掉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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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西城,西陽門邊,此刻已經有無數的禁軍將士重重疊疊拱立在那裡,雪亮的禁軍甲冑反射著陽光,每一個人的臉上都莊嚴肅穆,心中卻都是感概萬千。
就在今天,他們的出征的同僚們便是要抵達京師了。據說,這場關中平叛氐羌的大戰雖是大獲全勝,但也有近三萬的禁軍將士永遠埋骨關中。也不知道他們從前的朋友,亦或者對頭,還有沒有那個命回來洛陽再跟他們碰一碰頭,鬥一鬥嘴……
西陽門城樓上,以楚王瑋、汝南王亮與太保衛瓘三大輔政之臣為首的文武百官,都是端坐著靜候出征大軍的歸來。
汝南王亮看著正閉目養神的楚王瑋,心中不禁冷哼一聲,這一場戰打下來,乍一看是楚王瑋的一系損失最大,可實際上好處得的最多的也是楚王瑋!
這關中平叛一戰,司馬霆與司馬戣兩兄弟在禁軍中更是聲名大噪!連帶著楚王瑋在禁軍中的威望也是越來越高。若是半年前,驍騎軍與牙門軍等禁軍僅僅是支持楚王而已。現在來看的話,只怕楚王瑋登高一呼,想要殺掉惠帝自立為皇,他們都敢跟著殺進皇宮吧?!
反觀他們元老系,雖然掌握著三軍兵馬,但在軍中真正有威望的也只有衛瓘之子衛璪一人而已,至於自己那幾個子侄啊,唉!不提也罷啊!
可是楚王那邊,司馬霆現在是如日中天啊,隱隱有將衛璪壓下去的趨勢。自己雖是一開始也覺得此子絕不是池中之物,可也沒想到才半年光景,司馬霆便已經騰空而起。據關中傳來的情報看,每一場大戰的勝利背後,都有著他的身影。還有那司馬戣!這人簡直就是為戰爭而生的人形兵器!
再這樣下去。怕是以後禁軍之中真的要楚王一家獨大了。如此一來,不管是對皇權,還是對他們來說,都不會是一件好事!
楚王瑋似乎感覺到了汝南王亮的目光,陡然睜開了眼睛,向著汝南王亮看了回去,倒把汝南王亮嚇了一跳,不由輕輕一笑:「汝南王?您似乎今天的氣色不太好啊?是不是這天寒地凍的,您年紀也大了,是不是患了小疾?」
汝南王亮呵呵一笑,道:「楚王真是會說笑。孤雖是已經過了古稀之年,身子骨還是硬朗的很。倒是楚王爺,聽說楚王最近都在用藥,可是哪裡出了毛病?」
楚王瑋心中暗笑這老狐狸果然有不少眼睛安插在楚王府中,我只是前兩日偶有些頭痛,喝了點藥,他也能知道的這麼明白。腦海裡閃過府內數個人的身影,心中有了個數,便展顏笑道:「多謝汝南王關心。只是偶感風寒罷了,沒有大礙。」
汝南王亮呵呵笑著,臉上的皺紋如老樹根一樣顯現出來:「楚王要注意身體啊!這風寒是小,但如何不好好調養,日後落下病根,怕是不妙啊!」
楚王瑋笑道:「汝南王的話,孤會好好記住的。」
太保衛瓘躺在長椅上,聽著兩人的出槍舌戰,臉上露出一絲淡笑。
「報三位大人!安西將軍的帥旗已經離京城不足一里了。」
楚王瑋呵呵笑著站起來道:「汝南王、衛太保。我們也下去吧?」
汝南王亮與衛瓘同時站起,三人相視一笑,便並排向城下走去。
城外,司馬霆三兄弟與衛璪一起簇擁在安西將軍周處身後,每個人身上俱是一身明晃晃的將甲。望著已近在咫尺,虎踞龍盤的洛陽城,俱是心中一陣激動
司馬義忽然放聲大笑道:「洛陽城的姑娘們,義王子來嘍!」
司馬霆聽得直搖頭,笑罵道:「三哥,如果這話讓父王聽到了,看他不打斷你的狗腿。」
司馬戣與衛璪聽了都是哈哈大笑,周處也是連笑著回頭望了司馬義一眼。
司馬義卻是不以為意,朝司馬霆問道:「老七,這洛陽城號稱八館三十六院,裡面的頭牌俱是人間絕色,國色天香!你有沒有都逛過?」
司馬霆搖頭笑道:「三哥啊!我在洛陽城呆了還沒有兩個月,哪有那功夫去逛窯子。要問,你就得問衛璪那個地頭蛇麼!」
衛璪聽到,扭頭看了看司馬霆,眼神忍不住瞥向了他胯下的汗血寶馬,又是一陣心疼。這可是他歷經千辛萬苦,才找回來的,誰知道最後,卻是為了他人做了嫁衣!當下心中不快,扭開頭去,不管司馬義在那裡連聲叫著自己,卻是不願搭理司馬義這個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