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後時分,校場之上戰鼓聲再次驚天動地。
無數戰馬在騎手們的操控之下盡情狂奔,爭先恐後地衝向終點。
最為奪人眼球的便是一匹毛紅似血的戰馬,上面的騎手乃是中護軍衛璪。只見他一馬當先,把其他對手都是遙遙甩開。
校場邊,正在觀看著賽馬的司馬戣對著身邊的司馬霆歎道:「老七,這衛璪還真是有兩小子。若單說這騎術,在禁軍之中甚至我們楚軍怕都是無人能及的了。」
劉佑在一旁插嘴道:「嘿!衛璪座下之馬,可是傳說中早在東漢就已經滅絕的汗血寶馬啊!據說,那馬是他少年之時深入西域荒野搜尋了數載才尋到的。衛璪能贏的如此輕鬆,雖是他本身騎術精湛,還有一半還是靠了這汗血寶馬。」
司馬霆默然點點頭,心裡暗道衛璪好運。他雖然能看出衛璪座下之馬的異常神駿之處,卻是沒有料到這竟然是名滿天下的汗血寶馬!
司馬戣望著衛璪在馬背上矯捷的身手,沉聲道:「老七,早上的箭術大比讓衛璪那小子奪了冠,馬賽也是已經毫無爭議了。接下來馬上就要比武技了,你可要打起精神,小心應付。可別讓衛璪又贏了。」
司馬霆吸了口氣道:「我會的。衛璪被稱為禁軍戰神的確有其過人之處!昨日校場奪旗,若非是我們人多勢眾,結果怕也是難以預料啊!」
司馬戣昨日也深感衛璪的勇猛,點了點頭:「老七,我們過去擂台那邊吧。」說著眾人都是向觀台前行去。
觀台前,旗柱旁。一夜之間,便已經多了一座長寬皆三丈的木質擂台。此刻下面已經圍滿了禁軍,只等著武技大比的開始。
司馬霆等人來到擂台下沒多久,便見過一名禁軍大將步上擂台,向下面的眾禁軍喊道:「禁軍校場大比,最後一項——武技大比!規則很簡單,赤手空拳,不能用兵器!在日落之前,誰還能站在這裡的,便是最後的最強者!現在開始!」
大將說完便走下了擂台,彭子建卻是立刻跳了上去,向下一拱手道:「在下翊軍中郎將彭子建!哪位願意上來賜教一番?」
立馬一名中護軍將領也躍了上去,拱手道:「中護軍軍司馬向勇!」
說罷,向勇便是一記飛踢直奔彭子建胸口而去!
彭子建雙手一格,緊接著還了一記直拳,直取向勇面門!
向勇一沉身,左臂急轉而上。便要由下而上進攻彭子建下顎。
彭子建後撤一步躲過,隨後一記橫掃腿。兩人見招拆招,你來我往,鬥了個旗鼓相當。
台上劉佑側身對司馬霆調侃道:「大人,這個向勇跟老彭可是死對頭了。兩人從當士卒開始就是看對方不順眼,見面就掐。現在仇人見面,更是分外眼紅啊!」
司馬霆看著兩人打鬥了數十回合後,淡淡道:「老彭要輸了。」
劉佑剛想說反駁司馬霆,便見到台上向勇趁彭子建中門大開,反身一腳便是把彭子建踢下了台。中護軍隨之響起一陣叫好聲。
劉佑只得鬱悶和陳植一起把彭子建扶了起來。向勇神氣地在台上朝著他們一拱手道:「承讓!承認!」劉佑一撇嘴,嘴裡嘟喃道:「拽樣!遲早也被別人踹下來!」
隨後又有數名禁軍跳上去挑戰,向勇也算實力高強,直到打到第四人之時才被人一腳踢下台去。
台下原本一臉不爽的劉佑立馬眉開眼笑,心裡暗道:「看看,這不是被我言中了!」
擂台上幾經波折,不斷有人跳上去,又不斷有人被丟下來。
司馬霆正細心地觀摩著禁軍將士們的武功技巧,覺得大都禁軍都是招式簡單,但卻都十分實用。都是最為適合沙場作戰的戰鬥方式。
忽然,司馬霆感到一股強大的氣息向他靠了過來。不用問,釋放這麼強勁氣息的一定是衛璪了。
「王子霆!」衛璪來到司馬霆身前挑釁道:「昨日我們一戰未見輸贏,今日定要與你一決雌雄!」
司馬霆瞥了他一眼戲謔道:「衛將軍!你還沒弄清楚狀況吧?你看那!」說著司馬霆朝著旗柱頂上分叉樹立著的翊軍營旌旗和牙門軍旌旗道:「衛將軍,你們中護軍的旌旗呢?」
衛璪強忍著心裡的怒火沉聲道:「廢話少說,你敢不敢跟我上台一戰?!」
旁邊的司馬戣見到衛璪咄咄逼人,大怒道:「衛璪!老子來跟你打!」
衛璪看了司馬戣一眼叫道:「好!」說罷便縱身躍上擂台,衝進擂台上正在激戰的兩人中間,一人一拳便是將兩人打飛。隨後負手而立,站在擂台上,傲視全場。
全場一陣轟然。中護軍的禁軍們更是瘋狂地歡呼起來:「戰神!戰神!戰神!」
司馬戣冷哼一聲,雙腿微微屈膝,猛地一躍,魁梧的身軀重重地落在了擂台上,台下劉佑也是扯著嗓子吼了起來:「牙門將!牙門軍!牙門軍!」
牙門軍,驍騎軍等楚系禁軍也是隨著喊了起來。頓時靠著人多勢眾把中護軍的聲音壓了下去。
觀台上的朝中權貴也被禁軍的騷動所吸引,一個個翹首以盼,知道重頭戲馬上就要上演了。
司馬戣一把撕掉禁軍將甲,露出一身老樹盤根般的橫練肌肉,如龍似蛟!司馬戣一聲狂吼,宛若猛虎出籠,全身青筋突暴,向衛璪暴走而去。一拳擊出,帶起一陣呼嘯聲!
衛璪也不閃躲,也是對著一拳迎了上去,整個拳頭充溢著火紅的先天真氣。
兩拳相接,擂台上立刻出現一個大洞。眾人都是紛紛叫好。
衛璪忍不住後退一步,心中大震!他實在沒有想到對方的**力量竟然達到了如此驚人的地步!自己一拳之力經由先天真氣的增幅怕已近萬斤之力,竟然依舊處在下風!
司馬戣再次一拳擊出,虎虎生威!衛璪心一橫,又是奮力對了一拳!結果又是被逼退一步。
司馬戣哈哈大笑,又是一拳!
衛璪不敢再接,向右一閃躲過,同時高高躍起,一腳橫掃向司馬戣頭部。
司馬戣左手護頭,砰一聲,衛璪的一腳無功而返。
司馬戣瘋虎一般一次又一次地對衛璪擊出重拳,衛璪卻是敏捷地左右閃躲,時不時反擊一招。擂台不多時便被司馬戣打得坑坑窪窪,可衛璪卻是依舊活蹦亂跳的,就是不跟他硬碰硬。
司馬戣不由停下來,怒道:「衛璪,你屬耗子的嗎?敢不敢吃老子一拳!」
衛璪眼中冷光一閃,心道就等你急躁露破綻了。回身急撲向司馬戣,虛晃一掌,從司馬戣身下鑽過,來到司馬戣身後。又一次反撲司馬戣,一掌推出,火紅氣勁噴湧而出,一掌印在司馬戣後背。
司馬戣被衛璪一擊得逞,身體不穩向前踏了一步。衛璪更是乘勝追擊,再次拍出一掌!
司馬戣霍然轉身,右臂橫掃,卻被衛璪一晃而過。
衛璪隨之連續幾掌拍在司馬戣胸口,司馬戣口中鮮血狂吐。
台下劉佑緊張地想要大喊一聲卑鄙,卻被司馬霆一伸手攔住。
台上司馬戣雖口吐鮮血,臉上卻是勾起一絲冷笑。只見司馬戣雙臂一合,竟然一把抱住後退不及的衛璪!
司馬戣憑著自己身軀,死死地纏住了衛璪,將之漸漸舉離地面。竟是要生生用蠻力將衛璪勒暈!
衛璪沒想到司馬戣如此打法,一時也是無可奈何!滿臉通紅地被司馬戣的雙臂緊緊勒住,雙腳也離開了地面。
衛璪心中大急!司馬戣的力量在他之上,現下自己更是被舉在空中,難以借力。只得拚命催動體內先天真氣,阻擋司馬戣漸漸緊縮的雙臂!
衛璪狂吼一聲,右腿強聚起一股火紅先天真氣,一腳踹向司馬戣胸口。火紅先天真氣脫腳而出,砰一聲在司馬戣胸口炸開。
衛璪感到司馬戣霎那間雙臂一鬆,立刻掙脫而出,退出數丈。
司馬戣受了衛璪一腳,胸口一片胸肉模糊,重重咳嗽兩聲道:「衛璪!你不錯!」隨後便自行跳下了擂台。
中護軍頓時發出一聲熱烈的歡呼聲。
司馬霆輕輕躍上了擂台,對著衛璪淡淡道:「你先休息一會兒吧。你消耗過大,打不過我的。」
衛璪知道司馬霆是個勁敵,也不矯情,閉上眼睛慢慢恢復了起來。
眾人見次非但沒有不耐煩,更是都興奮異常!大家都知道兩人都是先天之境的高手!先天之境高手間的對決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看到的。
過了半炷香的功夫,衛璪睜開了眼睛,道:「好了,來吧!」說著便是雙手握拳,火紅先天真氣透拳而出。
對面司馬霆也是輕輕一笑,雙掌慢慢抬起,淡藍色先天真氣凝聚手掌。
衛璪猛地一踏地面,騰身而起。自上而下向司馬霆一拳攻去。
司馬霆也是一掌迎了上去。拳掌相撞,天地突然為之一靜。司馬霆後撤一步,再次拍出一掌,淡藍先天真氣漫天而起!
衛璪也是一拳隨之而來,火光縱橫!
隨後兩人戰在一起,起勁橫飛!兩人一招一式伴隨著先天真氣,威力巨大!更是絢麗多彩!
台下眾禁軍還是觀台上的達官顯貴都是看得心馳神往,如癡如醉。
不多時,司馬霆和衛璪就已是交手了數百回合。兩人直打到天昏地暗,卻是愈戰愈勇!
只見司馬霆一記旋風腿橫掃。衛璪身體向地上一躺,恰巧躲過,更是隨後一拍地面,騰身向司馬霆踹去。司馬霆亦是一個翻身躲開,更是隨之向衛璪一掌印去……
終於直到日落西山,東邊升起來一輪明月。校場上都是點起了火把之時,兩人終於對了一掌,都向後跳開。
衛璪喝道:「司馬霆!拿出最強一招一決勝負!」
司馬霆點點頭,不過卻知道自己最強的乃是《大修羅魔典》裡面修來的魔功,此刻卻是不宜拿出來。隨後雙掌慢慢向前平推,催動全身先天真氣,一條淡藍色光龍慢慢在他掌中成型。
衛璪站直身體,雙手握拳,隨後週身火光驟起,慢慢升騰的火焰似乎已經化作了真正的烈焰!站在台下的眾禁軍都是感覺一股熱氣撲面而來!
淡藍光和火光瞬間驅趕了黑夜,照得擂台一片璀璨!
觀台上的董猛卻是首先看到了美麗背後的危險,運功大喝道:「眾禁軍退開十丈!快!」
眾禁軍面面相覷,隨後毫不遲疑地轉身就跑。他們也回過神來,待這麼近,無異於找死!
司馬霆掌中的淡藍光龍已經成型,龍角、龍鬚、龍鱗……栩栩如生!他再也控制不住掌中的能量了,大喝一聲:「衛璪!接招!」隨後手中淡藍光龍便是脫手而出,帶著一陣龍吟之聲飛向了衛璪。與此同時,衛璪渾身火光一斂,下一刻卻是「轟」一聲爆開,無數火球呼嘯著迎上了淡藍光龍。
擂台上緊接著一連串的大爆炸,漫天華彩!絢爛多姿!
邊上的旗柱經受不住餘波的衝擊,「吱呀」一聲也是倒了下去。
待得一切塵埃落定,擂台已經被夷為了平地。司馬霆和衛璪都是灰頭土臉地站在一片廢墟之中。
眾禁軍目瞪口呆地望著兩人,暗自慶幸自己剛才跑得夠快,不然可就要被殃及了池魚了。
一名禁軍大將步入了廢墟,來到兩人中間,敬畏地看了看兩人,道:「兩位將軍,不如就此罷手,權當平局?」兩人都是禁軍不可多得的將才,禁軍大將起了愛才之心,不想兩人再打下去。而且兩人都還是輔政大臣的公子爺。
可誰知話音一落,衛璪就是眼前一黑,跌倒在地。大將大驚,剛想邁步上去檢查衛璪傷勢,另一邊司馬霆也是一頭栽倒在地。
大將左右為難愣在當場不知作何是好。眾禁軍卻都是從震驚中緩過神來,一窩蜂地衝進了廢墟,手忙腳亂地抬起司馬霆和衛璪去找御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