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展騎與索叔揚說著同樣的話,得到的卻是同樣的答案。
夜奴目視著不發一語的紀江還。
「我們還是先出去吧!」柳展騎看出女兒的心思,索叔揚不肯說昨夜發生了什麼事情,連清醒的女兒也一直保持沉默,或許只有紀江還可以問出事情的經過。
索叔揚在柳展騎強行的帶離下終於離開了。
房間內安靜得幾乎可以擰出水來。
夜奴毫不避諱地拉過紀江還的手掌,手指在紀江還的手裡一筆一劃的寫著。
「你與西域五鬼之間是何恩怨?」
短短的一句話竟然讓紀江還瞬間腦海一片空白。
「你的嗓音……」紀江還扯了扯嘴角,不敢相信他的猜測是對的。
「沒事,你還沒有回答我的話。」
輕微的力道在紀江還的手裡比劃著,夜奴比紀江還想像的更要堅強,更要樂觀些。
紀江還神色泛冷,顯然是不願意談論他與西域五鬼之間的恩怨。
夜奴不是不識神色之人,笑意流淌在眉角間。
「等你想說之時,再告訴我。」
紀江還看著夜奴在手掌心落下的比劃,神情轉而平淡,「此事因我而起,我定然有把握救你的。」
夜奴手心驀然一緊,猛然地握住紀江還的手。
「傳聞乾坤閣中幽冥王醫術精湛,有著起死回生的不死之術。」紀江還深信幽冥王可以救得了夜奴,夜奴沒有絲毫中毒的跡象,只是發不出聲音來。
夜奴激動地搖著頭。
「我必需去。」紀江還曉得夜奴對他此行的顧慮,但是待他發現他的真實身份後,就不會這樣子了。
「我情願死。」
夜奴顫抖著手指寫下短短四字,臉色突然蒼白。
乾坤閣是什麼樣的地方,夜奴知曉,要是紀江還冒然前去,非但無法見到幽冥王,反而會身入險境,不慎則會有生命之憂。
胸口一疼。
夜奴咬住唇瓣,驀然地鬆開握著紀江還的手,轉而抵著胸口。
「你怎麼了?」紀江還臉色一沉,忙扶住夜奴的肩膀。
夜奴笑了笑,示意無事。
「來人。」紀江還扶著夜奴朝著外室喊道。
聞聲,索叔揚率先激動地衝進來。
「吩咐寶蓮準備一盆清水和一張潔淨的白帕來。」紀江還準備為夜奴運功逼出她體內的不明的藥。
「你可趁著紀江還運功為柳姿虞逼毒之時,乘機殺了他。」
莫名的聲音傳進索叔揚的耳朵裡,索叔揚伸手暗沉地看了一眼紀江還便扭頭離去。
紀江還將夜奴扶好。
夜奴拼盡全身地離去推開靠近她的紀江還。
沒用的,夜奴曉得色鬼給她喝下的毒藥並非是可以運用內力逼出來的,到那時候,只會兩敗俱傷,她更沒有忘記索叔揚為了她而承若色鬼的話。
紀江還強行為夜奴逼毒。
夜奴指尖滲透出暗黑色的鮮血染紅了盆子裡的清水,可是絲毫麼有轉淡的意思。
「快動手。」
耳邊的話不斷地催促著索叔揚動手。
索叔揚猶豫不決地從懷裡掏出匕首,可是這樣真的不好傷及柳姿虞嗎?
他掏出的匕首終是收了起來。
「噗嗤……」
夜奴逼毒非但沒有成效,反而吐出一口暗黑色的鮮血。
「虞兒,你還好吧!」索叔揚緊張地扶著夜奴。
夜奴搖了搖頭,示意索叔揚去看看紀江還。
紀江還離開床榻,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夜奴體內的毒似乎與他的內力互相排斥。
「你還好吧!」索叔揚語氣悶悶的,顯得極為不願意與紀江還打交道。
濃墨似的青絲掩蓋住紀江還現在的神情,「你可以殺了我來換取虞兒的解藥。」
「我是想殺了你,但是殺了你只會讓虞兒傷心,解藥的事情我自然會另尋其他辦法。」索叔揚目光陰沉,他相信之前索仲樊能夠救柴千燁的性命,一定也能救柳姿虞的性命,他緩緩地踱步,「等我的好消息,虞兒現在一定希望是你陪在她身旁。」
紀江還瞳孔一陣瑟縮,「她……會很堅強,所以……沒有必要擔心。」
「鋼絲尚且化為繞指柔,堅固的城牆總有倒的一日,虞兒,沒有你我想像的那麼堅強。」
索叔揚猶豫地看了夜奴毫無血色的臉頰一眼,便離開了。
房裡的燭光慢慢地暗了下來,房門外士兵把守。
「所有人都去休息了嗎?」昏暗的燭光灑在靠在床榻上夜奴的明眸上。
紀江還面無表情地坐在夜奴的身旁的板凳上,低聲回應道:「是的。」他瞬間亮起眼睛,緊緊地來到夜奴的面前,不確定地盯著夜奴迷茫的眼神,「你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