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看見小姐進去的,奶娘你不是也說小姐來找紀公子了嗎?」寶蓮不滿地回應著王氏。
「所以你便隨機附和嗎?這叫我老臉往哪裡擱啊!」王氏懺悔地仰望著漫天飛雪的天空,有些惱怒地跨過寶蓮的身側。
聽著門外吵雜的聲響漸漸地遠去,夜奴有驚無險地拍了拍胸膛,這才從紀江還的床榻底下爬出來,她夜奴躲過懸樑,可是就是沒躲過床榻底下,她呼氣地同時視線落在出現在眼前的金黃色的金絲靴子上,她目光順著靴子往上爬去,寶藍色的外袍內是一件雪白色的衣裳,從這個視角望上去,紀江還倒有點像怪物似的龐大,幾乎容納不了在她的瞳孔內。
這張詭異的眼眸不斷地放大再放大,直到夜奴清晰地在紀江還的瞳孔裡看見她怔愣不已的臉頰時,這才驚慌地坐起身子來,她突然地抬起來的頭顱不巧得怎麼就撞到紀江還的下顎,她倒抽了口氣,捂著額頭哀嚎的同時也聽到紀江還下顎吧嗒地一聲響。
「痛。」夜奴揉捏著額頭,小臉皺成一團,順長的睫毛從這眼簾撲哧撲哧地煽動著,看著一身整齊穿著的紀江還,他沐浴與穿衣服的速度可真快。
紀江還捏著下巴冷冷地咒罵道:「起來也不懂地吱聲嗎?」
「我……誰讓你靠我這麼近?」夜奴反咬起紀江還。她可是越來越發現她的演技已經出神入化了的地步了,除了扮演柳姿虞的身份之外,還可以藉機耍耍小無賴。夜奴殊不知在她藉著柳姿虞身份之時,也將她自閉在內心多年的真性子展露出來。
紀江還看著夜奴燦燦地露出笑臉,咬牙切齒地道:「我本就不該幫你。」他惱怒地拂袖而去,不是因為夜奴的耍賴,而是在夜奴的身上看見了與柳姿虞相同的本性,他討厭看見女人天真無邪的表情,這個表情只會讓男人產生吹殘她的**。
「喂……紀江還,你等等我。」夜奴眉開眼笑地追在紀江還的身後,她跟著她走上眼前的這座橋樑,看見這片熟悉的湖水,湖面早已結冰,不再是波光粼粼,這不禁讓她臉頰泛紅,這裡是她與紀江還第一次有肢體親密接觸的地方。
紀江還不耐煩地回頭問道:「你跟著我幹嘛?」
夜奴連忙低垂下臉頰,她在想什麼呢!還一臉的陶醉樣。夜奴努力地甩了甩臉頰,只盼望紀江還沒有將她適才那副癡樣看入眼裡,她目光努力地忽略紀江還灼灼的視線,「紀江還,你是怎麼救回爹的,那些邪門歪道的人絕非泛泛之輩,你要知道,想要從他們手上救出一個重要的人可是難比登天。」
「想要救出一個人需要多日的部署與安排,只要這兩樣事情做得天衣無縫,沒有被敵人察覺,那麼你已經成功過半了。」
「你是江湖人?」夜奴直覺性地脫口而出。
「可算是也算不是。」他打馬虎地回答。
「此話何意?」
「江湖人勢必要牽扯到江湖事,我是江湖人卻不聞江湖事,具體來說算是孤陋寡聞的無名小輩。」
夜奴思索著紀江還的話,試探性地問道:「那麼俘虜我爹的那幫魔派,你可清楚是什麼人?」
「哼……」紀江還冷哼了一聲,寒風吹亂了他如墨般的青絲,髮絲迷亂了他越發深沉的眼睛,他一步一步地靠近夜奴。
夜奴不明白她的話究竟出了何差錯,竟然讓紀江還用這樣的眼神凝視著她,她怯怯地倒退一步,背後冷風陣陣,吹得她毛骨悚然。
紀江還鼻尖貼近夜奴白皙如玉的頸項,濕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皮膚上,夜奴反射性地推開貼近她身體的紀江還,剛抬起來的手,手腕卻被紀江還牢牢地握住,他濕潤地唇瓣摩擦過夜奴的嘴唇繞至夜奴的耳垂旁,「虞兒,他們是誰你應該去問你父親,他知道地或許回比我更為的細緻,畢竟他在那日呆了一連數日。」
夜奴身子似觸電般一陣顫慄,她回過神來,紀江還的身影早已遠去。
雪地的襯托下那寶藍色的身影清晰地印在夜奴的眼睛裡。
梧桐樹下,寒風吹過,一把箭朝著夜奴直射而來,夜奴側開身子避開著突如其來的襲擊,她看見箭鋒將一張折疊好的紙條牢牢地釘在梧桐樹的主桿上,她回視著適才發箭,除了重重琉璃瓦地覆蓋下什麼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