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奴提起裙擺,渾然沒有顧及到索叔揚的感受,她急匆匆地奔下橋樑,笑意逸出眼角,駐足在紀江還的面前,嫣然問道:「好巧啊!適才想著要見你,如今人還未到西廂院,就在著碰到了。」她眼角笑意略微地斂去,目光停留在他肩膀上的灰色包袱,皺起眉頭,「你要走嗎?」
紀江還輕輕咳嗽了一聲,回道:「冒昧地在將軍府上打攪多時,如今看你已無大礙了,是時候該走。」他說得輕巧,犀利的目光透過夜奴落在了索叔揚的身上,「索爺,紀某說得可有道理?」
夜奴回頭看了立在身後的索叔揚一眼,極為不願扭頭對著紀江還地嬌聲道:這可不行,你救了我,我還未得及報恩呢!若是你執意要走的話,也要等我過了十九歲的誕辰再走。」她沒有忘記在過兩個月就是柳姿虞的誕辰,趁此機會,也可弄清紀江還的真實身份。
「既然姿虞有意挽留你,你就留下住兩個多月,也好讓我們盡盡地主之誼啊!」索叔揚來到夜奴的身側,慷慨對紀江還說著。
看來柳姿虞還是不願意去尚書府小住,既然連明日索叔揚要接她回府的事情都忘得一乾二淨了,索叔揚雖然他極不情願讓紀江還留下來,可是柳姿虞身體還虛著,暫時就由著她高興。
夜奴笑得極為燦爛,邁開步伐上前兩步。
未等紀江還的回復,夜奴便擅自主張地扯下垮在他肩膀上的灰色包袱丟給索叔揚。索叔揚臉色鐵青地接過包袱,夜奴卻選擇忽略索叔揚的這份不悅,命道:「索大哥,既然你住在西廂院,就勉為其難地替我將紀公子的包袱帶回去,我還有很多問題需要細細地詢問他呢!」
索叔揚為之氣結,憤憤地道:「有什麼問題是我不能聽的,為什麼要把我支開?」
對於索叔揚的質問,夜奴則是故意曲解他的意思,怒道:「索大哥,你也忒小氣了吧!不過是讓你順手將紀公子的包袱帶回西廂院而已,既然不願意也就算了,何必以諸多的理由來搪塞呢!」
夜奴的話終究是起了作用,看著索叔揚憤怒地瞪了她一眼,他甩袖邁著輕快的步伐瞬間就消失在她的視線範圍內。
「說吧!」紀江還嘴角顯露出一抹極為冷淡的笑意,想必他也察覺到他自己的笑意太假,乾脆便沉著一張臉,對著夜奴。
夜奴露出笑臉瞅著紀江還那張不自然倒顯得沉著冷靜的剛毅臉頰,不急不慢地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有話對你說呢?」話脫口而出,夜奴當下便後悔了,她自己好端端地耍脾氣,氣走索叔揚,這擺明了不是有意支開他嗎。
紀江還不語地凝視著夜奴還過於蒼白的臉頰。
夜奴看見紀江還的目光停留在自個兒的臉頰上,絲毫沒有打算移開意思。她乾笑了兩聲,打破了彼此之間的沉默,道:「將軍府內的風景不錯,紀公子若是肯賞臉的話,不妨陪我遊逛一圈。」
他猛地攥住夜奴的手腕。
夜奴急得想掙脫他的手,卻惹來了他一記警告的眼神,好似說要想讓他陪她逛園子,就必須按照他的喜好來辦,可是這畢竟是將軍府啊!夜奴終究還是有所顧忌地環視四周,見四周毫無人影,提起來的心倒也放鬆了幾分。
「你一向都喜歡握著女孩子的手逛園子嗎?」夜奴又羞又無奈,一時之間將所有想要問的話拋諸腦後,唯有手心傳進來的一股熱流慰熱了她冰冷的內心,刺痛她的胸膛。
曾幾何時,閣主也曾這般為夜奴輸過內力。
剎那間,夜奴的眼眶便不爭氣地紅了起來,她深吸了口氣,極為努力地壓制住內心的那道破裂的傷疤,望著紀江還深邃的五官,披散在身後的青絲帶著分流不羈,在他面具下的那張臉可曾這般脫俗呢!夜奴帶著哭腔的嗓音冷冷地道:「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這話問得好生奇怪,莫非你是認為我身份可疑?」紀江還勾起嘴角,氣定神閒地朝著夜奴說著,同時也鬆開了她白皙的手掌。
夜奴見自己重獲自由,她自顧自暇地走著,頭也不回地說道:「你是怎麼來到青龍峽的?你是怎麼找到小木屋的?你有是怎麼知道我就是柳姿虞而不是別人呢?對於這一系列的問題,你好像從來沒有清清楚楚地講給我聽過。」她將心中的疑惑全部說出。苦悶已久,此時說出來倒也暢快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