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告訴你的?」他忽然靠近夜奴,扯住夜奴的胸膛前的粉色氅子,眸中透著悲傷、痛苦、震驚、仇恨,這只揪著夜奴氅子的手正在隱隱地顫抖著。
夜奴笑得淒涼,反問著他道:「我的話既然都是謊言,那麼你就不該在意是誰告訴我的不是嗎?」或許是因為心痛了好幾次,所以這次她並不剛感到心痛,反而顯得十分的麻木。
紀江還鬆開夜奴的衣襟,斂眉怒道:「你在試探我?」
「是,我是在試探你,我該感謝莊愨,是他給了我這次的機會,請原諒我,我對閣主的身份實在是太好奇了,甚至想瞭解關於閣主的全部,還有在這張面具下的你。」夜奴一面說道,一面伸出右手緩緩地觸碰到他臉頰上的那張面具,卻沒有勇氣掀開它。她知道自己的內心始終保留著那一絲對他的畏懼。
紀江還惱怒地揮手朝夜奴的身後一擊。
夜奴驚嚇地縮回手掌,她的功力與閣主想必自然有所不及,在掌風從夜奴耳畔旁一閃而過,夜奴竟然瑟縮地閉上眼眸。她知道,這次閣主真的生氣了,枝幹斷裂的聲音在她的身後響起。她回眸凝視身後的一片狼藉,紅梅花瓣伴隨著柳絮隨風而落,簌簌的聲響似哭泣,似感歎人生苦短。
「你知道了多少?」紀江還眸光幽沉得宛如空曠的山谷般難以揣測。
夜奴知道自己不可以繼續挑釁他了,他畢竟是她的閣主,他可以允許她放肆一次,但也不見得會允許她放肆第二次,可是她的心卻不容許她膽怯,尖利的指甲刺進手掌心內,一陣疼痛幻醒了她的理智,毅然地冒著惹怒閣主的後果,道:「那麼閣主希望夜奴知道多少?」
他盯著夜奴道:「我希望你什麼都不知道,乖乖地做回夜奴,守好自身的本份便可。」
夜奴被閣主的話嚇得不知所措了。難道她知道了這段故事就不會乖乖地繼續做回夜奴?她納悶地回視著閣主,見他目光冷淡,毫無情意可言,彷彿她再次挑釁他的話,他便會立即從她面前消失似的。
短暫的片刻,夜奴抬起眼眸細細地審視著閣主的眼眸,他抿著剛毅有型的嘴角,幽眸中早已恢復了平靜。
夜奴知道他在等她的答案,她不容許她自己再次失控地出言不遜了,扯住微弱的嗓音,「沒有,對於這段故事莊愨只講了前半頭,我只知道紀淑妃輪為殿上囚,至於中間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一概不知。」夜奴老實地回答。
「日辰回來了。」他突然說出。
夜奴不懂閣主告訴她日辰回來是何意思,卻還是輕聲應道:「我知道,驃騎將軍恐怕在昨日就已經出征了,如今日辰回來有何用處?閣主非但沒有怪罪他失職,反而繼續任他逍遙在外。」她說出口的話像是在問怪閣主為什麼有心偏袒日辰,對她就要如此嚴厲。
「他並沒有耽誤掉時機,明日便是十一月初八,此時回來稟報恰到好處。」紀江還伸手掀開夜奴臉頰上的那張面目猙獰的半張面具,溫暖的手掌接觸到夜奴細膩的肌膚,微微一頓,瞬間劃開了,繼而道:「你不是討厭這張面具嗎?那麼從此以後你便可以不用在繼續戴著它了,而且你還可以以真面目示人,過著平常家富貴小姐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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