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終於逃出了鬼牆,回到了古堡中。
還好,馬匹還在,褡褳裡的物質都在。
陸軒最關心的是自己的那些經過精心炮製的泥巴,另外還有自己的衣服。身上的這件大袍是魔族人穿的,上面很濃的腥臭氣,特別是來到有陽光的地方這種臭味更濃。
三個在河裡好一番洗涮,柳八飛刀殺死一條大黑魚,拉到河邊燒烤。
一路順風,他們終於來到名震天下的千年魔發旅店。
果然名不虛傳,這座旅店實際是一座圓形的高塔。只是外觀上讓人搞不懂她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遠看好似一個婦人盤捲起來的發鬏,而且是反覆纏繞,裡三層外三層,看得人眼花繚亂。
只有兩側長髮沒有盤捲,瀑布一樣從塔頂一直垂到塔底。
六層高塔的正面看上去只有三隻窗口,兩隻並排,像人的眼睛,另一隻長方形象鼻子,下面大門像一張嘴。
太像了,長髮下面的一張鬼臉。
人們總是好奇:這頭髮到底是不是真的?
走上前去,小心地拿起一綹試試手感,聞一聞:哇塞一股子女人頭髮的那種香氣,而且滑溜溜,沉甸甸,感覺它就是長在女人的頭上,完全是新鮮的,正在生長的毛髮。
那就奇怪了!
這明明是座塔,怎麼會長頭髮?
千年不滅,肯定是一直在生長,不然早已乾枯飛散,生長及需要養分,而且頭髮的養分無疑是人體的血液和鈣質等等元素……
誰向他提供這些東西?而且這幾十米的唱的濃厚長髮需求量相當大,它是怎麼得到的?
想來想去,只有一個可能的答案:它吃人!
哦靠,吃人?你說一座吃人的塔!
什麼東西千年不滅也該成精了,更何況它是身處這種恐怖的地方,天路大峽谷的盡頭,天門隧道所在地,成為精怪根本就不奇怪。
再看那扇塔門,半圓形,黑洞洞,怎麼看都像一張吃人的巨口。
幾十里外就能夠聞到它散發出的濃郁的頭油味道。
成熟的男人都能從這種味道中嗅出女人的溫馨,彷彿女人在懷,長髮就在自己的鼻孔下面,每一次呼吸都能感覺到她的存在。
強烈的陽光下,悶熱的大峽谷中艱難行走,聞到這種髮香之後,立即讓人昏昏欲睡,巴不得馬上找個旅店倒頭大睡。
很顯然,它具有很強的催眠作用,而催眠的目的無疑是讓大家快快進入他這裡來開房,然後睡覺,然後……
沒辦法,這裡是天涯海角,漫漫旅途的終點站,願意也好不願意也好,他都要住進這裡,至於住在這裡會發生什麼,結果又會怎麼樣,一切一切都無法顧及了。
絕對的別無選擇。
可想而知,這樣一幅恐怖的外表,塔內將會是一種什麼樣子。
黑黢黢一片,燥熱的潮氣瀰漫,幾米開外一切都很模糊。霧氣中隱隱約約好像有一盞燈光,大家只好摸索著走向哪裡。
是了,這裡就是櫃檯。青石板檯面好像已有百年沒人碰過了,上面佈滿青苔。櫃檯裡邊有一張破爛躺椅,上面躺著一個不知是人還是死屍的東西,破舊衣衫遮掩著他癟癟的身子,什麼都看不清,只有一頭乾枯紛亂的長髮露在外面。
如果說他的死人,那躺椅卻在不停地搖晃,如果說是活人,他氣息全無,而且身軀幹枯猶如一具木乃伊。
「喂!掌櫃的——醒醒!」米兆狠狠敲著櫃檯,大聲吼叫。但是一連喊了幾聲,那人都無動於衷。
柳八仔細看看,用肘子頂了頂米兆,低聲說:「別喊了!我看他是……死人!」
「媽的死人開店?也好——」他光當一下將屠龍鍘扔到櫃檯上,喝道:「給老子開房!如果再沒人回話,我就燒了你們這家店!」
「嘩啦啦」一陣響,兩串鑰匙從頭頂處落了下來。
米兆拿起來一看,上面寫有門牌號一共兩間房,正好夠三人下榻。
「呵呵,隱形服務!也不錯。」米兆抓起那兩把鑰匙,對陸軒說:「先生,握們上樓去休息!」
這裡邊簡直像個大廚房,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大量霧氣,走路只能憑借摸索前進。
費了好大勁才找到樓梯,但是,大門卻是死鎖著,把手上掛著一張木牌,上面寫著:「午夜子時開門」。
「搞什麼啊?我們現在就要休息,你午夜開門……」
米兆大聲叫罵,用腳大力踹門。但是無論怎麼發威,並沒有任何回應的聲音。
「咳,算啦!」柳八碰碰米兆,對他說:「這裡鬼氣十足,沒準兒就是個惡魔客棧。既然他那裡說午夜開門,我們就在下面等到午夜……」
迷霧中聽到陸軒喊道:」這裡有幾張桌,還有椅子,大家過來休息一下吧!」
因為濃霧籠罩,無法看清這裡的空間到底有多大,但是從人們說話聲音的迴響來判斷,這是個相當開闊的大空間,舉架很高,石牆青石地板。
大家都很累,能有張椅子坐坐已經相當滿足了。不要怪人家服務態度不好,你又沒花一分錢,讓你坐在這裡就不錯了!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接著,一群大漢叮叮光光走進大廳。
他們吵吵嚷嚷,大呼小叫,四處尋找著店小二,像米兆那樣將櫃檯砸的光光響。
當然,他們也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同前面的人一樣只是拿到了一串鑰匙。
這夥人似乎脾氣很大,罵聲不斷,沉重的兵器搗的地面咚咚響。
當他們看到桌子旁坐著的幾個人時,似乎有些驚奇,默默地站在一邊死盯著他們,既不打招呼也不離開。給人的感覺,他們好像看到了鬼魂。
「看什麼看?」米兆對他們這種無禮非常反感,坐直了身子,頓了一下屠龍鍘,大聲喝道:「沒見過大活人啊!」
其中兩個傢伙好像很不服氣,縱身想往前湊,馬上有一個頭目摸樣的人拉住,低聲喝道:「退後!」然後,他朝米兆等彎彎腰,笑道:「對不起,打擾打擾!」
他們紛紛轉身,消失在霧氣中。
雖然相互看不到對方的身影,但是畢竟是同在一個房間,所以,他們低聲說話的聲音還是隱隱約約聽得到。其中有人憤憤不已,罵罵咧咧,覺得被米兆訓斥很窩囊。
有人在另一個角落發現了酒桌,馬上招呼另外幾個過來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