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大半個月的時間,追憶才在一個清晨將第十層境界打破。(。如此一來,當年對未亡僧的承諾已然徹底實現,追憶自知離開此處已經迫在眉睫。
他與未亡僧已然相處三年之久,此時如要分別,卻是有些不捨。
未亡僧畢竟乃是百歲以上的高人,神色居然與往常無異。
他立時按照當年的約定,替追憶將封印在丹田大穴的封印解除。
當年他封印追憶的易筋經之時,乃是以伐骨神功的內力為基礎,在易筋經神功外封印了一層薄膜。
因此,如果要將這層封印的內力已然全數灌入追憶的體內,想要在從追憶體內收回,卻是無法施為。
所以,這就如同最後又送給追憶一份大禮一樣,協助追憶將這份內力化為己用。
追憶得了這股內力的資助,伐骨神功居然大有精進。
雖然不至於立時突破伐骨功的第十一層境界,但卻也隱然觸及大圓滿的境界。如此造化,讓追憶不禁更是欣喜異常。
要知道這伐骨神功沒上升一層境界,所花費的時間乃是倍增。
而此番將未亡僧的這份封印內力化為己用,其情況無異於是一場大補。追憶由此大補,自然是幾乎增加了一倍的功力。
而此時追憶體內的易筋經神功,卻也是修煉時間頗久,論及功力之深厚,卻也未必不及伐骨神功。
而且易筋經神功之內又有一股九陽神功相輔佐,因此論及兩股內力的深厚程度,卻也是不相伯仲。
未亡僧見追憶有如此造詣成就,心裡自然極為高興。
眼看愛徒不日就要啟程,他對追憶的督促更是刻不容緩。
師徒二人又是花了整整七天時間,面對面地坐在一起切磋武技。
不過,說是切磋,倒不如說是未亡僧對追憶的考核。
他讓追憶逐項施展在石窟中學到的技藝,並對其逐一剖析解答。
這七日的時間,對追憶來說,無異於是一場溫故而知新的過程。
未亡僧的武功當世罕有敵手,如此指點一番,實乃是武林中人夢寐以求的造化。
即便是鳩摩智、張無忌、慕容復這等高手,倘若聽聞未亡僧這等高手同意指點一時半刻的武功,恐怕也要高興的幾天幾夜無法入睡。
因此,這七天的傳授,對追憶來說,可說獲益良多。(全文字小說更新最快一連七日下來,追憶對六大神技以及密宗七十二技有多了一層領悟。
未亡僧見追憶武功已然有所小成,心中卻也感到非常欣慰。
到得最後幾日,威望居然破例地不再讓追憶修煉武功,轉而更是溫顏讓追憶歇息幾日在走。
三年的時間,讓追憶已然變為一名十七八歲的少年,此時的容貌非但已然大為改觀,其體格也比之原先更為高大。
只是,這三年的時間,追憶日以繼夜的苦行修煉,不但沒有好好睡過一個好覺,而且就連一頓飽飯也沒有好好吃過。
因此,此時的追憶,雖然比以前長高了許多,但是體型卻是明顯偏瘦。而且三年的時間在洞中不修邊幅,此時業已幾乎鬍子邋遢,哪有半絲美少年的俊俏。
更何況,追憶身上穿的依舊是三年前的外套,此時已然明顯偏短,更有甚者的是,由於三年來體格的成長,那件外套更是被撐破多處,到處都是破洞。如此模樣,讓未亡僧也不禁莞爾。
有如此得意弟子傳承自己衣缽,未亡僧當然高興的瞇瞇而笑。他心情大好之下,居然往洞外走了出去。
臨行之前,他關照追憶只顧等他,他片刻就會回來。追憶不知未亡僧玩的是和花樣,只得聽命行事。
過了不到半個時辰,只見未亡僧從外面走了進來,手中居然提了一頭已然凍死的藏羚羊。
追憶吃驚莫名,搞不清楚老僧這是何意?難道未亡僧方才出去,就是為了去拿這頭羚羊麼?
正自狐疑之間,只見老僧把羚羊往追憶手裡一塞道:「我見這頭藏羚羊在雪地之外已然死去,故將其帶了回來。「
這石窟之外到處都是冰川和積雪,倒是天然的儲存肉食的好去處。
這羚羊雖則已然死去,但是被那外面的冰雪凍住,其內臟倒是並未腐壞,你拿了去剝去表皮,清洗五臟,今晚咱們烤羊肉吃。
老僧這幾句話說的極為從容,但是在追憶的耳裡卻是猶如轟雷一般,半晌沒有合攏嘴來。
雖則吐蕃僧侶的飲食,並不如中原那般戒食暈腥,甚至可以喝酒吃肉,這原本追憶就早有所聞。
但是未亡僧在追憶的心裡,雖然有時有點瘋癲古怪,但畢竟不失為一名得道高僧。
天下哪有看到高僧還吃肉的,這可是生平頭一遭遇到的怪事。
雖然此羚羊早就已經死去,自己和未亡僧吃它,算不得破了殺戒。
但是和一名密宗高僧共同吃起烤羊排來,卻也不禁有點古怪。
而且,這未亡僧向來講究苦行修煉,講究的是空乏其身,餓其體膚的修行。但是突然之間卻說要吃烤羊排,這讓追憶豈不有點發愣。
但是,追憶本是俗家弟子,沒有戒食葷腥的約束。而且,整整餓了三年,現下突然聽說今晚要吃烤羊排,豈不令他食指大動。
管他未亡僧是不是得道高僧,反正密宗僧人是可以吃肉的,這點是沒錯的。
他當即激動萬分地跑到石窟之外,將那羚羊剝皮放血,然後又運起九陽神功融化冰雪,將那羚羊洗刷乾淨。
他在融化冰雪之時,突然想到倘若義父知道自己學了他的九陽神功,居然拿來派此洗刷羚羊的用處,卻又不知會是什麼表情。
如此一想,心下頓時感到無比歉疚。但是那匿大的一隻羚羊,倘若要清洗乾淨,不用九陽神功,卻又有什麼其他辦法好想。
因此,歉疚歸歉疚,事情還只好從權。他心中暗自羞愧之下,卻是不知不覺地將那羚羊洗淨。
當他走到石窟之內之時,老僧早就在石窟內燃起了一堆篝火,並在上面架起了一頭大鍋。
那鍋也不知他他從哪裡尋來,不過一看那鍋的成色顯然已經是歷史悠久之物。
老僧招呼追憶將洗淨的五臟、骨頭丟到鍋中,然後又投入各式各樣的佐料入味。
然後又從屋內一角翻出一大把黃精、山野之物,也一起投到鍋中煮食。也不知是三年餵食葷腥,將自己餓得狠了的緣故,還是老僧的烹飪手藝超人的緣故,反正未過多久,滿屋俱是肉香飄逸。
追憶接連吞了幾口口水,忍不住就想伸手到鍋內搶出一塊肉吃吃。
那老僧此時也哪有高人的風範,其饞相更是畢露無遺。
但他兀自攔住追憶道:「莫急,這鍋羊雜湯還要再煮半個時辰,方才會剛好到達火候。」
否則那五臟吃起來必定不夠入味,而且咬起來堅韌無比,猶如嚼食牛筋。「
所以,此時如果忍不住貪吃,實在是暴殮天物,要遭天打的。
追憶聽他說的頭頭是道,也只有強嚥口水,拚命忍住。
老僧見他不住地吞著口水,卻又不禁感到好笑地道:「去!一邊去!再給老子燃一堆篝火,老子要烤羊腿用。」
追憶一言行事,不一會兒便燃起一堆篝火。
老僧將洗淨的羊腿入味,然後放在火上烤將起來。
那老僧將羊腿架在火上不住翻轉燒烤,不多時那羊腿上便香油四溢,一股香味直入二人的口鼻。
這一老一少緊盯著手上的羊腿,不自禁地哈喇子留了一地。但是二人也知道羊腿此時尚未烤熟,還不能享受此等美味。
如此過了足足大約半個時辰,老僧才將一條烤的金黃的羊腿烤好。直到此時,追憶方才看出,這老僧的烹飪技藝實在堪稱一絕。
他吃了三年的山精野果,肚內早就缺乏油水。
此時見到一條烤的金光燦燦的羊腿,哪裡還顧得上體面,當即上去就想撕下一塊肉來。
哪知,他手剛剛伸出,腦後就被老僧削了一下道:「他麼的,急什麼?去!到那石壁後面,去搬一罈酒來。」
追憶一聽樂了,自己在石窟中住了三年,傻不拉幾的只知道練功,居然石壁後面藏有美酒卻還不知。
雖然挨揍,但是想到既有美食又有美酒,這次被削實在不算什麼。追憶喜滋滋地跑到石壁一邊,伸手一推石門之下,卻是露出一個小小的石室。
那石室之中堆滿了黃精、山藥之類的果腹之物,石室內的一角還堆滿了整整數十罈美酒。
追憶大喜之下,上去拿了兩罈美酒走到洞外。
老僧見他居然一拿就是兩罈美酒,不禁又瞪了他一眼。
追憶誕著臉直笑,老僧氣哼哼地不再理他。
此時那鍋羊雜湯也已煮完,整個石窟內更是香氣四溢。
老僧取出兩隻大碗,然後用勺子乘了整整兩碗羊雜湯。然後又將那條羊腿一撕,又扔了半條給追憶。
追憶大喜接過,狠狠地咬了一大口羊腿,那滿嘴流油的肉香更是讓他感覺畢生難忘。
一大口羊肉吃完,他又迫不及待地喝了滿滿一口羊湯。滾燙的肉湯直把他舌頭差點燙歪,但是他卻依然感覺無比美味。
他與老僧二人,分別拍開酒罈上的泥封,然後對著自己的嘴,滿滿地灌了一大口美酒。
一股辛辣衝鼻的感覺從喉頭直達肚中,追憶略一品位,知道這是吐蕃國境獨有的青稞美酒。如此美食之下,自然不禁讚不絕口。
就這樣,一老一少一僧一俗之間,居然連頭也不抬,相互間只顧猛吃猛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