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正自得意之間,只見烈焰旗下的教眾,在本門旗主的一聲命令之下,舉著火器朝那三聖坳的樹木噴起火來。
那三聖坳雖然地處崑崙山內,但是由於其獨特的地貌,使得四處皆是環山。
因此三聖坳內,卻是與外界截然不同,此地不但不像外邊那樣嚴寒酷凍,反而是四季如春,氣候適宜。
更何況歷代崑崙派的祖師,將此處苦心經營,更是將三聖坳內經營的猶如人間仙境一般,長有無數的異域的奇花異草,古樹植被。
因此,這座人間天堂一般的三聖坳,被明教烈焰旗的火器對著一噴,立即石油噴濺而出。
緊接著火焰從火器中四射而出,將石油瞬間點燃,辟辟啪啪地燒將起來。
這石油本是極為易燃之物,再加上整個山坳內外到處都是古木奇樹,又是極為著火之物。
如此刻意引燃之下,整個三聖坳的通道之上,立即燃起了熊熊烈火,卻是將整個山谷燒的通紅。
望月老人哪裡料到陳家洛等人有此一招,心中自然怒不可遏。
追悔莫及之下,卻也無可奈何。只得下令手下從坳內撤出,等到火勢稍減之後,方才從後面追趕。
陳家洛等人見到此計得手,心中自然大喜。
他早就與楊逍計議得定,此番以火攻阻住望月老人的追兵之後,自然一路急趕,先返回到中原之後再說。
而陸太清見歷代祖師苦心經營的三聖坳毀於一旦,心中自然悲傷不已。
但是此舉乃是不得已而為之,他卻是知道地。不過如此一來,這份仇恨自然又是加到了乾坤教的頭上。
陳家洛與楊逍不敢怠慢,自然率領手下的高手,全力向中原挺近。
他們原本想要另外派出一路人馬,專門回去尋找追憶的下落。
但是此時追憶早就跑得無影無蹤,而且按著原路返還,十有**又會撞到乾坤教的追兵。
因此思來想去之下,覺得此計不妥,只得最終作罷。
而且,依照駱冰的回憶,追憶離去之時,好像朝著自己白馬的方向而去。
他們知道以追憶機智百出的性格,十有**早就瞅準了白馬的方位,準備以白馬的神駿,來擺脫天賜的追殺。
而且,自從追憶與紅花會群雄相遇之後,那胯下的青海驄與駱冰的大白馬也交往甚密。
兩匹寶馬皆是形影不離,倘若能見到白馬,那青海驄必然就在左近。
如此,以兩匹寶馬的神駿,想要將天賜擺脫,卻是未必不能。
果然,駱冰的推算絲毫沒錯。當時追憶擺脫天賜之時,早就看準了白馬的方位。
他幾個箭步躍到白馬近前,當即一躍而上,催馬朝著谷外疾馳而去。那青海驄見主人駕馭白馬狂奔,當然也是緊緊跟隨在後。
天賜見狀心中大急,當即撮口呼嘯,想要將汗血召來。
哪知他百密一疏,此番圍殲明教之時,並未將那汗血帶到近前。
此時召喚之下,等到那八匹汗血趕來,追憶早就奔出了將近一炷香的時間。
天賜知道,以追憶胯下寶馬的實力,一炷香的時間至少也有五里之地。
因此,他再也不敢絲毫耽擱,當即伸手捏段馬套,駕馭著四匹汗血朝著追憶的方位追去。
追憶胯下的白馬,乃是駱冰心愛的寶馬。此馬也有日行千里的速度,其實力並不在青海驄之下。
而且,他又擅於騎馬,其騎術遠在天賜之上。天賜空有四匹汗血寶馬,卻又一時哪裡追得上追憶。
而且追憶身體輕便,不似天賜二人的身軀來得沉重。
再加上胯下寶馬可以輪換騎乘,不像前幾次那樣只有一匹寶馬可供使用。最後累得寶馬筋疲力盡,不得已又被天賜逐漸追上。
因此追憶輪換著坐騎一路狂跑之下,卻是將天賜的距離越拉越遠。
天賜騎在汗血之上,明顯感到追憶的氣息越來越為稀薄,心中的惱恨實在可想而知。
但是他又不死心,還想在賭一把,想看看追憶的速度是否可以放緩。
哪知追憶一人坐二騎,相當於天賜二人坐四騎,在數量上已然好不吃虧。
再加上追憶的份量、騎術都佔盡上風,汗血縱使神駿,卻又哪裡追趕得上。
如此,雙方一追一趕,卻是整整跑了一日一夜。
如此一路狂跑之下,卻是整整跑了一千多里的路程。二人沿著崑崙山脈一路向西,卻是早就跑出了崑崙山的盡頭。
天賜狂追一夜,卻是感覺前方追憶的氣息越來越為稀薄。到得最後,更是氣息全無,已然完全失去了追憶的蹤跡。
天賜狂怒之下,還是不肯死心。他又順著前方道路一直向西,希望能夠尋到追憶的蹤跡。
如此僥倖心理,追憶怎能不防。索性一路向西,再往前挺進數百里,然後在轉向往南,朝著下方跑去。
如此,弄得天賜在茫茫藏族境內,苦苦追尋。奈何追憶此時早就優哉游哉,不知所終。
藏族雪景本乃人間仙境,追憶幾次為周邊風光吸引,想要駐足仔細欣賞。但是心中繫於楊逍等人安危,故此又強忍不看。
但是奈何藏族境內多為高山峻嶺,沿途又積著許多後學,因此神駿如青海驄等寶馬,也是行走艱難,步履維艱。
無奈之下,追憶只得慢慢趕路,這一走居然走了將近十來日的時間。
追憶心中暗自後悔,心中不由暗自罵道:「我怎地如此糊塗,明知藏族境內多高山險境,行路起來極為艱難。「
卻又怎地不從維吾爾境內行路,偏要挑這等艱難之路行走。
以如此速度,卻要過得多少時日,方才能夠到達崑崙。他心下雖然懊悔,但是卻也無計可施。
原路返還已然絕無可能,因此只得硬著頭皮,順著山路向崑崙方向走去……
天賜二人漫無目的的一路找尋,卻是絲毫不見追憶的蹤影。二人心知如此找尋下去,就猶如大海撈針一般,白費心力。無奈之下,二人重又原路返還,一路往那崑崙山而去。
二人心想,追憶擺脫自己追蹤之後,定然又會回到崑崙,尋找明教等人的下落。
既然如此,倒不如自己守株待兔,呆在崑崙山等著追憶的到來。
這對兄妹如此計較,倒是正好捕捉到了追憶的心裡。此時追憶正自步履艱辛地催馬趕路,直往崑崙山而去。
這一天,追憶來到一處官道之上,只見那路面比起原來崎嶇不平的小道,不但寬敞平坦了許多,而且路上的行人也漸漸增多起來。
那道路中央,更有一些藏教喇嘛在街道上行走,沿途的藏民對這些喇嘛顯得是無比尊敬。
只是這些喇嘛所穿的僧衣顏色,卻又各有不同。只見那道路之中,有身穿紅衣的喇嘛在沿途苦修,也有身著黃衣的喇嘛,正在一邊靜坐。
除了這些喇嘛以外,更有一些身著白衣的喇嘛,與一些紅色蓮花僧帽狀的喇嘛,正在道路之中各行其是。
追憶想起鳩摩智曾經說過,藏傳的佛教支派林立,其弘揚的教義又各有妙處。這些藏傳佛教雖然各家各派不盡相同,但是大體上總共可以分為五大派系。
譬如那身穿白色僧衣的喇嘛,俗稱白教。乃是藏傳佛教中噶舉派的主要服飾。而黃色衣衫與紅色僧衣的喇嘛,又分別分為兩個派別。
單以紅色衣衫而論,那僧帽猶如蓮花一般的派別,稱之為薩迦派。而另一種紅色僧帽的喇嘛,卻又稱之為寧瑪派。
而黃色僧衣的喇嘛,卻也分為兩種派別。其中一支乃是噶當派,而另外一支,則是噶當派的一支分支,被世人稱之為格魯派。
而格魯派也被人稱之為——新噶當派,在藏傳佛教中已經初露頭角。
追憶對藏傳佛教的瞭解,完全是鳩摩智平時講經說法之時,點點滴滴的灌輸所致。
沒想到卻在此時此際,卻讓追憶對藏教的瞭解,有了一次親眼目睹的機會。
追憶牽著兩匹寶馬,一路逶迤而行。他一邊行路,一邊忍不住沿途觀賞,那些藏族居民與各派喇嘛,見此地突然出現一名漢族小孩,卻也不由感到極為好奇。
雙方相互打量注視,彼此之間卻是相互透露著善意的微笑。
但是,這些絕大多數的善意之中,追憶又感到一絲戒備之心。細細觀察之下,覺得這股戒備乃是來自於各位藏族喇嘛。
追憶知道自己身處異域,更是不願招惹麻煩。當下收斂心神,朝著前方快速行去。
他只知道要盡快趕往崑崙山去,屆時與陳家洛等人會合,可以帶領大家前去姑蘇救援。
但是此時此際,陳家洛等人一把火燒光崑崙三聖坳之後,早就馬不停蹄,一路來到中原。只不過,眾人只知燕子塢處於蘇州境內。但是具體的位置,卻是誰也並不知曉。
眾人商議之下,只得順著大道一路向姑蘇行進。按照眾人從慕容追憶的片言隻字,知道燕子塢必然在太湖水域。而那太湖就算再怎麼廣袤,若有無數乾坤教的船隻包圍,也必能露出一些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