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憶嚇得魂飛魄散,死死拽住自己手中的天蠶絲,不敢絲毫鬆手。
那天蠶絲果然是天地間的異寶,雖然比普通蠶絲更為細小。這天蠶絲肉眼看去,簡直根本無法看清,但是承重的能力卻是顯而易見。
追憶嚇得冷汗,雙手緊緊拽住天蠶絲,一步步地向上攀爬。他生怕那蠶絲細小,承受不住自己的份量。因此身子懸在半空之中,更是尤為膽戰心驚。
好不容易地慢慢攀爬,過了好不一會兒,才好不容易爬到了那洩水之口。
他攀住那長條形的大石,趴在上面努力地定了定神。
此時從那洩水口脫困,顯然已經毫無希望。只有暫時脫離此處,回去再做計較。
追憶摟抱住那塊大石,又在上面歇息了一會。然後將那束縛在巨石之上的天蠶絲解開,將其輕輕納入懷內。
他知道這洩水口的吸力極為有力,倘若自己不運足真力的話,將會很難脫離此處。
更有可能上浮不成,反而又被吸力吸到潭底的洩水口外。此時天蠶絲已然解開,自己此時再無可以纏繞之物。
此時倘然稍有不慎,必將被吸出洩水口外,隨著那湍急的河流狠狠下墜,最終落得粉身碎骨而亡。
因此,他鼓起渾身真力,雙腳踏著那方巨石,努力地向上面一蹬……追憶的身形登時向著上面激射而去。
但是那潭底的吸力著實異常強大,追憶此番用勁一蹬,倘若依著平時在太湖之中,恐怕至少有那三四丈的距離。
然而此時全力蹬踏之下,卻是向上行進了不到一丈左右的距離。
接下來上衝的勢頭逐漸為吸力抵消,最後更是感覺一股大力又將自己向著下面拚命吸扯。
追憶知道此時生死在此一舉,當下哪裡還顧得其他想法。他將渾身功力運到頂峰,雙臂一振之下,自然是全速向上蹬踏而去。
幸好追憶此時的功力已然非同小可,兩臂一振之下,其力量更是大得異乎尋常。
故此,饒是那潭底洩水口的吸力再怎地如何強大,卻也難以拉動追憶分毫。
只是追憶也是用足了渾身的功力,拚死向上蹬踏。如此一番努力之下,短短兩三丈的距離,追憶卻是花了將近半個多的時辰。
不過這兩三丈的距離卻是最為關鍵,等到追憶越是游到上面,那底下的吸力卻是越來越小。
最後,追憶鼓足渾身餘力,全力又是向上一蹬。
突然之間,那下面的吸力頓時減弱。隨之而來的是一股浮力,托著追憶迅速向上面浮了上去。
等到浮出水面,追憶卻也早就筋疲力盡。此番一個大意之下,險些被拋出洩水口外,差點摔得粉身碎骨。
然後又經歷了一番在水底的辛苦掙扎,好不容易才擺脫了那股吸力,辛苦之極地爬到岸邊。
饒是追憶如此內力高深,意志如鐵之人,也是感到身形疲憊不堪。
他步履蹣跚地走到洞內,仰頭就想倒地而睡。哪知,他剛剛躺下,耳邊就傳來外面天賜的罵罵咧咧的聲音:「小畜生!剛才那會躲到哪裡去啦?」
怎地接連幾個時辰不見你的氣息,難道又打什麼歪主意想脫離此地不成?
這二人乃是天生死敵,一方自然能夠感受到對方氣息的存在。
此番追憶潛到潭底尋找出路,身上的氣息自然淡了許多。天賜明顯感受到追憶的氣息離自己越來越遠,氣急敗壞之下,自然是氣得暴跳如雷。
此時二人見追憶又自轉了回來,當即忍受不住地開口便罵。
追憶心下雖然佩服天賜猜得準確,但是他早就累得筋疲力盡,哪裡還有力氣與他對罵。
他躺在地上合起雙眼,卻是對天賜來了個不理不睬。天賜二人獨自在外罵了個半天,卻是絲毫不見追憶回敬。
而且他見追憶並未離去,脾氣自然也好了不少。如此無奈之下,這對兄妹的罵聲自然是越來越小,最後也就無聲無息起來。
追憶呼呼大睡,卻是一直睡了不知有多少時辰,卻才慵懶地從地上轱轆爬起。
他正待來到洞外尋覓一點食物,哪知那蒼猿早就守在洞外,兩隻粗大的猿掌之中,又自托著兩粒大蟠桃,輕輕地遞到追憶面前。
追憶早就飢腸轆轆,當下也不客氣,接過那蟠桃便吃了起來。
兩粒蟠桃入肚,追憶登時精神為之一振。他陡然感到小腹之下一股暖流,順著渾身的經絡不斷地遊走起來。
追憶頓有所思,當場三兩步走到洞內席地而坐。
他先是將易筋經神功練習了一個大周天,感到精神爽利無比之下,又將九陽神功修煉了一番。
如此,不知過了多少時辰,追憶已然將易筋經和九陽神功各自修煉了一番。
追憶站起身來,分別暗運這兩門神功,感覺內力又自精進不少,心頭自然不由大喜。
他知道自己的功力能夠如此迅猛提升,十有**得益於這兩天所吃的蟠桃。
當即一聲呼嘯之下,奔到洞外將那蒼猿請進洞來。
追憶讓蒼猿坐在洞內的一方巨石之上,然後深深地一拜言道:「猿伯伯!我真是愚蠢之極,到得今日方才知道你給我的蟠桃,實乃是仙家之物。」
追憶愚蠢之極,特在此廂向您謝罪了。
他言語至誠,禮節更是恭敬有加。蒼猿乃是通靈之物,自然知曉追憶言語之意。
它「依依呀呀」的擺弄著兩隻猿掌,彷彿讓追憶不必客氣。
追憶笑笑說道:「只是這山谷之內,小侄也已幾乎跑遍。卻是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的異種蟠桃,卻是不知猿伯此桃摘自何處?」
那蒼猿縱身向外,領著追憶向西一路奔行。直至二三里後,蒼猿方才站定身軀。
追憶四處打量之下,卻是原來又一來到那巨大的瀑布附近。
蒼猿「依依呀呀」朝著追憶直喊,雙手更是誇大地朝天比劃,意思那蟠桃正是從那上面摘來。
追憶好奇心起,不禁抬頭仔細觀望。只見一座高逾萬仞的一處陡壁,直直插入漫天星斗之中,卻是不知其盡頭更在何處?
追憶看看此時天色已晚,否則倒是極有興致探險一番。
他轉身朝著蒼猿再拜言道:「追憶此番被困此地,那唯一的出洞之路,又被我平生的對頭堵住。」
此時追憶又急於回到慕容山莊救我義父,卻是恨煞自己找不到任何出路。
不知猿伯明天是否能夠帶我一探這沖天山崖,尋找到一方脫離此處山谷的道路?
那蒼猿雙掌一陣捶胸,口中更是「咿唔啊呀」地叱吒個不停。
追憶看它手勢,好像也再說極為擔心張無忌的安危。而且雙手亂搖之下,好似明天定會帶追憶到那陡壁之上,一探出路一般。
追憶心中一陣安慰,心裡更是暗道:「雖然這向上的出路九死一生,而且未必就能夠找到。」
但是有著蒼猿帶路之下,想來機會終究打了不少。如此追憶自我安慰之下,重又帶著蒼猿回到洞內歇息。
整整一個晚上下來,追憶自然又恢復了全部的功力,顯得極為神完氣足。
第二天清晨,那蒼猿早就摘了一堆鮮果,放在洞內的石台之上,等著追憶來用。
追憶並不客氣,抓起石台上的鮮果一頓猛吃。吃飽之後,他稍事整理了一下隨身攜帶的物品。
其中那四本九陽真經與胡青牛夫婦的醫書毒經,自然是包在那油紙包內,揣在了自己的懷內。
另外又將崑崙冰蠶、飛天冰魄蜈蚣和朱睛雪蛤等異寶,一一塞到自己身上的各個口袋。
這些異種毒蟲,不但是一方異種,更幾乎乃是一方的霸主至尊。
它們平時就是生生相剋之物,此時追憶將它們聚在方寸之地,居然立時便如同炸開了鍋一般,在裡面翻江倒海,片刻不得安寧。
思來想去,追憶只得將崑崙冰蠶揣在前胸的衣襟之內,又將那裝有飛天冰魄蜈蚣的葫蘆穿了根細線,然後打了個結,輕輕地掛在前胸。
說也奇怪,那崑崙冰蠶雖然厲害無比,但是自從冰魄蜈蚣掛在前胸之後,立時便安分了不少。
追憶心中暗自稱奇,心想這冰魄蜈蚣多半便是這冰蠶的剋星。
他此時無瑕細想,又找了一個包袱,將那碧血金蟾和朱睛雪蛤放在一處。如此一來,這些異種毒物倒是立時相安無事,再也不相互折騰起來。
只是那崑崙冰蠶的寒毒委實過於厲害,即便是追憶早就養就了運功抗寒的本領。
但是這冰蠶當胸而放,卻是讓他這個已然打通任督二脈的高手,也為之不禁接連打了幾個寒戰。
追憶心中暗道:「這冰蠶果然厲害無比,想來我身負易筋經神功,也好像極難抵禦這等寒毒。」
這也還就是現在是在這四季如春的山谷之內,等到等一下登山攀爬之際,恐怕我更無心御寒。
而且那崑崙山巔肯定極其寒冷,再加上這崑崙冰蠶,我豈不是要被活活凍僵了麼?
想到此處,追憶不禁有點為難。突然他靈機一動道:「我何不用九陽神功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