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憶只覺得一股大力向上托來,而且那力量之雄渾絕對不在自己的功力之下。
追憶心想幾天到了崑崙,究竟是撞了什麼邪門玩意。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逼迫動手,方才與幾名崑崙弟子輪流動手,倒也就罷了。
現在居然是堂堂崑崙掌教親自出手伸量自己的武功,這等情形卻是心裡不禁有氣。
他剛待運功抵禦,想與對方來個以硬碰硬,看看究竟是誰的內力更高。
但是轉念一想,自己方才連敗崑崙弟子,甚至連對方的掌門大弟子都敗在自己手下。如此難堪,也的確對方掌教難以忍受。
心念電轉之下,追憶剎時收回了功力。
他藉著陸太清向上托起的功力,乘勢一個仰身倒翻。然後在半空中順勢接連翻了兩個觔斗,將陸太清的內力悉數化解。
追憶身在半空之中依舊姿勢不變,落地之後仍然以下拜的姿勢,朝著陸太清一拜而倒。
他口中繼續言道:「方纔小子冒犯無禮之處,還望前輩原諒。」
陸太清微微一怔心道:「少林寺果然臥虎藏龍,眼前一個區區小娃娃,便有如此精深的武功。難怪當年何太沖夫婦和二位師弟要命喪少林了。」
原來二人方才交手一招,在內力接觸的一剎那之間,陸太清已然察覺到追憶的內力並不在自己之下。
只是追憶不願冒犯自己,才撤招翻身後退,沒有與自己內力相並。
陸太清本是一個淳淳君子,不似何太沖夫婦那般陰險狡詐。
他只是念在師出同門的情義上,不服少林寺當年枉殺何氏夫婦而已。
而且他又見到追憶又以少林絕學連敗自己數名子弟,心中由此更是不服。
因此,這才有了方才出招試探追憶,意圖羞辱少林武學之舉。
但是,一番測試下來,見追憶內力武功不在自己之下,當即暗歎少林果然名不虛傳。
而且陸太清乃是極為識趣之人,他知道以追憶的內力武功,倘若真要與自己進行一場大戰,其結果未必便會輸給自己。
但是以自己這把年齡修為,倘若還無法拾掇下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尤其是再有人傳到江湖中去,自己崑崙派的顏面豈不是丟得更大。
因此,陸太清再也不敢測試追憶,轉而一把握住追憶的手腕道:「少林寺出了慕容少俠這般英雄,當真可喜可賀。來,你我近屋內一敘便是。」
說罷,他當前引路,將追憶帶到了崑崙派的議事廳中。
兩個個時辰之後,追憶在李承傲的帶領下,從崑崙派的議事廳中走出。
李承傲對追憶恭敬有加,一路親自引路,將追憶帶到了一處小閣樓之外。
然後,李承傲衝著追憶一拱手道:「慕容公子!此處乃是我崑崙派招待貴賓用的客棧,裡面各種起居之物,是一應俱全。公子今天就委屈自此歇息一晚如何?
追憶拜而謝道:「有勞李大俠如此照顧,在下實是有愧了。」
李承傲轉而言道:「方纔在議事廳中所說敝派暫時遷居中原,以避開乾坤教之鋒芒一事,還望給予家師權衡一下。」
要知道崑崙派在此定居百年有餘,倘若要搬到中原暫時定居。此等事情對於本派而言,卻是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方才在廳堂之中,家師沒有立刻允諾公子的建言,請公子莫要放在心上才是。
慕容追憶也是一拱手說道:「李大俠說哪裡話來。在下也是一時興起,才向尊師提出這等方略。」
在下也知道一門一派倘若舉派喬遷至內地,實乃是一等一的大事。令師不允許如此作法,也是理所當然之事。
李承傲點點頭道:「無論如何,公子此舉總是為了敝派安危著想。在下在此謝過慕容公子了。」
說罷,他躬身一拜以作答謝。追憶避而不受,然後開口說道:「李大俠切莫如此。這樣豈不是要折殺晚輩嗎?」
李承傲微微笑道:「公子切莫過謙,方才在三聖坳交手之時,公子有意承讓,如此恩情李某豈有不知之理。」
而且公子處處為敝派安危著想,在下拜謝公子,本是理所當然。
李承傲頓了一頓又道:「公子此番千里奔襲,一路上的辛苦乃是可想而知之事。在下不敢多耽擱公子的時間,公子還是早點進房歇息吧?「
說罷,他兩手一拱,轉身就準備離去。
追憶這大半個月來,也的確舟車勞頓,身體委實感到有點疲乏。
此時見對方有離去之意,也不與他客氣。二人相互拱手作別之後,自然各自而去。
追憶來到小樓,早有兩名弟子在那裡伺候。追憶揮手讓二人退下,然後便上床歇息起來。
由於這一個月來,追憶千里奔襲,身體實在有點感到困乏。
因此,他倒頭即睡,過不一會兒,便已沉沉地進入夢境。
這一睡,追憶感到酣暢無比,也不知過了多少時間,追憶忽感心頭一陣悸動,彷彿一股再也熟悉不過的寒意驀然從心底升起。
這股寒意實在是追憶再也熟悉不過的感覺,而且這股寒意每次來襲之時,都能讓他感到無比恐怖。
追憶從床上豁然跳起,口中大喊呼道:「天賜!是天賜來了!「
追憶知道自己與天賜乃是天生的死敵,彼此之間能夠感受到對方身上的殺意和氣息。
因此,這種感覺絕對不會出錯。追憶知道天賜不久就要到此。
有了這種感覺,即便是追憶如此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之人,卻也再也沒有心情睡覺了。
看看外面時辰,卻已然是到了拂曉時分。
追憶知道天賜這個魔頭不久既至,此下當然是通知崑崙派做好防備為宜。
追憶爬起身來,穿戴好隨身衣衫。然後轉身走出門外,向著陸太清的房間走了過去。
這崑崙派畢竟乃是當今武林中的一大門派,其門派的實力自然不容別人小覷。
追憶剛剛走出門外不久,便從暗處走出兩名青衣劍客。
那二人知道追憶武功驚人,而且又是本派掌門的貴客。
二人自然不敢絲毫怠慢,上前朝著追憶一拱手說道:「慕容少俠!為何如此早起,怎地不多休息一會。「
追憶拱手說道:「在下想起一件要事,想要向貴派陸掌門稟告。還望兩位能夠通報一下,在此在這裡謝過了。「
那二人臉上頗有難色,均自斯斯艾艾地說道:「這……這恐怕不大方便吧?「
敝派掌教此時可能尚未早起,而且此時就算起來了,也必定正在作早課。此時去向他通報,這豈不是要受他老人家的責罰嗎?
追憶急道:「在下的確有極為重要的事情向他老人家稟告。還請兩位幫在下通報一下,倘若陸掌怪罪下來,就全部由在下一力承擔便是。
這二人知道追憶乃是本派貴客,即便是自己掌門人對他也是禮敬有加。故此,二人雖然心下害怕,但是架不住追憶的一再催促。
最後,在實在無可奈何之下,只得硬著頭皮向陸太清的房間走去。
過不多時,只見那兩名弟子一前一後地走了出來。追憶見狀迎了上去道:「怎樣?陸掌門答應會見在下了嗎?
那其中一名弟子說道:「慕容少俠可真是好大的面子,我們掌門方才正準備做早課,但是一聽慕容少俠有事求見,便立即答應下來。這不,還讓我兩帶您進去呢。「
慕容追憶大喜說道:「既如此!還望兩位哥哥帶路。「
那兩名弟子自然不由分說,轉身便帶著追憶向陸太清的練功房急急走去。
剛到練功房外,只聽屋內傳來陸太清的聲音說道:「呵呵呵!慕容公子怎地有如此雅興,居然一大早就來看望老夫了。「既然慕容少俠已經來了,那就快快進來吧!
慕容追憶也不客氣,當即一步走入房內。只見那練功房乃是一座巨大的石屋所砌,裡面擺設卻是極為簡陋而寬敞。
石屋的正上方的地面上,放著一張破舊的蒲團。而此時的陸太清,正襟危坐地坐在蒲團之上,做著閉目靜養的功夫。
慕容追憶來到近前,陸太清微微抬起雙眼,看了他一眼。然後一指對面的一張蒲團道:「請坐。「
慕容追憶躬身施禮,然後走到蒲團近前坐下。陸太清緊接著問道:「不知慕容公子有何急事,非要在此時與老夫會晤。還請慕容公子告知。「
慕容追憶也不拐彎抹角,當即便將自己的擔憂和天賜可怕之處,細細地描述了一番。
陸太清一言不發地聽完之後,不禁臉上露出有點匪夷所思的神色說道:「照慕容公子如此說來,這天賜乃是乾坤教豢養的一個怪胎囉?「
而且這怪胎由於天賦異稟,可以同時練習陰陽互補的絕技。而且他們的年齡雖然比慕容公子大不了幾歲,但是武功卻更是遠勝慕容少俠。
難道天下真有此等天資縱橫之人,其天資之高、武功之利害,就連慕容少俠這樣的人物與他們相比,也是望塵莫及的嗎?
在陸太清看來,像追憶如此年紀,可以練出這等驚世駭俗的絕世武功,已經是不可想像之事。此時卻又多了個天賜,武功居然連追憶都自稱不如,這豈非更加令人難以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