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料到隔了不久,那老鴇從外面哭喪著臉走了進來。進來之後就朝著韋小寶大哭道:「這位官人哪!不是我不替你找那西施姑娘啊!委實是裡面那個潑皮太過凶悍,將我打了出來。你看我這被打的。說罷,她將臉湊到韋小寶的面前讓他看到。
韋小寶低頭一看,只見五個掌印郝然貼在臉上,不由得大吃一驚。
這傢伙最近這幾年順風順水,從來就沒挨過別人的暴打。
而且他素來最為忌恨別人搶自己的馬子。此番爭風吃醋之下,又仗著自己財雄勢大,還學過一些拳腳功夫。故此忘了自己的幾斤幾兩重,嘴裡大喊:「反了!反了!
他一邊嚷著,一邊就直往那小西施的房內衝去。他來到小西施的房前,撩起一腳將那房門踢開。只見那小西施此時正被一個漢字摟在懷裡,袒露著半截酥胸,依偎在那男子的身上。
韋小寶登時無名火起,他也沒想到對方是何等人物,是否具有武功?只是憑著一股不知哪來的火氣,撩起一拳就向那漢字打去。
他那點武功本就稀鬆平常的要命,倘若此時是對付一個街頭潑皮倒還能夠對付。但未料到此時面對之人居然是個高手,而且是一位武功相當不錯的高手。
這下韋小寶的麻煩可就大了,只見韋小寶的拳頭剛要招呼到那人臉上,那人不閃不避。只是撩起一腿,直往韋小寶胸口踢去。
那一腳踢得好不凶狠,只聽到「砰」地一聲,韋小寶的身軀被人踢得直往屋外飛去。
幸好他穿著那身寶甲,而那人似乎又不想在此地致他於死地,出手之間多多少少留了些份量。故此,韋小寶被對方重踢之下,倒是沒有負傷。
但饒是如此,這一腳也是踢得他好不疼痛。韋小寶只覺胸口剎時猶如被壓著一塊巨石一般,好半天緩不過半絲勁來。
韋小寶眼冒金星,躺在走廊裡爬不起來。他自哼哼唧唧之間,只見那小西施屋裡又竄出那條漢子。跑到自己近前,一把抓住韋小寶胸前衣襟,將韋小寶提將起來。
右手辟里啪啦正反兩個大耳光子,抽的韋小寶暈頭轉向。昏昏沉沉之間,只聽得那人說了一聲:「哪來的潑皮,趕來搶你大爺看中的女人,是不是活膩啦?說罷,將韋小寶望牆角一扔,自顧自地又進那房屋快活去了。
近些年來,韋小寶一直富甲一方,做生意也是極為順當。而且年前又成功盜了禁軍寶馬,還贏了長安首富駱大官人百萬巨資。實在可以稱得上萬事如意。
他作威作福慣了,忘了自己有幾斤幾兩重。在沒有李西華這等人的保鏢之下,居然敢找人動手打架,那豈不是自討苦吃。
幸好對方未下殺手,只是略作懲戒,對其適度地教育了一番而已。
但饒是如此,韋小寶卻又怎能忍受如此大辱。但卻又打不過人家,故此百般無奈之下,只得尋到追憶這裡,搬起救兵來了。
他知道,追憶雖然年幼,但武功已是極高。其武功之高的程度,更是可在慕容燕子塢內排到第六位高手之列。
故此以他的武功,如若被自己請去助拳,定然不致失手。
故此這傢伙眼淚一把,鼻涕一把,將那事情的經過說了一番。
不過,這傢伙乃是說謊的祖師爺,他當然避重就輕,隱瞞事實,只是將挨打的經歷說了一遍。而把那去妓院**一事是隻字未提。
慕容追憶雖然聰明,也料想到韋小寶沒有全部說出實情。但自己和他素來投緣,更瞧不得這個小寶叔叔被人打成這樣。故此明知自己倘若出手助他,一旦被父親和師父知曉,必將帶來極大的責罰。
但想想自己倘若不幫他的話,那就更加沒有人會同情幫他。故此咬牙之下心道:「就算是韋叔叔有什麼不對之處,那人也不能把他打成這樣。而且倘若我不出頭的話,那韋叔叔豈不是被人白打。
想想韋叔叔對我素來甚好,而且他為人雖然愛惹是生非,但卻又從不做傷天害理之事。而且為人極講義氣,我慕容追憶倘若不幫他,更有何人會幫助於他。
罷!罷!罷!不管韋叔叔所做何事,此番我定當為他出頭,去看看那廝到底是誰。
想到此處,他衝著韋小寶道:「韋叔叔!打你的那人現在何處?你帶我前去,讓我好好地和他理論理論。說罷,拉起韋小寶的手臂就往外走去。
韋小寶見他果然為自己出頭,當然是更加興奮。他忙不迭地道:「乖乖!我的好侄子,不枉你叔叔對你白疼一場。走!咱爺兩現在就去,將那廝痛痛快快地暴打一頓,也好償了我這口怨氣。
說罷,他帶著慕容追憶直往外面跑去。二人出得燕子塢,自然有家人撐著小船將二人送出。
這小船一路行進,待到行到岸邊,實已經是幾個時辰之後之事。韋小寶不禁心下不安,心道:「打我的這個臭小子,你可別走。乖乖地呆在那裡,等你韋爺爺前來收拾你。
想到此處,他不由加快腳步。一路直往春香樓奔去。慕容追憶緊隨其後快步而行,不知不覺之間,二人來到了春香樓之下。
追憶抬頭見那匾額,見上書乃是——春香樓四個大字。不由得問道:「叔叔!您就是在這家酒樓挨打的嗎?
他畢竟年幼,又哪裡知道此處非那酒樓,而是那煙花之地。
韋小寶哪敢告知,支支吾吾之間直往那小西施的閨房奔去。他三步並兩步的竄到門前,高聲呼喝道:「呔!昨天晚上在這裡打我的那個孫子,你還在嗎?不要給我在裡面做縮頭烏龜,乖乖給我出來,免得老子興起,再次踢門打將進來。
他心裡著實有點不安,因為從昨天到現在已經有了整整一天一夜的時間,那嫖客是否還在裡面,倒的確是極為難說。
很有可能對方已經走了,只留得那小西施一人在屋裡。倘若真是那樣,豈不是自己被白打一頓,倒霉之至。
他轉身正要找老鴇問話,只見那老鴇見他氣勢洶洶地樣子,早就猜到韋小寶又要打架。她嚇得斯斯艾艾地靠到韋小寶面前正待求情。但那韋小寶把眼一瞪,嚇得她又把要說的話吞了進去。
韋小寶正待詢問老鴇昨天打他那人是否還在,只聽小西施的房門咿呀一響,只見昨天打他那個漢子又從裡面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