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落塵拿來的藥份量很準,許三笑問她配藥的時候會不會有危險?她說老頭子的藥就放在儲藏間,跟食物放在一起。她做飯的時候進去調配很方便,阿賈尼他們把她看做小角色,幾乎不防備她搗鬼。
自從調整了藥量,許三笑再也沒有表現出奇癢難當的痛苦。只是每次上藥的時候都由自己動手,再也沒有假手凌落塵。似如此不知又過了多長時間,只記得這段時間裡一共吃了八頓飯。
漆黑中,許三笑正獨自換藥,山洞的出口處忽然傳來巨石摩擦聲,與平常所不同的,這次並非只有凌落塵摸黑走進來。跟她一起進來的還有拉賈??帕蘭。
老帕蘭動作奇快躥進來,一下子便到了許三笑身前,出手如電,準確的拿住了許三笑正沾滿藥膏的手。得意的狂笑道:「許三笑,這藥膏的份量還對吧?」
許三笑奮力掙扎,卻哪裡是他的對手,憤然叫道:「老不死的,你放開老子。」
帕蘭拿住許三笑的腕子,嘖嘖讚歎著:「不愧是生肌肉白骨,起死回生的千古奇藥,你小子的氣脈宏大,再讓你偷偷摸摸弄上幾天,就算完全恢復也不奇怪啊。」
許三笑掙扎幾番無果,終於頹然道:「好了,你想要的東西已經拿到了,現在該送我上路了。」
帕蘭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不過你也不必著急,總得等我老人家親自試過藥效,確定無誤後才會按你說的辦。」
許三笑歎道:「早死晚死還不是一樣的,我上了你的惡當,你故意讓阿賈尼把我燙傷,又給我塗了你配製的有缺陷的太yin煉形術秘方藥,我先前給你的方子裡有兩味藥的份量特別做了修改,雖然只是小小改動,後果卻不堪設想,你為此損了一雙眼,便讓我我每天也跟你一樣忍受巨大折磨。」
一個人策劃許久的奸計得手,若是不能對失敗者炫耀一番自己的智勇奇謀,豈非等於錦衣夜行?
老帕蘭得意的續道:「我知道你終究會有承受不了的時候,到那時你就會想辦法自救,這是人之本能,你秘密讓凌落塵給你配藥,以為神不知鬼不覺,你就沒想過,這麼珍貴的藥我怎麼可能會隨便就放在儲藏間裡,還特別標明了是治燙傷止皮癢的藥膏?我故意把你關在這個讓人失去時間觀念的地方,便是要麻痺你的心,讓你急躁失去平日的判斷力。」
「而後你就可以利用她的無知,從我這裡得到真正的太yin煉形術的秘方。」許三笑跌坐在地,痛苦的說道。
凌落塵撲了過來,叫道:「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他們在利用我,許三笑,我是真心想幫你的呀。」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許三笑坐在那裡,歎道:「老東西,你贏了,秘方你已經到手,試驗之後你就會知道它的效果不一般。」
拉賈??帕蘭道:「我一直在暗中悄悄觀察你,你這三天都沒有再發作,而我卻每天都要幾次忍受巨大的痛苦,現在終於到了結束這痛苦的時候了。」
許三笑道:「你早就看出我對她用了惑心術,故意把她帶到這兒來,就是為了取信於我對嗎?」
拉賈??帕蘭道:「許三笑,我知道你個聰明人,永遠也不可能主動把真正的方子告訴我,所以我才想到了這個辦法。」
許三笑寒聲道:「我還有一點不明白。」
拉賈??帕蘭道:「太yin煉形術的方子分內服外敷,你知道我深通藥理,而人的本能是比較看重入口的東西,所以當初給我的內服部分是真方子,卻故意在外敷的部分動了手腳,我一時莫辨上了你的惡當,你不明白的是自己怎麼吃下的內服部分藥物吧?」
許三笑道:「剛才不明白,現在已經明白了,怪不得每頓飯都讓凌落塵放那麼多咖喱,並不是你們真的那麼愛吃那玩意,而是你要藉著那玩意掩蓋住裡邊的藥味兒。」
「錯!」拉賈??帕蘭道:「不是為了掩蓋藥味兒,那麼多藥的味道根本掩蓋不住,我想瞞住你只有一個辦法,就是掩蓋住你的味覺,所以那咖喱的味道其實是為了掩蓋住飯中所藏的麻痺你的味蕾的藥物的味道,內服藥其實是放在你喝的水中,而那時候你的味蕾已經麻木,這裡又這麼黑,所以你根本不知道水中有藥。」
「怪不得每次吃完飯都覺得嘴有點麻。」許三笑懊惱道:「我知道凌落塵拿回來的藥是按照假太yin煉形術的方子配製的,不過我以為她是在你不知覺的情況下偷來的,而且當時我已經痛苦難當別無選擇,就算明知道是飲鴆止渴,也不得不用藥止癢,到了後來,我發作的頻率越來越高,而你始終裝作蒙在鼓裡來麻痺我,終於引誘出我的真方子。」
拉賈??帕蘭道:「差不多就是這樣了,許三笑你沒有必要繼續再在這裡了,我現在就帶你去個好地方。」
許三笑慘歎一聲道:「給我選個青山綠水的埋骨地吧,免得我到了下面還會繼續惦記你。」
午後的陽光正烈,不知名的山峰上,阿賈尼押著許三笑和凌落塵走在前面,身後兩個女人抬著一架爬山虎,上面坐著瘦的沒有二兩肉的拉賈??帕蘭。
阿賈尼一邊走一邊回頭關切的問:「聖師,換了藥以後您可好些了?」
拉賈??帕蘭jing赤著上身,腹部已經呈紫黑色,渾身多處潰爛,正是用藥不當毒火淤積在五臟六腑所致。此時此刻,他已經用過藥,身上痛苦果然得到了極大的緩解。終於決定除掉許三笑,對於害他又殘了一雙眼的許三娃子,他是恨之入骨。縱然不能親眼得見許三笑慘死在面前,卻也要親身感受到許三笑臨死前的痛苦和絕望。
許三笑回頭看了他一眼,已經確定這老東西的確用了自己給他準備的新方子,輕輕哼了一聲,唇角抿起一絲冷笑。
拉賈??帕蘭道:「感覺沒有那麼燥熱了,陽光曬到身上也不覺得疼了,現在的感覺反而是冰冷一片,胸腹間凝固了似的,不過脈輪運轉正常,應該沒有用錯藥。」
阿賈尼道:「可惜咱們的時間太倉促,不然還可以再觀察這小子兩天。」
許三笑冷哼道:「你放心吧,你師父很快就要大好了。」
阿賈尼一招手,示意隊伍在峰頂停下來,問道:「許三笑,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還不明白嗎?」許三笑停住腳步,回身看著阿賈尼師徒,「你師父馬上就要徹底上路了,從此你再也不必擔心他的身體,這就是我的意思!」說這句話的時候許三笑的面部表情如常,但額頭處卻已經汗水淋漓。體內紊亂的情況更不可能瞞得過拉賈??帕蘭這大行家。
拉賈??帕蘭眼睛微微張開,看了許三笑一眼,突然坐起問道:「許三笑,你憑什麼這麼說?」接著面色大變,指著許三笑驚聲道:「你,你根本沒有用那些藥?」卻又面露迷茫之色,連連搖頭自語道:「不可能的,沒有人能忍受住那樣的痛苦還能神態自若的,我今天去看你時特意選的是你發作的時間」
許三笑冷哼道:「隨便你愛信不信,到了這一步反正都是死,老子何必跟你多費唾沫?」
拉賈??帕蘭接連運轉七脈輪,神色大變,指著許三笑大聲道:「你,你這魔鬼!你在藥裡動了什麼手腳?」
「魔鬼?」許三笑輕哼一聲,唇角揚起一抹慘笑,忍受著極大的痛苦說道:「這個稱呼倒是不錯,既然你都把我稱為魔鬼了,便應該知道那沒人能忍受的痛苦卻難不住魔鬼。」
呼的一聲,毫無徵兆的,許三笑感覺到自己的脖子似被什麼東西勒住,心知是拉賈??帕蘭的七脈輪聖蛇在作祟。這老東西的修行深不可測,已然能用意念將自身的脈輪與外部空間連成一體,形成這無形的聖蛇。當日何小妹與之大戰時,這無形的能量體能格擋開白甲的匕首,更能凌空亂舞打的林間枝葉橫飛。
許三笑面無懼色,冷然道:「是人便終有一死,不過爭的是早晚而已,我許三笑能拖著你這樣一位瑜伽大聖師一起上路,就算現在便死了也是值了。」
阿賈尼怒不可遏的衝上來,揮拳猛擊向許三笑面門,許三笑奈何不得老的,卻不在乎這小的,經過這些日子的調整,身體雖然不在最佳狀態,對付阿賈尼卻足夠了。電光石火的剎那,許三笑飛起一腳正踢在阿賈尼的右腿膝蓋上,這一腿出的極快,阿賈尼沒料到許三笑敢還手,躲閃不及被踢了個前趴,橫著倒飛出兩三米遠才趴在地上,摔的十分狼狽。
這下踢的很重,估計阿賈尼的膝蓋已經碎了。趴在那裡掙扎了一下又痛苦的跌坐在地。許三笑輕蔑的看著他,道:「受傷的獅子也還是獅子,你們他媽真以為吃定老子了?」
拉賈??帕蘭騰身而起,唰的一下便到了許三笑面前,出手便拿住了許三笑的肩頭,喝問道:「快說,你究竟在配方中耍了什麼毒辣手段?」
許三笑嘿嘿冷笑道:「老東西,有本事你就捏死老子,看看老子會不會皺一皺眉頭!」
拉賈??帕蘭懸空騰身,怒道:「你以為我不敢嗎?」說著話,竟抓著許三笑騰起升空。
許三笑怡然不懼,任憑老傢伙把自己帶離地面,此時此刻,許三笑已經豁出去了,經過上次的殘酷折磨,許三笑心中早不抱僥倖,到了這一刻,面對暴怒中的瑜伽大聖師,心裡頭反而是一派坦然從容。
幾十米高的半空當中,拉賈??帕蘭鬚眉皆炸,七脈輪聖蛇完全釋放,把許三笑在空中擺佈成了個大字。
「說!說出你對我用了什麼藥,否則我就算死也要先把你分屍。」他狂暴的怒吼道。
許三笑掙扎了幾下無果後,索性放棄了掙扎,冷冷注視著他,道:「你他媽光說不練有什麼用,要動手就給爺來個痛快的。」
拉賈??帕蘭的聲音充滿痛苦和不甘,切齒道:「許三笑,這是你自找的啊!」
許三笑感覺到老傢伙在一瞬間釋放出全部精神意志結成的能量,華夏武道稱之為腦中之神的力量。只覺得四肢頭頸似被五條巨蟒同時纏住拉扯,渾身的骨節咯咯作響,眼看就要支撐不住被四分五裂時,拉賈??帕蘭卻突然發出一聲痛呼,接著全身為之一鬆,兩個人一起從半空中跌落下去!
下邊是白皚皚的一片,落到地上才發現雪的下面卻是個被亂樹枝和白雪遮擋的空山澗。
許三笑最後的一點意識裡,似乎聽到拉賈??帕蘭吼了一聲,我就算拼的脈輪盡毀也要跟你同歸於盡,接著便感到巨大的精神能量由七個點衝擊到自身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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