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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一十二章 要陞官了? 文 / 走過青春歲月

    許三笑少年時曾經以為官場神秘又莊嚴,每個人都至少偽裝的道貌岸然,張口原則,閉口奉獻。儘管滿腦子男盜女娼,但至少表面上都很會裝。真混到體制裡後才發現,自己當初錯的離譜。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上千萬人構成的官場其實一點也不神秘,狗咬狗一嘴毛的事情幾乎每天都在發生著。

    自尊和節操跟保住自己的帽子或者拿掉對手的帽子這兩件事比起來,真是微不足道」「。

    李湘武是楊許昌的人,楊許昌是馬二龍的大妹夫,馬二龍死了,卻是死在一貫道山南老掌櫃的任上。儘管這廝在任期內沒有什麼作為,但許三笑有理由相信,一貫道會利用好馬老掌櫃生前的一切關係。而那個靠一身邪術的大舅子爬到今天這個位置的楊副shuji,同樣會很珍惜一貫道的拉攏。

    先前這些只是許三笑的猜測,但現在,李湘武這條楊許昌的狗,正在幫助許三笑印證這個猜測。

    李湘武並未對張玉剛說什麼過頭的話,只是旁敲側擊的講了一下網絡視頻的事情。那段視頻打了碼,李湘武的舌頭也帶了套子。雖然如此,與會的黨委委員們都是人精,大家都知道李湘武說的就是張玉剛。

    這是一種暗示和壓迫,因為張玉剛的背景,所以暫時沒有人願意明目張膽的跳出來對付他。許三笑知道,如果玉剛繼續不合作下去,他們就會有進一步動作。只需要丟出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卒子,藉著視頻這件事往玉剛身上潑一盆髒水。就算不能把張玉剛如何,至少也等於折斷了玉剛身上鴻鵠的翅膀。掰斷了許三笑在官場最得力的一條臂膀。

    黨委會開了很長時間,這是華夏體制的特色,每個當官的都必須掌握的第一技巧便是開會。要會聽更要會講。李湘武講完輪到秦旭明講。大師兄重點講了北溝地區的堰塞湖疏浚工程,講了春播,總之沒有再提三鎮新區的問題。許三笑卻因此反而有些擔憂。不同於李湘武的光說不練或者練不到點兒上,秦旭明這個人執行能力太強。問題全是他發現的,卻讓李湘武來出面督促,到時候三鎮新區的建設跟不上承諾,整人的時候也可以打著李湘武的旗號。

    值得一提的是鍾春秋的講話內容。

    首先他客觀並著重的批評了三鎮新區的兩套班子,然後又很不客觀的表揚了北溝縣的班子。他說完之後,被表揚的北溝縣委shuji程宏宇一臉愁容。許三笑被批評了,卻心情頗佳。

    鍾春秋一直都是個智官,說話非常有水平,他說:「剛才湘武shuji說了很多,我認為說的非常好,非常及時,移民任務是政治任務,也是咱們南山市第一次接受這樣的任務,之前在湘南省發生了,安居房建設偷工減料導致倒塌,六千多移民露宿街頭半個月無人問津的事情,結果搞翻了德昌市整套班子。」

    「同志們,這只是六千移民露宿街頭的結果。」鍾春秋加重了語氣:「而咱們現在面臨的卻是八萬人的安置問題,三鎮新區的建設進度吃緊,固然跟時間緊任務重有關,但更深層次的原因,我認為還是跟咱們的幹部隊伍缺乏奉獻精神,對現實危機缺乏認識有很大關聯,當前的形勢已經迫在眉睫,我認為先要保持三鎮新區的領導班子的穩定性和延續性,許區長回去後要立即開會,要讓三鎮新區的所有同志們明白這件事的重要性。」

    「不只是為了頭頂上烏紗帽,更要多想一想人民的疾苦,百姓的福祉,大壩移民為了大家,犧牲了自己的小家,響應國家號召,千里迢迢來到咱們南山市,咱們有什麼理由不讓他們住的好,吃得飽,穿得暖?錢不夠咱們可以上報省委,有國家的專項資金做後盾,你們三鎮新區有什麼理由不甩開膀子干?」

    這位市委副shuji就是負責穩定工作的,這番話從維穩的角度入手,說的天衣無縫,既幫著許三笑保護住了三鎮新區班子的穩定性,又側面挑明了三鎮新區當前的工作的重要性,直接把上頭的底牌亮給許三笑看,鼓勵許三笑放開手腳干。

    許三笑心中感激不盡,看來這位鍾副shuji不愧是跟張家有關係的幹部。

    鍾春秋繼續說起網絡視頻的事情,卻是從另一個角度說的。

    「我們的幹部年輕化進程一直走在全省前列,去年省報還就咱們南山市的處級以上幹部的年齡做了個統計,稱咱們是嫩官當道。」鍾春秋半開玩笑的口氣說道。

    「我認為這個嫩官當道說的很好,當的也不錯,尤其是去年洪災期間,艷陽縣和三鎮新區的兩個年輕幹部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這不是表彰會,具體的我就不多說了,我要說的是凡事有一利必有一弊,年輕的幹部精力旺盛,思維活躍,懂科學與時代契合度高,但同時,也容易衝動犯錯誤,做糊塗事,一些年輕幹部缺乏穩定的生活基礎,在作風上比較大膽,談朋友時缺乏必要的警惕性,容易給別有用心的人可乘之機,在這一點上,不管那視頻裡是不是咱們南山的幹部,都應該引以為戒。」

    鍾春秋和秦旭明一直聯手鉗制李湘武,他這麼一表態,幾乎就代表了多數市委常委們的態度。後面的領導發言果然開始對許三笑一方有利許多。極大的緩解了玉剛身上的壓力。

    散會後,許三笑把張玉剛叫到車裡。

    劉楓要下車,許三笑說:「小楓哥不要走,你也聽著,說不定等會兒還要靠你幫幫這傢伙。」

    玉剛的心情不大好,有點著急的:「快說吧,叫我什麼事?」

    許三笑問:「讓你跟凌落塵虛與委蛇一下,你去了嗎?」

    張玉剛道:「我他媽一想到這娘們能好意思把自己跟爺們辦事兒的視頻錄下來還傳到網上去,就有點扛不住噁心,一直沒跟她說呢,行,我回頭就去說。」又反問:「讓我過來就這事兒嗎?」

    「屁話!」許三笑道:「當然沒這麼簡單,找你過來一個是落實這事兒,另外還要給你一個任務。」

    張玉剛早就對許三笑另一面的生活羨慕不已,聞言大感興趣,道:「什麼任務?難度大不大?能不能先教我幾手絕活兒,然後再讓我去?最好是讓何小妹配合我去。」

    這廝一直都是這樣,天塌下來也不知道愁,這也是許多紅色豪門裡的世家大少身上共同的特點,玩世不恭,一切來得太容易,不管是利益還是庇護,讓他們對社會現實的殘忍缺乏認知。

    「滾!」許三笑斥道:「你丫想什麼美事兒呢?」又道:「美男計你會不會?」

    「美男計?」玉剛把眼一瞪,道:「合著說半天還是讓我去討好那個臭娘們?」

    許三笑道:「少說屁話,討好她自然是有目的的,這次你表現好了,我找個密宗大師給你灌頂,保你今後聰明伶俐再不受這種不入流的江湖手段的誘惑。」

    玉剛一聽密宗大師開光灌頂,頓時來了興趣,點點頭,嗯道:「成,我全聽你的,你就說讓我怎麼辦吧?」

    許三笑看了一眼劉楓,道:「小楓哥過去在精英部隊服役,什麼竊聽啦,監視啦,這方面他是大行家,我現在去秦市長那裡拜訪一下,讓他慢慢給你講講該怎麼幹。」

    秦旭明的辦公室門口,許三笑探頭往裡看了一眼,大套間的外間屋裡,秘書鹹偉平正在寫東西,一抬頭看見了許三笑,起身迎出來,道:「許區長過來了。」

    秘書的重要性許三笑豈會不知道,客氣的點點頭,問道:「秦市長在嗎?」

    鹹偉平道:「在!」又低聲提醒道:「不過正跟馮小河發脾氣呢。」

    許三笑雖然很懶,但背後卻有王峰這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高參,逢年過節時打著許三笑的旗號,該拜的佛一尊都不拉,該燒的香也全都會燒到。市委市政府的兩位大秘這麼關鍵的人物當然不會錯過。而且送的東西絕不寒酸,也符合許三笑曾經的歇馬鎮首富的身份。鹹偉平拿人手短,有什麼消息,自然要第一時間通知王峰。

    領導心情不好的時候,絕不適合談事情。要談也最好是先找出領導心情不佳的原因,有能力的話先幫他解決了,然後再談事情。否則,談成的概率絕對遠低於平常。許三笑本來是打算過來申請一筆項目資金的,聽說秦旭明心情不佳,忙問因為什麼。

    鹹偉平道:「還不是因為北溝縣的事情!」

    「北溝縣又出什麼事了?」許三笑忽然想起了楊紅菱,記得她正在北溝縣任常務副縣長。

    鹹偉平於是道明原委。

    北溝縣是國家5a級旅遊區,屬於多民族混雜區域,其中以羌族和漢族人口最多,民族文化旅遊項目名揚海內外。當地山清水秀,風景秀麗,自然環境極佳,四季常綠。是整個山南省最好的旅遊景區之一。問題出在春節長假期間接待遊客的過程。朝廷台派出一支記者隊,深入到旅遊景區採訪,本意是想宣傳一下春節長假旅遊市場的火爆和該地區多民族團結的和諧氛圍。結果卻在一輛旅遊大巴上遭遇了不快,還被景區派出所的人摔了錄下不快過程視頻的手機。

    此舉無疑是捅了馬蜂窩,最最可恨的是當地主管幹部,一個個二到家了,在得知人家身份的情況下,跑到高速上去追人,目的居然是妄想搶回證據。結果在高速上又發生了爭執,還砸碎了人家價值幾十萬的攝像設備。

    鹹偉平說到這裡,恨恨道:「許區長,您聽聽,這不是笑話嗎?這都什麼時代了,人家一封微薄消息就到燕京了,而北溝的縣委馮shuji出了這種事後,居然還敢妄想銷毀證據!殺人滅口都來不及呀。」

    許三笑點點頭,想了想,道:「謝了,幫我通報一聲吧。」

    鹹偉平沒多說什麼,點點頭道:「你先到對面我的辦公室裡等會兒,等馮shuji走了我再叫你。」

    許三笑點點頭,轉身進了對門秘書辦。

    不大會兒,鹹偉平過來了,對許三笑說:「馮shuji走了,秦市長等您呢。」

    許三笑走進秦旭明的辦公室,鹹偉平跟進來泡茶;

    大師兄正悶頭寫東西,聞聲抬頭看了一眼,又低下頭,道:「偉平不用泡茶,許區長馬上就得走。」不等許三笑開口,又隨意的:「你是為小學建校款來的吧?不用說了,市政府暫時沒錢,但我會盡快向省委申請這筆錢,你可以先從景區的營運收入裡借用,反正這種事你也不是第一次干了。」

    許三笑心道:「我來是打算跟你聊聊北溝縣的事情。」

    秦旭明聞言果然抬頭,看著許三笑,指示鹹偉平泡茶。道:「原來你也聽說了,快說說看,你有什麼辦法解決這件事?眼瞅著就到315了,人家要給燥揚名呢。」

    許三笑道:「我可以找一些關係試一試。」

    秦旭明道:「師母那邊不要想了,師父告訴我說對方不是一般人物,據說那支攝制組的頂頭領導是前紀委馬shuji的二閨女,師母的面子不夠大。」

    許三笑搖頭道:「你知道我跟嚴老師走到這一步,只剩下師徒關係了,我當然不會去找他們。」

    秦旭明看著許三笑,突然問道:「你去北溝縣代理幾天shuji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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