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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九十三章 一紙驚雷方寸間 文 / 走過青春歲月

    日暮蒼茫,南山腳下,許三笑在前,黃虎在後,一人一獸如約而至

    山腳一塊大石上,杜可風正高臥其上,身邊蹲著金睛白猿。

    道不同,唯有一戰!許三笑走到近前,道:「杜先生,我來了。」

    杜可風翻身坐起,哈哈一笑,道:「許三笑,你還真敢來。」又問:「五雷符的奧秘解開了?」

    許三笑從懷中取出五雷符,道:「五雷符確實神妙,但更了不起的其實是杜大先生的道行和茅山宗門的奇術,您竟已能夠察知大氣中的電離層釋放出的電荷,並借用靈符將其為我所用,真是非常了不起的奇術。」

    杜可風微微點頭,道:「你小子悟性不賴,接著下。」

    許三笑道:「通常的五雷符必須要用金箔紙來畫,但你的精神能量太強大,已經不需要導xing極佳的金屬媒介來吸引電荷離子聚集,就比如我裡頭這張。」

    杜可風擺道:「光知道還不能算你領悟了,還差得遠咧,你要能感覺到才算領悟了其中奧妙。」

    許三笑道:「感覺到什麼?像你一樣用精神能量把電離子凝聚在自己體內嗎?像你孫子那樣,把自己弄成個活的特斯拉線圈,電視台表演全身觸電的特技?你我都是修道有成者,很清楚每個人的天賦不盡相同,所感應到的天像也不盡一樣。」

    言下之意,是在杜可風的要求自己根本不可能做到。

    杜可風道:「那是針對九重境界或之下的術士才存在的限制,九重破境魚化龍,你小子如果只是一條凡魚,俺才懶得這麼大老遠來找你的晦氣。」

    大道無界,萬法歸一。

    許三笑凝眉沉思,杜可風的話在理論上是可行的。但實際上每一個修行有道的術士到了一定時期,便必須根據自身的天賦做出相應選擇。等道行達到不滯於外物的境界時,很多習慣都已經養成,再做修改便很難了。就算是郭道安和李慕楓那個級別的人物也沒有做到五行術法無所不精。

    杜可風忽然一招,指著許三笑中的五雷符,叫道:「起!」

    一陣風兒忽至,將這道符托起至半空十幾米的高度。符紙獵獵作響,卻懸空不動。許三笑明顯察覺到了身周圍空氣的流動變化,甚至是正負分子間的摩擦。連汗毛根和髮梢都跟著無風自動。

    辟啪一聲!

    許三笑聞聲抬頭,只見杜可風所畫的那道符已化作一縷青煙,而自己身周圍竟同時出現了五道深藍色的電閃。

    杜可風道:「小子,看清楚了嗎?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且俺這五雷符到底有啥奧妙。」

    許三笑暗自思忖,杜可風的舉動頗有些耐人尋味呀,完全不似白天裡那般敵意分明。他是為一貫道來抓自己和何小妹的,順帶著代表茅山宗找回場子。憑他的道行本領根本不必跟自己繞這麼多彎子。他這麼做又是為了什麼呢?

    五雷符燃燒的瞬間,許三笑感覺到了電離子在空氣中摩擦,但一時半會兒的還是很難理解這五雷符咒製造出雷電效果的過程。不過在那一瞬間,許三笑還是察覺到了那深藍色閃電中蘊含的巨大威力。絕非體魄相對孱弱的術士可以抵禦。

    杜可風笑瞇瞇看著,並不急於催促。

    許三笑試著猜測道:「硃砂裡含金粉,五雷符上除了有你的精神能量外,還有你藏在體內的電離子,雖然很少,但借助符篆卻能聚攏起更多的電離子,剛才我感覺到了空氣中的一部分分子類的東西劇烈摩擦,接著五道閃電便出現了。」

    杜可風微微一笑,點頭道:「你小子還真不賴,俺算是茅山宗裡的天才了,四十歲時才感覺到這東西的存在,五十一歲勉力畫出第一張五雷符,在床上躺了三天才起,你這個答案全對,但終究還算不得領悟了,但是俺現在要是就對你出,你反而會俺搞語言遊戲,霸王條款,一張嘴腫麼都有理,俺再給你個機會,三天內你畫出一道五雷符來,哪怕只弄出一丁點的電火花來,俺就算你真正領悟咧,到時候俺一定兌現承諾。」

    霸王條款?還腫麼都有理?這老先生講話夠與時俱進的。許三笑越聽越覺著這事兒透著詭異。隱約想到了什麼,卻又覺著這個猜測太不靠譜。想破頭也沒弄出個所以然來。轉念又想,不管怎麼,三天內畫出一道五雷符來,便能救了何小妹。值得一搏。就沖杜可風剛剛露的這一,跟老傢伙拚命的風險實在太高了。

    杜可風從懷中取出一張黃草紙遞給許三笑,道:「就用這張紙畫,以你的道行,要是用金箔紙來畫,那就太容易過關咧。」許三笑接過黃草紙。杜可風又道:「今晚你勉勉強強算給了俺一個答案,就不打咧,再陪你多玩三天,俺醜話到頭裡,你這三天命是撿來地,俺這三天的飯你得管。」

    許三笑凝重道:「這個自然,家裡住的地方多的是。」

    杜可風道:「誰要住那老狼狗睡過的地方?俺是窮人命,生平只要飯,從不宿在片瓦下,你那院子裡頭有地方有個擋雨的窩棚就中,但吃的可不能含糊了。」冷笑又道:「俺齊魯人吐口唾沫是個釘,三天後,你畫不出來五雷符,俺二話莫有,直接抓你們兩個走人,你可千萬別覺著俺這是在跟你逗悶子。」

    許三笑家,劉楓扛著老三八大蓋站在門口問:「我老遠用夜視儀看著你跟他聊半天,突然就打了幾個閃電,然後你們又了幾句話,就完事了,不是決戰曠世高人嗎?怎麼沒打起來?」

    許三笑目送杜可風進了廚房,搖頭道:「我他媽也糊塗著呢,表面看這老傢伙好像沒惡意,但他那眼神騙不了我,殺人的打算絕不摻假。如今咱們是魚肉,人家是刀俎,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現在的感覺怪怪的,老覺著一切身不由己。」

    劉楓跟了許三笑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見許三娃子這個樣子,情知那老頭定然十分了得。跟在許三笑身邊時間長了,見多了神異不凡之人,劉楓對中這把槍早已不那麼迷信。見許三笑心中沒底,他也覺得懸乎乎的,長歎一聲,道:「怎麼就不能讓咱們喘息一下,好好積攢些底子呢?」

    許三笑眼望西南,道:「戰雲將至,接著便是大爭之世,華夏將成為萬眾矚目的焦點,不但英雄輩出,各路妖魔鬼怪同樣也會不甘寂寞,跳出來興風作浪,華夏數千年都是這麼過來的。」微微一歎,道:「時不我待呀。」

    米粒兒在廚房忙活了半天,不情不願的伺候杜可風吃飯。

    這老頭嘴巴竟極為刁鑽,小米粒兒的藝他根本看不上,吃了幾口便把筷子一丟,張口就罵:「你這小丫頭做的是人吃的飯嗎?這些不鹹不淡不香不臭的玩意給狗吃,不餓急了都不會吃。」著,氣呼呼從廚房出來,指著許三笑叫道:「趕快換人做飯,要是明天中午還吃這丫頭的藝,俺最多就給你一天時間。」面帶不滿,續道:「俺不是了嘛,這吃的決不能含糊咧。」

    小米粒兒從廚房出來,撓著頭,一臉無辜的樣子。許三笑趕忙走過安慰幾句。回頭對劉楓:「要不從明天起讓老白的飯店給送吧,什麼好吃咱就定什麼。」

    後院傳來杜可風的叫聲:「告訴飯店掌勺的,俺明天中午要吃九轉大腸,御筆猴頭。」

    許三笑走南闖北,一聽便知這兩道菜的來歷,都屬於魯系中的名菜。不禁一皺眉,白夢江的飯店裡只有兩套川菜班底,這兩道菜的食材倒是不難找,但要想做的合乎這叼嘴老頭的口味只怕不容易。

    米粒兒低聲道:「要是燕子姐姐在就好了,這老頭就算想吃天上龍肉她也會做。」

    何小妹揉著惺忪的睡眼從屋子裡出來,道:「這麼晚了還不睡,一直聽你們亂哄哄的,煩死了。」

    許三笑看著她,又想到杜可風那凌厲的眼神,心頭突地一顫,把心一橫,無論是一天還是三天,只有畫出一張五雷符才是解決問題的關鍵。現在其他事情都是旁枝末節。對米粒兒吩咐道:「你們都先睡吧。」轉頭又對劉楓:「你景區的定慧寺給我弄些硃砂和金粉來。」

    五雷符的畫法,許三笑琢磨過一遍就學會了,在硃砂中灌注自身的精神意志對他這個級別的術士而言也非難事。這件事最大的難處是怎樣才能把自己感知到的正負電離子融進符中,讓這些離子兼容的同時還能做到如臂指使,隨時發動。杜可風什麼也沒教,就提了個要求便了事,這其中的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許三笑舉筆不定,在院子裡靜坐了一夜。

    次日晨,許三笑還在冥思苦想這其中的訣竅,忽然身邊電話響了,低頭一看不禁一怔,竟是李燕發來的短信。

    三笑哥,上午十點,景區長途客運站來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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