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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八十七章 當領導必須學會虛偽 文 / 走過青春歲月

    許三笑和張玉剛在下凹村委會聽孫振華吐苦水道冤情,不知不覺坐了一個多小時。三人在屋子裡正說話,忽有一人踹門而入。來人一腳踢開村委會的大門,不僅出口成髒,態度更無比囂張。

    孫振華豁的一下站起身,喝道:「趙鵬達!你想做啥子?」

    來人正是艷陽縣著名的民營企業家,縣政協委員,鵬達實業的總經理趙鵬達。許三笑端坐在椅子上,瞇著眼打量這位艷陽縣裡赫赫有名的人物。只見此人身材粗壯,鼻直口方相貌堂堂。只是此刻拉著一張臭臉,神態張狂眼神輕蔑,一副天行大地行二他排第三的欠揍樣子。

    張玉剛目測了一下,當年張玉強的老爹張天明號稱太子幫第一操蛋人,也未必能擺出媲美此人張狂的臭臉。張四少立即便要發作,許三笑卻穩如泰山,深沉的:「老要張狂少要穩,先搞清楚情況再說。」

    趙鵬達豺狼搜尋獵物似的,目光在三人面上掠過,最後鎖定在許三笑身上,冷哼一聲道:「老子還以為來了啥子了不起的大人物,原來就是兩個小崽子。」

    當今的社會就像個發著高燒,精神卻異常亢奮的病人,浮躁昏庸的細胞到處佔據上風,之所以會這樣,正是因為像程雪峰似的幹部太多。他們嘯聚一方唯我獨尊,把一把手的官帽子看做了頭把金交椅。把職責範圍內的一切視作自家的自留地為所欲為。這種官員對上諂媚逢迎,對下盤剝需索肆意欺辱。老百姓恨這些幹部,同時更怕。對老百姓而言,最直接打交道的人往往是他們的親眷和爪牙。就比如趙鵬達之流。

    許三笑瞧不起這種官員的人格,卻從不敢小看他們的智商。趙鵬達來的太巧也太及時,快的讓許三笑覺著像安排好了似的。所以他沉著性子並不急於發作。眼見張玉剛又要發作,忙一把將他按住。心道:「趙鵬達不是體制裡的人,說幾句操蛋的話無妨,老子和玉剛做事卻不能和他一樣隨性,要當心落入別人的算計,不管是陷阱還是被人當槍使,都不是什麼好事兒。」

    孫振華搶著叫道:「趙鵬達,你講話別太狂了,艷陽縣是gongchǎndǎng的天下,既不姓程,更不姓趙!」冷笑著又道:「也不是所有幹部都那麼怕你們!」

    趙鵬達一個箭步躥了上來,二話不說,掄起巴掌就是一記大耳光,邊打邊罵:「孫振華,你個狗日的,受的教訓還不夠是吧,老子今天就要讓你曉得曉得,這艷陽縣的天下到底姓啥子。」

    許三笑雖然不急著發作,卻也勢必不能這麼看著他在自己面前為所欲為,沉聲喝道:「住手!」

    趙鵬達不是一個人來的,隨行的人當中躥進來一個,手裡拎著根棍子,二話不說,對著許三笑掄起來就打。

    許三笑豈會容他打到自己,伸手奇快,一把將棍子抓住,發力一奪搶在手中。

    張玉剛哈哈笑道:「這下還克制不了?」

    許三笑怒罵道:「狗日的,橫豎都不講,見面就動手,連咱們的來歷都不問一聲。」

    張玉剛叫道:「我他媽忍不住了!」說著,跳過去對著趙鵬達就是一『電炮』。

    這叫做封眼拳,四九城的頑主們打架常用的技術,張玉剛少年頑劣,拉幫結伙打架鬥毆正是一把好手。一拳將趙鵬達揍翻在地。這一下不得了,等於捅了馬蜂窩。趙鵬達帶來的人不下十幾號,眼見老闆受辱,誰敢坐視?爭先恐後一窩蜂似的衝進村委會,人手一根鎬把,直奔張玉剛而來。

    張玉剛忙大聲叫道:「我是蓉城團市委副」他的喊聲缺乏威懾力,衝上來的打手們都紅了眼,沒人聽他吆喝什麼,拎著棒子一往無前的奔他而來。跑在最前面的一個人,掄起棒子就打,張玉剛下意識向後一躲,棒子走空砸在一張凳子上,登時木屑飛濺,那人舉棒子還要打,把個張四少嚇的摀住腦袋掉頭就跑。

    許三笑一把將他拉住,道:「往哪跑?」

    張玉剛想拉著許三笑一起跑,急火火道:「這可不是藏獒,他們不會聞味兒識人,不跑非被打成面魚兒不可。」

    許三笑哪裡肯跟著他落荒而逃。

    說話的功夫,趙鵬達的人已經上來了,跑在最前邊的一個小子,掄起棒子對著張玉剛的手臂狠狠砸了下來。許三笑一橫身擋在張玉剛身前,一把奪過棒子,義正言辭喝道:「我是艷陽縣新任縣委副書記許三笑,我命令你們,都給我住手!」

    許三笑在這一聲斷喝中加入了先聲奪人的精神意志,吼聲如虎平地起風雷,讓這些打手們出現了剎那間的精神恍惚,一個個停頓在那裡面露猶豫之色。許三笑一臉浩然,大聲問道:「你們是什麼人?要幹什麼?為什麼跑到這裡來打人鬧事?」

    一聽到縣委副書記許三笑的名頭,這些打手們都有些害怕了,不知所措,紛紛把目光投向一旁的趙鵬達。

    趙鵬達從地上爬起,站在眾人後面,這傢伙已經察覺到事情不對勁兒,眼珠一轉,叫道:「你說你是許副書記,誰能證明?最近有一夥人最喜歡冒充幹部欺騙群眾錢財,我是接到電話才趕過來的,正是為了抓這伙招搖撞騙的江湖騙子。」

    這狗日的倒是很會撇清自己,一句話就把自己說成見義勇為的好漢了。

    孫振華捂著臉,來到許三笑面前,道:「許書記,這是您親眼所見,我沒撒半句謊吧?這人就是趙鵬達,您也看見了他有多橫行霸道。」

    許三笑點點頭,道:「嗯,我看見了,孫村長,你的鬥爭智慧也很了不起呀。」

    孫振華微微一怔,問道:「許書記,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您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

    許三笑一擺手道:「一會兒再說,等我先處理完眼前這件事。」說著,分開人群,逕直來到趙鵬達面前,道:「我有兩個問題問你,你若是能回答圓溜了,這件事我就當是個誤會。」

    問道:「你憑什麼一進門就罵人打人?還有,你又憑什麼接到電話就來抓人?」

    許三笑的名聲在外,趙鵬達雖然沒見過,卻多次聽說過,對許三笑的年貌特徵並不陌生,見眼前的許三笑年貌氣質無不與傳聞相符,心中料想,多半是真的。他雖然猖獗成性,卻只是針對下邊的普通民眾而言,對許三笑這個級別的幹部,總還是要存幾分忌憚的。更何況眼前的許三娃子還是連程雪峰都整不倒的人物。

    一念及此,臉上的乖戾之色盡褪,賠笑道:「許副書記,是這樣的,半個小時以前我接到下凹村的村民孫喜貴的電話,說有一夥騙子到下凹村來,冒充國家幹部來行騙,作為金葉鄉派出所的副所長,我有義務過來落實一下情況,打孫振華一巴掌,其實是為了打醒他,當時我以為他已經被騙子給下藥迷住了呢。」

    這廝還真能胡白話,許三笑點點頭,又問道:「說的挺像那麼回事兒,既然你是派出所的副所長,出來辦案為什麼不穿警服?跟你來的這些人又是什麼人?他們有什麼資格跟你來辦案?」

    趙鵬達滿鼻頭都是汗,忙解釋道:「我本來正在休假,接到電話後,我擔心人民群眾的財產受到損失,所以顧不得別的急匆匆趕了過來,這些人都是我朋友,聽說這事兒後陪我一起過來幫忙的。」

    許三笑嘿嘿一笑,陰嗖嗖盯著趙鵬達,道:「你還真挺能對付的,不愧是艷陽縣著名民營企業家,這腦瓜子很靈光,聽你這麼一說我就全明白了,這件事兒完全是有人挑撥離間,把你給騙來的,看起來可惡的人應該是那個給你打電話謊報軍情的傢伙。」

    趙鵬達道:「話也不能這麼說,孫喜貴只是出於一片好心。」

    許三笑道:「嗯,也有這麼一說,看樣子這件事完全是出於誤會,各方面都沒有什麼責任,既然如此,那趙副所長就請回吧。」

    趙鵬達萬萬沒有想到事情會就這樣不了了之,聞聽此言不由又驚又喜,前陣子許三笑被任命為艷陽縣委副書記,程雪峰為此曾專門開了個家族會議,特別叮囑過他和程曉峰,今後做事要注意收斂,小心不要犯在許三娃子手中。

    今天他接到電話來到下凹村,確實是接到電話,說有記者之類的人來採訪孫振華,問補償款的事情。這種事兒他不止一次遇上了,早防著一手,聞聽消息後立即趕了過來,卻沒想到等在這裡的並非記者,而是那個令大姑父都要忌憚三分的歇馬鎮上的許三娃子。這一驚非同小可,這才編了這麼個瞎話應對。

    許三笑深邃的目光定定凝視了他一會兒,點點頭道:「既然是誤會,我也就不想追究了。」

    趙鵬達道:「許書記,我還有幾句話要說,我知道孫振華肯定沒少跟您說我的壞話,關於補償款的問題,縣委方面早做過詳細調查,並且已經根據事實和證據做出了結論,他說的那些話全是沒有根據的謊言,完全就是在給我潑髒水,您千萬不能聽信他的一面之詞。」

    許三笑不動聲色道:「孫村長找我確實反應了一些問題,這些問題非常嚴重,我現在雖然還在省委黨校學習,但也不能置若罔聞,所以我會就此事向縣委提出建議,請縣紀委的同志再對孫村長所說的這些事重新做一次調查。」

    趙鵬達被許三笑的態度給弄懵了,這明顯是一句推托之詞,縣紀委如果能查明白的事情,孫振華又何必一次次上訪鬧到省裡市裡?這個許三笑不是一直在跟程書記作對嗎?眼前的機會他怎麼會錯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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