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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八十四章 契機 文 / 走過青春歲月

    許三笑揮手間將藏獒們驅趕回去,歎道:「哎,這就是華夏社會,從古至今歷朝歷代概莫如是,要是不想同流合污,就得精通官場江湖兩條道上十八般武藝,否則指不定就倒在哪方面射來的暗箭上。」

    藏獒們突然反水,楊白羽等人措手不及,一個個被嚇的屁滾尿流,慌忙鑽進大巴車內。楊白羽因為在人群的最前邊,調頭向後跑的時候反被落在最後面,上車的瞬間,一條白色雪獒已追至近前,不客氣的一口咬在楊白羽的屁股上。幸虧車上一干馬仔死死將這廝拉住,硬拽進車裡,否則,被那雪獒扯下去的後果不堪設想。

    群獒撲上來,發瘋似的撲撞大中巴。楊白羽和一群手下被堵在車裡,動也不敢動。

    張玉剛跟在許三笑身邊,見此情形大為解氣,大叫著:上!上!鼓勵獒犬上去撲咬。獒犬們把中巴車圍住,一隻隻低吼怒目,匍匐伸展,蓄勢待發的樣子。

    許三笑道:「看樣子沒啥事兒了。」拉著張玉剛繞過大中巴揚長而去。

    張玉剛猶豫了一下問道:「車怎麼辦?」

    許三笑快步向前,邊走邊道:「你不是報過警了嗎?等警察來看著辦唄。」

    張玉剛趕忙快步跟上,「去他媽的車吧,我怕你這一走,這些狗又衝咱們來了。」

    許三笑道:「這種狗馴化程度低,比較容易認死理兒,它們盯上楊白羽了,一時半會兒不會改主意。」

    張玉剛艷羨的:「哥哥,你神了!這手兒好學嗎?」

    許三笑道:「你要想讓狗兒似這樣如臂指使很難,讓它們不敢咬你卻很容易,讓米粒兒養的那隻貓在你身上撒泡尿,我再給你個香包貼身帶著,管保多凶的狗都繞著走。」

    張玉剛大感興趣,「那可太好了,回去趕快給我弄吧。」

    許三笑道:「今天不成,晚上咱還得跟你哥見一面,難得張秘書這麼有閒。」

    「是啊,我也奇怪他今天怎麼這麼有閒工夫,答應的特痛快。」張玉剛頗為奇怪的說道。

    許三笑看一眼時間,「快走幾步吧,要開始上課了。」

    上午,第一堂課,楊許昌講黨史。開始授課前特意點了名,逐名逐人非常細緻。

    授課內容乏善可陳,許三笑點過名之後立即把手機關機,一絲不苟的記了課堂筆記。下課後,張玉剛接到青牛區分局打來的電話,十分客氣的問張書記什麼時候去取車?張玉剛這個二十四歲的正處級幹部早已名聲在外。青牛區分局的人接到他的報警電話後不敢怠慢,在很短的時間內就趕到現場,現在車已經被他們拖回分局。至於楊白羽等人如何處置的卻沒說。

    張玉剛則反過來質問他們,為什麼會有人在那個地方設置交通障礙,並且公然縱狗行兇。

    對方答:「阻礙交通的問題歸交警支隊管理,縱狗行兇缺乏證據,楊白羽在附近山上有一家雄風獒園,可能是管理上的疏忽造成的,總之一切都是我們工作上不夠嚴謹。」

    張玉剛氣的罵道:「去你大爺的,趕快把車修好了給我送來。」

    許三笑早料到會是這個結果。張玉剛和楊白羽是神仙打架,區區青牛區分局能做什麼?稍微有點政治頭腦的人都不可能在這種糾紛中有立場。唯一的選擇就是兩邊和稀泥,誰都不得罪。笑道:「你罵他管什麼用,沒看見今天這架勢嗎?」

    張玉剛額首道:「看出來了,點名時那認真勁兒,我小時候住部隊大院也沒見過。」又道:「從這點看,楊許昌就算沒有直接參與這件事兒,至少也是知情的。」

    許三笑低聲道:「慎言,沒有證據的事情不能亂講,這事兒楊白羽已經自食其果,咱們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張玉剛皺眉怒道:「你的意思是息事寧人?」

    許三笑瞅了他一眼,歪頭道:「你要是不甘心,想要直接報復,隨便你,但千萬別算上我,哥們兒跟你可不一樣,你是紅四代,根紅苗壯,爺爺輩兒裡好幾位都是部委級大員,胡折騰一通後,最差也可以調走了事,大不了換個省工作。」

    張玉剛道:「行,這事兒你甭管了。」

    許三笑搖頭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有仇不報非君子,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得意思是不能操之過急。」

    張玉剛瞪大眼睛,道:「十年不晚,十年以後楊許昌都退休了。」

    許三笑道:「當然不能真等那麼久,不過你必須承認,現在的現實是憑你我的力量收拾楊白羽怎麼收拾都成,對付楊許昌,咱們還是力有不逮,真想出口氣,最好的方法是借助有這個力量的人。」又道:「我這不是在拿話搪塞你,眼前就有一個出氣的辦法,關鍵就看你哥能否大力支持。」

    張玉剛道:「你的意思是通過張玉強找宋書記?」連連搖頭道:「我看你還是算了吧,指望他都不如我現在回燕京找老爺子哭訴一番,保不齊老爺子來了脾氣就把楊許昌辦了。」

    這句話說的很不成熟,堂堂一省的省委副書記,豈是誰說動便能動的?

    許三笑心中另有想法,道:「蘭春秀那件事要是辦成了,便可以一箭雙鵰。」

    張玉剛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道:「我就猜到你在打這個主意,這想法挺好,楊許昌如果是一棵大樹,咱們挖不動根,砍掉他幾枝丫杈倒也不錯,不過你指望張玉強會幫忙,我恐怕你會失望的。」

    許三笑正色道:「只要你能把他請出來,其他的事情交給我來說,話是開心鎖,我有把握勸動他。」

    傍晚七點鐘,鴻賓樓上,三十八樓的宴會廳裡,許三笑與張玉強夫婦見面握手。張玉剛鬥敗了的公雞似的,垂頭喪氣坐在一旁陪著。連林雨樓都沒敢叫。

    張玉強客氣的說:「三笑書記,咱們又見面了,自從上次一別到今天快兩個月了吧。」

    張玉強在省委的地位很高,遠勝過以往歷屆省委書記秘書,除了深厚的背景這個因素外,還因為此人深得省委書記宋義的信任。據小道消息稱,很多時候,他講話的份量甚至還在新到任的省委秘書長蘇文海之上。平日裡能得他這麼客氣相待的,最低都是正廳級。

    許三笑不敢怠慢,道:「張處不提我倒忘了,可不是快兩個月了嗎?」雙方落座,許三笑為張玉強斟滿酒,道:「這第一杯要感謝您能在百忙中抽時間賞光。」

    張玉強笑道:「不忙!你跟玉剛兄弟相稱,便等於也是我兄弟了,先見一見你嫂子。」說著把妻子拉過來,道:「這就是我常跟你說起過的那個三笑兄弟。」

    許三笑不知道他這話是客套話還是真的常在家提起自己,估計多半還是客套話的可能性更大。

    張玉強又道:「這就是我媳婦,你嫂子鄭芳茗。」

    鄭芳茗個子不高,模樣也僅在中姿,戴了副眼鏡,皮膚白皙,身材小巧玲瓏,氣質不錯。主動伸出手來,笑道:「三好村長嘛,我們報社之前報道過的。」

    以張玉強的家世形象,能找鄭芳茗這樣的女子做媳婦,要嘛是青梅竹馬情感甚篤,要嘛便是家世相當政治婚姻強強聯合。從鄭芳茗的外形氣質看,還是後者的可能性大些。

    張玉強介紹到:「你嫂子是在山南日報上班,負責主版編輯工作。」

    許三笑與鄭芳茗握了握手,道:「嫂子不但人長得漂亮,原來還是一位才女,張處真有福氣。」

    鄭芳茗一揚下巴,回頭看著張玉強,道:「聽聽,張玉強,你聽見沒有?這就是群眾的呼聲,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人家三笑兄弟都看出我是美女了,偏偏就你有眼無珠,一天到晚也不知道誇誇你老婆。」

    她隨性的樣子讓場面頓時活潑起來,讓許三笑感到少了一些拘謹和距離。這女人很會調節氣氛,難怪張玉強會把她也帶來。

    張玉強哈哈笑道:「你這話可說錯了,三笑可算不得什麼群眾,人家現在已經是艷陽縣委副書記了。」

    許三笑道:「今兒這場合裡,我就是個群眾,嫂子才是領導。」

    鄭芳茗笑道:「三笑兄弟不但官做的優秀,說話更優秀,這話嫂子愛聽。」又道:「嫂子是個直腸子,有話喜歡說在當面,你張哥晚上九點鐘還得去一趟宋書記家,酒肯定是不能多喝,三笑要是怕不盡興,嫂子今兒豁出去了,陪你喝幾杯。」

    張玉剛插言道:「我嫂子娘家就是蓉城的,西南軍區政委鄭培源將軍就是強哥的岳父泰山,鄭將軍人送綽號軍界酒神,去年的時候會見印軍代表,酒會上,印軍北部軍區的一位高級將領喝到興頭上,想跟咱們西南軍區的將領們比比酒量,結果我嫂子家老爺子一個人出馬,三瓶茅台擺平了一堆阿三,我嫂子這酒量可是家學淵源。」

    許三笑肅然起敬,讚道:「原來嫂子還是將門虎女,怪不得這麼豪氣飛揚。」

    張玉強道:「這幫子阿三,最近兩年可沒少給咱們添堵,西南邊境不太平,我看遲早要干一仗。」

    鄭芳茗咳嗽一聲,說:「注意保密條例,老爺子可說了,就這三五年內的事情。」

    舉座皆笑。

    話匣子拉開,三杯酒跟著下肚,雙方越說越近,越聊越熱乎。

    許三笑主動轉換話題,道:「軍國大事對你我而言還有點遠,不如聊聊眼前的事情。」

    張玉強道:「三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什麼事兒就說吧,只要是哥哥力所能及的。」

    許三笑索性該稱他為張哥,道:「張哥跟著宋書記到山南第四個年頭了吧?」

    張玉強今年三十四歲,目前還算得上少年得志,但如果他志向不在一隅之內,現在還不能有明顯進步,就有些晚了。許三笑的話戳中了他的心事。他心有所感,點點頭,道:「是啊,時光如電,轉眼又蹉跎了四年。」

    許三笑深表贊同,附和道:「是啊,時光如電,架不住蹉跎呀。」

    在場四個人,一個是張玉強的老婆,一個是親弟弟,有些事情無需遮遮掩掩。

    張玉強感慨道:「咱們之間一見如故,哥哥跟你有一說一,哥也知道時光寶貴,架不住蹉跎,可又有什麼辦法呢?現在省委省政府直屬的部門相應級別的幹部都是滿編製,幹部年輕化搞了快十年,各個位置上都不缺年富力強的人選,前陣子省委班子調整,本來宋書記的意思是想動一動民政廳,然後讓我去那裡工作,不知為什麼又沒了動靜,我估計還是出於保持山南政治格局平衡的需要不得不做了些妥協,總之這事兒難辦。」

    民政廳的廳長魯青松是劉澤文女婿的親哥哥。劉澤文雖然病倒退休,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更何況是官場裡生長多年的一棵參天大樹?其根系發展之豐富絕非一朝一夕便能捋順的。劉澤文倒下了,他的圈子還沒散,就算是省委書記想要把這棵大樹連根拔起,也離不開一個契機。

    許三笑道:「除非山南官場能有一番大動作,就這麼四平八穩的運作下去,對宋書記的權威也是一種削弱。」

    張玉強興趣大增,道:「直說吧,你有什麼好辦法?」

    許三笑道:「宋書記來到山南以後,一直對公共資源浪費工作很看重,多次在講話中提到政府部門節省開支的問題,但有幾家單位卻一直對此置若罔聞,甚至在裝修辦公樓的過程中頂風上,以採購辦公用品的名義超規格採購高端禮品」

    張玉強低頭沉思片刻,問道:「你說的這件事兒有證據嗎?」

    許三笑道:「鐵證如山,鴻賓樓的老闆蘭春秀也是古韻齋的老闆,包括民政廳在內的幾家單位從她那裡採購了價值一億的玉石擺件兒,一應手續全在蘭春秀手裡攥著呢。」

    張玉剛跟著附和道:「這事兒千真萬確,東西我也親眼看見了。」

    張玉強擺手示意玉剛不必多言,定定的看著許三笑,好一會兒才點點頭道:「行,這件事兒我心裡有數了,三天內我安排時間,你帶蘭春秀來省委!」

    ps:今日只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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