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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七擒孟獲,杯酒釋權 文 / 走過青春歲月

    太白樓上,推杯換盞,白夢江正在與許三笑在酒桌上爭鋒。

    酒場如戰場。城外樓頭,攻城略地,沙場秋點兵。城內案頭,推杯換盞,煮酒論英雄。杯酒間,見小人,也見君子,出懦夫,也出英雄。雅者鬥酒詩百篇,王者釋兵權論英雄,俗者三角酒茴香豆嬉笑怒罵憤憤不平。高貴與低賤,風流與齷齪,全要在酒桌上,虛推一番,宣洩一番,媾和一番,然後,撤桌子,鳴金收兵。

    許三笑雖只為官大半載,卻已經對此司空見慣。對這官場不可或缺的陋習很有些反感。

    再風雅蘊藉的人,總是陷於這樣的酒席筵間,也會一步步走向卑俗,低俗,甚至是惡俗。人的淪落,最初都是從酒囊飯袋開始的。然後,在金錢和權力之間,逐漸將良知,正義,道德,人性拋於腦後。所以,陳鳳凰女士說:酒桌永遠抵不過書房詩意。人生的淡雅和清麗,是讀出來的,不是喝出來的。她這輩子說的話很多,當屬這句最平實厚重。

    酒席宴上,白夢江豪興勃發,連續痛飲乾杯,許三笑滴酒不沾,就是不給他這個面子。

    白夢江第八次舉杯,道:「許書記,有個典故叫七擒孟獲,您知道不?」

    許三笑沒好氣的道:「我要連這都不知道,還有資格坐在這兒嗎?」

    白夢江也不尷尬,笑道:「瞧我這張嘴,您別誤會,我不是說您沒文化,就是想拿這件事打個比方,這杯酒可是我第八回敬您了,您就是想七擒孟獲,可也湊夠數了,再喝我可就多了,您要還有什麼指示我可也就真聽不進去了。」

    許三笑不動聲色的舉起杯道:「你從先乾為敬到好事成雙,事不過三,四季發財,五福一直到這個七擒孟獲,這可是越來越有意思了,我要是還不給你這個面子,都對不起你這些祝酒詞。」說罷,端起杯一飲而盡。

    酒桌上還坐著黨委班子其他幾位成員,楊紅菱是女士,儘管酒量巾幗不讓鬚眉,今天卻是一副滴酒不沾的架勢。許三笑上任黨委書記這半個多月來,她一直是這樣,態度不冷不熱,講話不鹹不淡,對工作倒是一直頗為敬業。挪用的二十萬工程款也是她親自去縣財政.局申請回來的。這段時間裡,偶爾她還會來找許三笑切磋一下床上技術,名曰黨政幹部之間純革命友誼性質的交流,她不似之前那樣強勢,更多的時候願意被動的婉轉承歡。不過依然是夠了就走,對許三笑的慾求不滿從來只作未見。

    酒桌上,之前許三笑絲毫不給白夢江面子,她便也一直不露聲色坐在那兒,現在許三笑舉杯,楊紅菱立即響應,也滿滿的倒了一杯,端了起來。

    林四平從酒席開始一刻起,就一直在扮演和事老勸酒,但收效甚微,而且頗有些兩頭不討好的意思。白夢江舉起第八杯酒時,許三笑終於賞下這個面子,林四平也趕忙高興的跟著舉起杯子。

    孟慶新愛喝酒,但很有節制,一頓最多半斤,多一口絕不會喝,本著退休去的人,基本沒多少顧忌。從入座起都未曾特意看誰的臉色行事,該吃就吃,當喝就喝。許三笑舉杯時他還沒喝到量,自然要陪一杯。

    黨委副書記穆仁星現如今已有被邊緣化的趨勢,黨委成員們眼看著許三笑積威日重,地位越發不可撼動。官場當中最是現實不過,在明知道他跟許書記關係交惡的情況下,又有幾個人肯一直同一陣線?過去跟穆仁星關係最好的李鐵民現在見面都只是微微點頭,更遑論其他人。過去穆仁星是個對喝酒這件事十分謹慎的人,如今卻是來者不拒,根本不用誰勸酒,就這麼一會兒的工夫,喝的比白夢劍還多,一兩二錢的小杯子,52°的馬鳴江大曲,一口氣兒已經灌下去九杯。已有些醉意。晃晃悠悠的最後才端起杯子。

    許三笑端著空杯子環顧桌上其他人,最後目光定格在白夢江臉上,這人確實不簡單。一個平日裡頤指氣使慣了的流氓頭子,在酒桌上能忍下七杯酒,就這一個忍字便夠的上一個人物。他大概還沒徹底服氣,眼下的撤退只是個開始,這種不甘人下之輩多半不會如此輕易服輸。三霸當中白夢江算是民聲最好的,根基也最深。對這個人,到底是要打倒還是收服,許三笑在這頓飯開始前都還沒個准主意,還在想著先看看事情的進展。舉杯的瞬間已有定計。

    一飲而盡後,放下酒杯,將白夢江拉到一旁包廂裡,低聲說道:「多謝白老闆盛情款待,下午還有工作要干,酒我就喝這一杯,事兒也同樣點到即止,我回去聽白老闆的信兒,也請你替我向白副書記帶個話兒,光棄權改變不了艷陽縣官場的生態平衡,不管是交朋友還是打板子,我許三笑在這裡隨時候教。」

    白夢江有些不知所以然,茫然點點頭。

    許三笑拍拍他肩頭,道:「白老闆的悟性不會真這麼差吧?」

    白夢江苦笑道:「您今兒先給我來一出千軍萬馬烏雲壓城,酒桌上又搞了個七擒孟獲,最後這招杯酒釋兵權,我才知道您真正的意圖,我現在就是想知道,假如我沒您想的那麼精明,是跟付喜財一樣的蠢蛋,硬頂著的結果會如何?您真的會對我動手?」

    許三笑深沉的道:「幸好你不是付喜財。」

    下午,許三笑從馬鳴口漂流項目基地回來。

    如今漂流基地這邊的主體建築和水道清理工作已基本完工,在原先的激流水道邊又旁引出一條緩流水道,全長五公里,沿途按照規定修了安全報警點,並組建了一支由半專業漂流運動選手組成的教練隊伍,相關的商業配套服務設施也已經完備,如今萬事俱備,就等著正式開業了。

    整個歇馬鎮景區工程推進順利,天坑的四壁加固工程也已完工,地下河道探險的安全保障措施工程也接近尾聲,河道下游部分保留了一段枯水洞,裡邊鋪設小鐵軌,有人力鐵輪車供遊客玩耍用,在鐵軌的沿途安裝有恐龍,殭屍,以及一些著名恐怖電影裡的角色,名曰恐怖之旅。

    中心小學那塊地,剩下的七家一起搬家,消防隊和派出所的人正在那裡幫忙,一副軍民魚水一家親的架勢。許三笑坐在新買的駿捷車裡駛過時看了幾眼,對『司機兼生活助理』何問魚說:「白夢江是個聰明人,過幾天就是白副書記五十歲生日,我得有所表示。」

    何問魚開著車,回頭笑道:「我就是一司機,你跟我商量個什麼勁兒?」

    許三笑幽怨的看著仙姑姐姐,道:「您這麼高規格的司機我可用不起,自從那天早上你伺候我吃了一頓飯,你記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張羅早餐了?還有您那衣服能不能不跟我的混在一起?弄的王峰家嫂子每次都懷疑我有變裝癖,另外還有像什麼曬被子,打掃衛生之類的家務,您能不能稍微做一點?」

    何問魚抿嘴道:「從小到大我都沒做過這些事情,咱們現在生活在一起,你不幫我打理誰幫我?」

    許三笑道:「所以說您是天上的仙女,人間煙火不適合你。」

    何問魚把臉兒一轉,明眸看向車窗外,道:「許三笑,跟你在這歇馬鎮上生活了這些天,感覺挺好的,這些體驗是我過去從未經歷過的,很有意思。」

    「這就是傳說中的體驗生活?從前經常聽說記者,作家,導演,或者領導們動不動就來幾天。然後回去或者搞藝術創作,或者有針對性的制定新政策。」許三笑打趣問道:「您這體驗啥時候能結束呢?」

    何問魚道:「你這人總是這麼沒正經的,我說的都是心裡話,有人曾經對我說,求道何須入深山,生活自有真趣味,之前我當他在敷衍我,現在漸漸體會出幾分味道來,練功夫要心無旁騖,而修心卻要歷經紅塵千劫,觀世俗百態,經歷喜怒哀樂貪嗔癡怨,我的心路太平淡了。」

    許三笑歎道:「完了,這體驗越來越深,看樣子我還且得伺候您一陣子呢。」

    何問魚輕輕一笑,道:「許三娃子,你別身在福中不知福,我這樣司機,你打著燈籠去蓉城找,能找到嗎?一分錢工資都不要你的,還保護你的安全」

    許三笑打斷道:「說起這個我倒是想起幾句話必須跟你說一下,您現在要做的是一個普通人,我知道您有殺人的執照,可以動輒取人性命而不涉及到黨紀國法,這事兒你行我不行,你現在名義上是我的助理,要是動不動打死個人,人家會把責任安到我頭上,所以我要跟你說的是,除非遇上非常情況,平常時請你一定要控制住情緒,千萬別再像在蓉城那回似的,出手就殺人。」

    何問魚道:「在蓉城遇上的那個女人叫莫青,江湖諢號雪狐狸,二十多年前,她在浙東省假托狐妖作祟,倒採花的案子做了不計其數,我們通緝她許多年了,我曾經在她犯案時撞破過,那男的被她迷的拋妻棄子最後家破人亡。」

    許三笑道:「原來如此,怪不得你一見面就把她給踩死了,我一直懷疑你是殺人滅口。」

    何問魚道:「也有點那個意思。」又道:「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以後注意些,不隨便出手就是了。」

    許三笑道:「我的意思是,只要是我自己能搞定的事情,你能不出手最好還是別出手,既然是司機兼助理,就要裝的像一些,這官場中的人太壞,個個聯想能力超強,你本來就夠招眼的了。」

    何問魚笑道:「行,下回再遇上事兒,我先看熱鬧。」

    話音剛落,忽然從路上來了一輛摩托車,以極快速度迎面駛來,車上騎士亮出手槍,對著駿捷連續開槍射擊。許三笑反應快極,敏捷的地下身體。一陣風吹進來,不知何時車門洞開,何問魚已經離開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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