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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四十四章 翁婿會,托燕寄相思 文 / 走過青春歲月

    總有一些東西,是歲月所消融不了的。即便歷經雨雪風霜,滄海橫流,卻始終平凡如故,永不改變。

    他點燃香煙,把右手放在桌上,五指修長,食指輕微的抖動著,許三笑靠近了才注意到那抖動的頻率竟有著神奇的吸引力。讓許三笑瞬間想起了郭道安決戰周至柔和楚鵬飛時,雙手擺動的節奏。天氣悶熱,這男人身邊四周卻有著不可思議的涼爽。不由想到,面前的男人除了是李燕的父親,更是尚楠那樣人物的大哥。

    許三笑深吸了一口氣,在心裡提醒自己,他叫李虎丘,這個名字現在代表的只是一個父親,跟天下所有的父親一樣。

    李虎丘問道:「你們認識多久了?」

    許三笑沒記住具體天數,老實的:「三年多。」

    李虎丘似乎不是很滿意這個答案,看著許三笑,道:「她說是三年兩個月零二十二天。」

    許三笑迴避開他的目光,道:「我沒有她算的仔細。」

    李虎丘道:「無妨,女孩子對這種事總是要仔細些,男人的心裡不能沒有感情也不能只裝著感情。」

    沉默了一會兒,李虎丘問道:「聽說你修的是玄門左道房中術?」

    許三笑的頭更低了,道:「是學過一些。」雖然低著頭卻能感覺到對面李虎丘深邃的目光正照在自己身上。

    只聽李虎丘又說:「你大概也已發現,小燕子的體質有些特殊,這孩子生下來沒多少日子她媽媽就走了,所以幾乎沒吃過母乳,小的時候生活環境不好,跟著我沒少遭罪,身子有些弱,我怕她身子太弱了會影響日後生活,所以給她吃了一些滋補元氣的東西,她身體裡的潛力其實是服了白羆膽所致,屬於外力,被我用陰勁封在身體裡,慢慢滋養,現在有了你,幫她將那藥性融進身子,想必日後會好些。」

    許三笑知道這是在提醒自己莫要在這個問題上傷害到李燕,輕輕點頭,道:「我會用我的生命來照顧好她。」

    李虎丘仰頭看天,道:「很好,男人說話吐口吐沫就是釘,我把你這句話當做你對我的一個承諾。」

    許三笑道:「口說無憑,時間會證明我的話。」

    李虎丘淡然道:「至誠之道,唯真一心,你要是個喜歡說空話的人,我又豈能容你再見到我女兒?要不是你能在極困苦絕望的情況下守住本心,拒絕玄素丹,你以為自己還能活到現在?你道陰山狼王不會殺人嗎?」

    許三笑吃了一驚,這才知道原來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若自己那幾日有一念偏差,後果都不堪設想,心中不禁暗道好險!

    李虎丘以平淡的口吻又說道:「她媽媽走的早,這閨女被我寵慣了,使起性子來常常不管不顧,你們生氣拌嘴什麼的我不過問,但有一樣,不管因為什麼吵嘴,不許動手!」

    許三笑小心答道:「她其實很明事理,最多以後有矛盾時我讓著她。」這是真心話。

    李虎丘滿意的額首,道:「這樣最好,另外,這孩子從小缺少母愛,有許多事情都是我現在的妻子教導的,受到一些影響,所以對待感情問題有些與眾不同,我也只好由著她,但是我不希望她在這方面受到傷害。」頓了頓,又道:「我是個講理的人,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不會硬要求你做到,但我還是希望你能處理好這方面的問題,那姓米的小丫頭是李燕求著我救出來的,關於這件事她說你們已經談過了,我只提醒你一句,你承諾過的事情不能違背。」

    許三笑道:「您真是一位開明的父親,請放心,我一定會做的比你還好。」

    李虎丘聞聽此言不禁失笑道:「好小子,這話我愛聽!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面,李虎丘的閨女不是金枝玉葉,不能帶給你多少東西,兩年前我曾經答應一個人,終身不會干預政事,所以現在不過是京城一家中藥店的跌打大夫,你別指望在宦途上我會對你有所幫助。」

    許三笑雖明知道這話多半不過是說說,真遇上自己解決不了的麻煩時,你身為岳父泰山斷無瞧熱鬧的道理。卻正色道:「我也希望自己的路靠自己來走。」

    果不其然。

    李虎丘擺手道:「話是這麼說,不過年輕人有個行差錯遲的在所難免,真遇上了解決不了的麻煩時,我也不會坐視不理,就比如周至柔有個徒弟叫馬二龍,就在艷陽縣裡,這個人的道行在你之上,我已經讓你燕叔替你解決這個人。」

    頓一下又道:「今後好好做官,好好修行,照顧好小燕子,既然想走正道,江湖上的事情就不要再參與了。」

    這件事一直是許三笑的一塊心病,聞聽此言趕忙稱謝,道:「謝謝李叔。」

    李虎丘嗯一聲,道:「再多的大道理我就不說了,郭道安都已經說盡了,總之,當官就要當個好官,不要學那些蠅營狗苟的東西,還是那句話,政事上我幫不到你們什麼,但是希望你的目標是做個政治家而不是成為一個政客。」

    許三笑默然額首,李虎丘也不再講話,二人就這樣沉默著。

    時近正午,李虎丘仰首看天,緩緩閉上眼,嘴裡反覆輕哼著一支腔調古怪的曲子,許三笑聽了幾遍才聽出是那首叫小燕子的著名兒歌。心中不免想到,果然應了一句話叫人無完人,這位准岳父無疑是個驚才艷羨的人物,就是這調門可不大准。但見李虎丘卻已經陶醉其中,忘我的哼唱個不停。許三笑頓時明瞭,他這是在思念李燕的母親,虔心禱告。想明此事,不禁長出了一口氣,看來這件事基本定下來了。

    又過了好一會兒,李虎丘的哼唱結束了,許三笑不禁長出了一口氣。只見准岳父白了自己一眼,一副你小子不是老子知音的樣子。訕笑道:「您這是唱完了?」

    這是一句廢話,李虎丘居然認真答道:「嗯,唱完了,我已經把這件事告訴她媽媽了,她也同意了你們的事情。」長身而起,伸手按住許三笑肩頭,道:「小燕子是我的掌上明珠,從小到大,多難的時候我沒委屈過這孩子,今後你們在一起,我不希望她在生活上受委屈,這麼說或許對你缺少尊重,但我還是要說一句,一不能讓她委屈,二為官不能在錢上面犯錯誤,實在缺錢,或者想賺錢的時候可以找你們燕叔,也可以直接打這個電話找你們李李阿姨幫忙。」

    許三笑道:「這一點請您放心,我們在一起不是一天兩天了,我只怕她太節儉了。」

    李虎丘聞聽此言爽朗一笑,道:「好,看來咱們又想到一起了。」

    最後道:「該說的話基本都跟你說了,還有一件事得跟你說清楚,何問魚跟我妻子情同姐妹,輩分上高過你一輩,我知道她跟郭道安有血海深仇,纏著你的目的是想學窺心訣,這件事兒上你暫時幫不了她,雖然在這件事上你做的一直不錯,我還是要提醒你別犯糊塗,免得到時候我們尷尬。」

    許三笑聞聽此言,頓時出了一頭冷汗,道:「她賴在我身邊不走,我拿她沒有辦法,她父母和師父都或者被郭道安所殺,或者因郭道安而死,她為了報仇已非常態。」

    李虎丘道:「她跟郭道安之間的事情我很清楚,殺她父母的人其實是楚鵬飛,而冷雪飛現在實際上還活著,甚至跟老郭之間有些故事,只是這件事卻不能告訴她,實不相瞞,對於她我也沒什麼好辦法,她是個可憐的女子總之這件事你自己把握好分寸,不能讓我們尷尬,也最好別把她惹毛了。」說罷,拍手喚人。

    尚楠和燕東陽走進來。

    「談完了?」尚楠問道:「這就要回京嗎?」

    李虎丘點點頭,一邊向外走一邊說道:「這小子到現在還是個副職,東陽去跟詩韻她爸打個招呼,先破格弄個正職吧,就當是咱們幾個長輩給的見面禮了。」回頭對許三笑說:「安排這麼個芝麻綠豆大的小官大概不算違背諾言,不過今後凡涉及到官場方面的,我只能幫你這麼多了,這是一場遊戲,我答應一人不參與政事,他則答應我不再問商務,大家一起乾乾淨淨退出,我不能讓他小覷了,小子,以後的路要靠你自己走了。」

    許三笑聽了,不禁想詩韻她爸是什麼人?說弄個正職就能弄個正職嗎?還有一場遊戲又代表什麼意思?這位准岳父講話莫測高深,似乎是在說他與人有約,他不搞政治,那人不搞商業,倆人一起退出各自領域。但不知那人又是何等人物,竟夠資格跟李虎丘這樣的人物定下這樣的賭約。

    這位准岳父說來便來,說走便走,去留無意怡然自得,絲毫不受世俗規則和情感的約束,許三笑根本連挽留的機會都沒有,只好跟著送到大門外,李燕在身邊手拉手默默跟隨。一直送上車,李燕眼淚汪汪,哭著挽留:「爸,你別走行嗎?我又聽見你唱歌了,還想聽幾回。」

    李虎丘把她的手放到許三笑手上,道:「想聽,以後讓這小子給你唱吧,養了你二十年,今天算初步完成了對你母親的承諾,我也該鬆口氣了,兩個人在一起要好好相處,不要因為人家不跟你計較就任性欺負人,懂嗎?」說完這句話,關上車門吩咐燕東陽開車。

    許三娃子這才注意到,堂堂長江龍集團的幕後老闆在兄弟三人中扮演的居然是車伕的角色。

    目送吉普車遠去,李燕在耳邊輕聲道:「許三笑,你真的做到了,我爸他真同意咱們在一起了,我現在又高興又難過。」

    許三笑長出了一口氣,道:「你爸爸是我見過的最有智慧的人,為了你他可真是苦心孤詣,重重設卡,還布了好大一個局來考驗我,咱們能走到一起,哥哥我可是九死一生過來的。」

    李燕道:「哪有那個誇張,是你自己太緊張了,再說他不是還要幫你陞官嗎?」

    許三笑道:「我寧願你只有一個平凡的爸爸,現在我一想到逢年過節時不時要去見他一面,渾身就覺得發緊。」

    送走了李虎丘三兄弟,許三笑與李燕手攜手回家,三娃子的麻煩卻還遠未結束。

    米粒兒就站在門口,目中波光粼粼。

    許三笑見狀不禁撓頭,這件事上李燕已表現出足夠的善良和大度,實在是沒臉要求更多了。但就這樣把米粒兒勸回虎嘯山莊,饒是皮厚心黑的許三娃子也開不了這個口。

    米粒兒先開口,「哥,燕子姐姐你們回來了。」

    許三笑嗯了一聲,有些心不在焉。還在琢磨怎麼應付這件事。李燕點頭道:「是啊。」

    米粒兒徵詢道:「燕子姐,我想單獨跟我哥說幾句話,行嗎?」

    李燕一笑,道:「好啊,那你慢慢說,我去給你們做飯。」

    許三笑目送李燕進了廚房,眼前只剩下小米粒兒。

    相顧無言,沉默良久。

    「哥,你會娶燕子姐做老婆是嗎?」米粒兒的聲音低如蚊吶。

    許三笑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只是沉默的點點頭。

    米粒兒卻長出了一口氣,酸楚道:「這是你們之間的緣分,你們先拜過堂,她本就是你老婆了。」

    許三笑道:「我記得你我走到一起之前就跟你說過咱們的未來。」

    米粒兒低首道:「雙修道侶嘛,只要能跟在你身邊照顧你,讓我做什麼都無所謂,可是我肯,燕子姐肯嗎?哥,在你眼中我也許一直都是個笨丫頭,但絕不是不懂事的傻女孩,我看得出,燕子姐的爸爸是個大人物,他那樣的人怎麼可能會容忍你讓他的女兒受委屈?所以,我想今後咱們還是兄妹相稱吧,燕子姐就是我嫂子。」

    許三笑遲愣了一下,有些不知如何作答。

    米粒兒又勸道:「哥,我知道你疼我,但這件事你最好還是聽我的,你沒有親眼見到那個叫尚楠的人有多厲害,瞎子太公夠厲害吧,他在山上修了個大房子,住的好好的,聽到那人的名字,根本連面都不敢見,就帶著一群人逃了。」

    許三笑既不敢做出承諾,又不忍傷害米粒兒,正感到左右為難。李燕忽然從屋子裡出來,手裡拿著一把青菜,走過來遞到米粒兒手中,笑盈盈道:「你們兩個說完沒?一家人在一起的日子長著呢,有什麼話留著以後慢慢說,來,先過來給姐打個下手,我一個人可真忙不過來呢。」說著,不容分說,拉著米粒兒的小手鑽進了廚房。

    許三笑站在院子裡,眼看著米粒兒跟著她進去,不大會兒,屋子裡傳出李燕爽朗的笑聲。

    家有賢妻,能把情敵改造成小姑子。

    許三娃子已感動的不知說什麼好,剛鬆了一口氣,卻不料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麻煩總是接踵而至。

    中午吃飯的時候,又有客人來。楊紅菱不請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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