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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零八章 人生原是傀儡,一線不亂卷舒自由 文 / 走過青春歲月

    一匹好馬即使只是在鞭子的影子下也能跑。я.si露ke.思路&c露bs;客я有智慧的人領悟真相並不需要把一切事實擺在眼前。

    自從許三笑揚名虎嘯村,走出山莊來到歇馬鎮做官,身邊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情,最終都指向一個名字。

    許三笑飛奔回家,剛到胡同口便看見了一個終身難忘的情景。

    天將拂曉,半yīn半明的天色中,一個人負手立在院門前,標槍一般挺拔。微風吹過,此人滿頭灰色亂髮隨風飄擺。不是周至柔又是哪一個?

    啊!許三笑驚訝失聲,儘管已有心理準備,還是失口叫了一聲。按捺不住的衝了過去,此刻的心情百感交集,說不出來是該高興還是難過,也許還有憤怒和失望。

    許三笑說:「任道遠的話是對的,你果然不是我想像中的那樣。」

    周至柔緩緩回首,青灰色的眼眸跟當初並無二致,臉頰要比當年豐滿一些,長歎一聲,道:「許三娃子,我並不想讓你失望,人生實在有太多東西難以割捨,所以我只好用了一些特殊的方法,讓自己能夠活下去。」

    許三笑往院子裡看了一眼。院子裡站著個女子,正是何問魚。在她身後門廊下,蘇麗娜和米粒兒竟也都在。

    何問魚說:「你回來了?」把手一攤,做了個無奈的表示:「米粒兒早看出不尋常,她們想跟你同生共死,非要跟著我回來。」

    許三笑微微點頭說:「還是要謝謝你,我想你跟在我身邊的目的便是他吧?」說著,一指周至柔。

    何問魚這次居然沒有再裝傻否認,爽快的點頭道:「是,我一直在找他,他跟我相同境界,不過左道修行注重精神修養,所以能輕而易舉讓我找不到。」

    周至柔向著許三笑走來,轉頭對何問魚說:「何主任,你找了我這麼久,不在乎這一時半刻吧?」

    何問魚歎道:「周師兄,想不到你真的恢復了道行,我現在多半已不是你的對手,難怪你敢公然讓人神教死灰復燃。」

    周至柔伸出枯瘦的手按在許三笑肩頭上,沒有使用任何奇術,許三笑也毫無躲避之意。老瞎子不勝唏噓道:「想不到,到了這個時候,你還願意相信我。」

    許三笑壓下心頭複雜洶湧的情感,歎道:「我也以為自己不會再信任你了。」

    周至柔道:「你有什麼想問的,都可以問。」

    許三笑有滿腹疑問,竟一時不知從何問起,遲疑了一下終於問道:「我親生父親是不是許道齡?」

    周至柔點點頭,乾脆的:「正是!」

    許三笑從上次任道遠登門後便已有這個懷疑,暗道:果然如此!壓下心頭起伏,又問:「他死在你手上?」

    周至柔一聲長歎,繼續額首道:「可以這麼說。」

    許三笑點點頭,道:「他畢竟不凡,你殺他是為了我母親?」

    周至柔發出長長一聲歎息,唇角微微顫抖,神情痛苦中帶著悔恨之意,道:「如果可以,我寧願你永遠不必知道真相,她是左道紅蓮庵弟子,本是我的雙修道鼎,當年的事陰差陽錯,本可以避免的,哎,事已至此夫復何言。」

    許三笑歎道:「難怪你這麼多年都不肯信任我,既然是這樣,又為何要收養我?」

    周至柔道:「許道陵是雜道宗主,雜道當中還有蛇王任道遠和避居多年的yīn山狼王郭道安,也就是我曾跟你說起過的那個因為喪妻之痛屠了一村人的邪道高手,當年我斗術險勝許道陵,元氣精神耗盡,本想借雙修之術歸元養神,卻沒想到會折損在紅蓮斬和她的手中,為了保命,我從她身邊把你帶走。」

    許三笑道:「如果只是為了保命,你不必做這麼多吧?」

    周至柔道:「玄門雜道尊許由為首代祖師,歷代宗主都是姓許的,對郭道安和任道遠而言,你的重要性無可取代,我留你在身邊,便等於握住了最好的護身符,他們不僅不敢把我如何,甚至有時候還能為我所用。」

    許三笑忽然想起了洪大鵬師兄弟和任道遠尋找的導魂鐘,問道:「洪大鵬不遠萬里從北地甘涼冒險來到虎嘯村,也跟你有關係?」

    周至柔看了一眼何問魚,坦然承認道:「他是來給我送血蠱恢復元氣的,當日雖然被何主任一劍砍死,卻被我找到了他的屍體,還是拿到了我想要東西。」又道:「他們師兄弟都是老狼王郭道安的弟子,我找人聯絡郭道安,開出條件逼他拿血蠱來換你的下落,早些年我帶著你走遍天南海北,躲避雜道中人的追逐,後來你漸漸長大,如錐藏於囊,鋒芒漸露,我迫不得已只好把你帶到閉塞的虎嘯村中,再後來,我見你把虎嘯山莊經營的有聲有色,眼看就要紙裡包不住火,便故意指使路大山去虎嘯山莊搞破壞,卻不料,你竟以弱勝強,路大山反而死在了你手中。」

    「路大山把我當做了左道嫡傳弟子,因此對我痛下殺手,你就不怕他真把我給殺了,就此失去我這枚籌碼嗎?」許三笑眼中難掩失落,問道:「老瞎子,你就真這麼想我死?」

    「人非草木,誰能無情?」周至柔歎道:「當初我收養你只是一時之需,當日我擺脫困境後,並未想的特別長遠,因為你母親的緣故,本來打算把你丟在晉祠的,那天北風飄雪,我把你丟在那裡正想一走了之,可突然不知為何,你竟對我笑了三次,當時的情形很詭異,我一下子想到了你對於雜道那兩個道字輩的老傢伙的重要性,於是便改了主意,這才把你收養,那些年我帶著你遠走天涯相依為命,竟在不知不覺中種下了心魔,對你竟真的有了些父子之情話鋒一轉,可是,我無論如何也不能忘記那個女人對我所做的一切,所以我又不免恨屋及烏,對你又恨之入骨。」

    許三笑聽罷,心中許多疑問迎刃而解。怪不得那些年這老小子對老子始終防一手。

    周至柔接著說道:「後來我見你學道的天分不差,我幾次裝病垂危試探,你始終對我真心,又恰巧趕上玄門中突然出了一場變故,我這才動了將左道嫡傳的衣缽傳與你的心思。」頓了頓,又道:「如果你能安分守己留在虎嘯村裡做個普通農民,不被雜道中人找到,後邊這些事便都不會發生。」

    何問魚一直在旁邊默默傾聽,此刻卻忽然插言問道:「周抱樸,你說的玄門變故可是指陳至陽決心讓玄門出世一事?」

    周至柔道:「不錯,當日陳師弟親自來見我,說他想讓玄門出世,重振重陽祖師時代的聲威,而我本無意出山幫忙,但他卻要挾我說會把我的下落告訴郭道安,不得已,我只好冒險答應他,跟幾個來自日本的陰陽師合作,他知道自己跟日本人走的很近,已經得罪了一個惹不起的人物,所以便拜託我幫他辦一件事,企圖利用那件事控制住那人,我心知此事斷不可為,又不得不為,萬不得已下只好詐死避禍。」

    何問魚歎道:「原來是這樣,結果你卻害死了陳至陽。」

    周至柔道:「他與日本人合作,又拉我下水在先,我不過是借詐死脫身而已。」

    許三笑吃驚道:「原來你突然詐死,並不是計劃好的,而是迫不得已?」

    「如果不是陰煞鬼拍門,哪個活的好好的人願意鑽棺材板板。」

    「任道遠在艷陽縣藏了十年,一直都在找你,如果不是我突然名聲鵲起,恐怕他還找不到你。」

    「老子在乎他龜兒子個球!」周至柔冷笑道:「老子要不是怕給郭道安尋到風聲,早把這隻老長蟲踩死了不知多少回。」

    何問魚冷笑問道:「你現在就不怕了嗎?」

    「怕!」周至柔坦率道:「yīn山狼王,九層天上天,王常月之後,玄門近代三百年第一人,好大的名頭,哪個敢說不怕?這個許三娃子跑出來當官,又弄個啥子三好村長的名頭,搞的盡人皆知,那個任道遠又怎會不把這消息傳給郭道安曉得?所以老子才吩咐所有弟子,不能動他一根汗毛。」

    這話許三笑已經從派出所裡那個死鬼口中聽過,此刻又聽周至柔親口這麼說,自是無假,不禁奇道:「你既然已有這樣的決斷,那今晚為何還要親自現身?」

    周至柔道:「老子座下逍遙仙的弟子犯傻,眼看人神教的事情要兜不住,任道遠已經盯上老子的弟子,老子詐死的事情也要瞞不住,又失去了你這個護身符,老子自然要找個新護身符來,所以,今晚我要從這院子裡帶走個女娃兒。」說著往院中一指,正是米粒兒。

    許三笑還想繼續發問,卻忽然發現自己的手足冰冷,腦子裡嗡的一聲,似有一念頭鑽了進來對自己說:你不得動彈!接著便失去了自我意志,身不能動口不能言。眼睜睜看著周至柔邁步進了院子,信手一招,何問魚便在院子裡打起拳來,動作飄逸,往來如電,卻全都打在了空氣中。周至柔徑直來到米粒兒面前,拉上便走。在場諸人竟皆不能動,只能眼睜睜看著。

    「放心,她是你的雙修道侶,也算是左道中人,跟在老子身邊保證沒人敢碰她一根汗毛,說不定老子一高興還能親自傳她幾手把戲,你想把她接回去也很簡單,啥子時候你小子的左道修行上了九重天,只管來找老子接人。」

    許三笑急氣交加,強提精神與腦海中那個外來橫加的意志抗衡,心念一起,便覺得腦中轟的一下,登時頭疼欲裂。不禁發出啊的一聲,栽倒在地。

    醒來時,許三笑發現自己正躺在屋子裡,彷彿只是睡了一小會兒,一睜眼見到的竟是李燕,不禁詫異問道:「你怎麼還在這裡?米粒兒呢?老瞎子呢?」

    李燕面露欣喜之色,道:「你可算醒過來啦,這三天可把大家急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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