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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十八章 入城赴公子宴 文 / 走過青春歲月

    並不算寬敞的山道上,霍大鵬把小瑞虎當成了大陸虎,開的叫一驚心動魄。直道上油門踩到底,速度過百。過彎兒時總是到了跟前才減速,一次次甩著屁股拐過去,著實讓人驚出一身冷汗。許三笑手抓著扶手,時不時看一眼路邊的深澗。早年混跡江湖,大風大浪都過來了,可千萬別在小河溝裡翻了船。剛想要說大鵬兩句,還沒等他說什麼呢,霍大鵬倒先給他吃起寬心丸來:「三爺爺,您甭一個勁兒的往那溝裡頭瞅,就這路,在我當兵的部隊裡頭,隨便拽出來一個都敢跑一百二,這也就是車上坐著您,不然我」

    許三笑一瞪眼,大鵬及時住口,車速卻絲毫未減。許三笑這還是第一次坐他的車走這麼急出遠門,之前去鎮上開會,每次都是從從容容的走,這大鵬每次都被他媽大蘭子揪著耳朵告訴,一定要穩穩當當的開,保護好你三爺爺。所以前幾次大鵬都是繃著勁兒開車,這回所以敢開這麼快,卻是因為許三笑有話,能開多快就開多快。

    許三笑問:「讓你走之前辦的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大鵬壞笑道:「您放心,我保證他們的車兩三個小時內哪也去不了,噴油泵和柴油濾清器裡頭全是水,手動泵且得弄一陣子呢。」又補充道:「這還得說那個司機是明白人,否則一天動不了也是它。」

    許三笑讚道:「嗯,幹的不錯,既然這樣咱們也就不用那麼急了,慢點開吧。」指著車外的深澗又道:「這麼險的路,你還敢跟老子吹什麼你們部隊的人個個都能開一百二,你當那車是長在你們身上的腿呢?」

    大鵬的黑臉膛忽然變得更黑了,沉聲說道:「三爺爺,您說我踢我怎麼都成,但您不能笑話我的部隊。」

    許三笑見他說的鄭重,知道剛才的語氣有點不好,歉然道:「對不起,你知道我沒那個意思,不過我倒是想知道一下,你到底在什麼部隊當的兵,我記得走那年說的是去冀東省,你們那到底是什麼部隊,能跟我說說不?」

    大鵬想了想,道:「按規定是不能說的,我們那兒屬於總參直屬的秘密部隊,每個兵到了那都要簽終身的保密協議,所以我不能跟您透露細節,不過我敢拍著胸脯跟你說,我剛才說的話沒有一個字是吹牛的,我在部隊時的班長叫劉楓,他能駕車在橫架在山澗上的兩根鋼纜上以時速五十邁的速度通過,這是我親身經歷過的。」

    許三笑知道有句話叫術業有專攻,又想到自己會的一些玄門絕活兒,同樣在外人眼中是不可思議之事。大鵬這傢伙是個實誠人,幾乎沒可能跟自己鬼扯。看來這世上還真有駕駛技術出神入化的主兒。

    大鵬被勾起了回憶,話匣子打開就多說了幾句:「說起我這位老班長來,我一輩子都忘不了,當年我和班長一起出去執行任務,在邊境,我一時犯渾闖下大禍,班長替我背黑鍋,結果我們兩個一起轉業回地方,自從轉業後,一晃兒我們都快五年沒見面了,班長先回了家鄉,後來又去了中東干僱傭兵,也不知是生是死。三爺爺,我不怕你笑話,有時候做夢見到他,我都想哭,我們班長命苦,本來在部隊因為駕駛技術特別突出,都已經定了年底提干,卻被我連累的轉業回了地方,那件事發生之後,班長從頭到尾不但沒說我半句,還安慰我,讓我回家好好孝敬我爺爺」

    許三笑從兜裡變戲法似的摸出三枚一面分別代表天地人,另一面代表陰陽五行的古錢來,說道:「既然你這麼惦記他,我不妨替你佔一卦,看看他現在人在何方。」

    霍大鵬是個不信邪的主兒,懷疑道:「您這是逗我玩兒呢,還是要動真格兒的?」

    許三笑撓頭道:「你小子要是能把在部隊學的這口京片子改了,老子就告訴你我這卦到底靈不靈。」

    霍大鵬嘿嘿笑道:「您說啥子就是啥子,我倒要看看您這牛皮咋個吹破地。」

    許三笑把手中古錢往空中一拋,三枚古錢落在後排座位上。回頭瞥了一眼,道:「天地定位,雷風相薄,水火不相she,這卦象可不怎麼樣啊,三才獨缺一個人,你班長他現在不在國內」

    霍大鵬道:「這還用您說。」

    許三笑道:「我還沒說完呢,你小子急什麼,根據這卦象看,天地都現身了,唯獨這個人隱藏在北位上,北方主玄水,你班長是北方人對不對?」

    霍大鵬微微一愣,額首道:「是啊,他是北疆省人,您還真算出來一些我沒說過的東西,那您能不能告訴我他是不是還活著?」

    問卜求卦是天機大夫的本事,許三笑當初學的是堪輿童子,對這個只有一知半解,故作深沉的沉吟了一會兒,然後胡蒙道:「嗯這位劉班長就快要回國了,這人心繫家鄉所以人字古錢才會落在北位上。」

    絕大多數人問卜都是聞喜而喜,聞惡而惡。大家問卦,都喜歡聽好消息,而不愛聽惡訊,聽見高興的喜訊就興高采烈篤信不疑,聽到不高興的壞消息往往就會厭惡甚至懷疑。霍大鵬也是這樣,聽許三笑說老班長還活著,並且快要回國了,不禁大喜過望,連說:「我爺爺總說您是半仙之體,過去我還不信,今天算是徹底服了,您真能未卜先知,不然您怎麼就知道我班長是北方人呢?我班長的軍事素質強過我一倍,當僱傭兵確實危險,但我相信他一定還活著,打死他的子彈還沒造出來呢。」

    許三笑見他對那位老班長的感情太深,不忍令他失望,本想告訴他自己不是天機大夫,其實並不擅長問卜之道,話到嘴邊終於沒說出口,笑笑道:「問卜之道深奧難明,我這點道行還淺,你也不要太過信以為真,咱們在這邊善禱善告,上蒼如有知,一定會保佑你的班長平安歸來。」

    霍大鵬黑臉堆歡,連說:「會的,會的,三爺爺的卦靈,老天爺的眼明,這個絕錯不了。」說著,自我加持又呵呵大笑數聲。

    山南省會,蓉城。龍興福地,一隅洞天之城。

    許三笑和霍大鵬如約來到位於豐牛區的玄都大酒店。剛到大門口,就看見趙海峰和齊蓉蓉表兄妹兩個正等候在此。

    趙海峰一身便裝,氣質依舊剛毅。

    齊蓉蓉出門前看來是特別精心打扮過的,身上穿了件淡粉色圓領女裝,下身配同品牌短裙,兩條修長的美腿露在外面,腳下蹬著一雙很普遍的水晶風格高跟鞋。穿著大方得體,且不失樸素。見到許三笑和霍大鵬,她先是一喜,接著看到許三笑一身村幹部標配的綠軍裝藍褲子打扮,表情誇張的叫道:「許三娃子,你就穿成這樣便跑來見我呀,別怪我事先沒警告你,如果你去科大報到時也穿這身,我是斷然不會陪你辦什麼入學手續的。」

    趙海峰把臉一沉,道:「蓉蓉,三笑是咱們的朋友,你是第一天認識他嗎?他不講究衣著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是因為他穿的怎麼樣才跟三笑交朋友的嗎?還不快些道歉!」

    趙海峰看重許三笑,這種欣賞可稱為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是通過多次接觸交往後做出的決定。

    齊蓉蓉沖許三笑做了個鬼臉,剛要道歉,被許三笑揮手阻止,笑道:「海峰兄,你這是幹嘛呢,齊小姐是你表妹,她什麼性格你還不清楚嗎?她這是跟我不外道了,所以才開這樣的玩笑,根本算不得什麼,事實上我這次出門特著急,所以的確穿的有點影響市容。往裡一指道:「咱還是裡頭說吧,不瞞你說,吃完中午飯,我還得去林業廳辦點事兒。」

    趙海峰一揮手把三笑和霍大鵬往裡讓,道:「我知道你有事兒,不過更知道你的酒量,少喝點應該沒問題吧?」

    許三笑哈哈一笑,不客氣的:「對付你估計不成問題。」

    四個人在包廂裡坐定。

    趙海峰道:「三笑,你可真難請啊,我在軍區車船部是管發軍牌的,一天到晚想請我吃飯的人,月初能排到月末,夠難請的吧?跟你一比,什麼都不是啊,你自己說,我請你幾回了?」

    許三笑乾脆利落的舉起杯子,「不用說了,罰酒,罰酒,今兒來就是給你個機會報仇的,上回你在我那喝大了,這回能不能把哥們兒弄趴下,就看你有多大道行了。」

    齊蓉蓉笑道:「等一下,趁著你還沒喝大了,我先問你件事,我那隻大懶貓在你那還好吧?」

    許三笑道:「放心,交給我小姨子照看呢,怎麼餵食,如何梳理幫它活血,這些我都教給她了,小丫頭心細著呢。」

    「小姨子?」齊蓉蓉微感訝異,「都說你們鄉下結婚早,你這也太早了吧?」

    許三笑擺手道:「是女朋友的妹妹,在我們那的習俗是對相之後雙方都沒意見,就可以算兩口子了。」

    齊蓉蓉想了想,又問:「是不是上次你送我們走的時候站你身後的那個漂亮女孩兒?」

    許三笑回憶了一下當日的情形,點頭道:「對,就是她,大名叫米粒兒,那幾天我還安排她負責招呼你來著。」

    米粒兒天生麗質,若論姿色模樣勝過齊蓉蓉不止一籌。

    齊蓉蓉看來不是很喜歡這個話題,「行了,不說這事兒了,說說你吧,怎麼想著要混個文憑了?好好經營你那虎嘯山莊,用不了幾年你就是億萬富翁了,到時候你喜歡來大學給別人做演講都行。」

    許三笑撓撓頭,笑道:「人各有志,就好比海峰兄,趙家在部隊樹大根深,海峰兄放著大樹底下好乘涼不呆,還不是鬧著要轉業回地方工作?」

    趙海峰道:「怎麼說著說著扯到我身上來了?」

    齊蓉蓉道:「我哥的情況跟你可不是一回事,他那是衝冠一怒為紅顏,哦對了,我還沒問你呢,你這麼死乞白賴的非要弄個文憑又是為了什麼?」

    許三笑端起杯子,道:「來喝酒,總之這件事就拜託你們兄妹了,蓉城裡我就認識你們倆,托關係咱肯定是不行了,花錢還湊合,需要多少錢的時候千萬別替我省,別看咱穿的影響市容,兜裡的錢可能活躍經濟。」

    趙海峰笑瞇瞇道:「三笑,我跟你提過錢嗎?」目光炯炯盯著許三笑,欣賞招攬之意已無需明說。

    許三笑打個哈哈,道:「有道是親兄弟明算賬,咱們朋友一場,你肯幫忙已經很夠意思了。」

    趙海峰神情一滯,撓撓頭沒說話。

    齊蓉蓉有意岔開話題,「許三娃子,你去林業廳見范大偉就打算穿這身嗎?」

    霍大鵬剛才一直在跟幾個粉蒸獅子頭較勁,這會兒忽然抬頭說道:「三爺爺,你要信我的,咱們一會兒去林業廳,你最好還是換一身不影響市容的『便裝』,您這身職業裝恐怕連人家大門都進不去。」

    許三笑哈哈一笑,夾起一塊『張飛牛肉』放到大鵬碗裡,笑道:「吃還堵不住你的嘴。」轉頭對齊蓉蓉說:「你之前說的有道理,我們倆這次去林業廳是去要賬的,穿的太寒酸恐怕連門都不好進,回頭吃完飯,你領我們去買兩件衣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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