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姬禮的輕語,只有身邊極為接近的二人聽到了。分別是酷拉皮卡與庫洛洛,前者表情嚴肅沉重下去,後者卻不自然地翹起一絲嘴角,似在喜悅,又好似嘲諷。
但姬禮的神識卻一直無動於衷,面對這些種種的災厄,他彷彿沒有感受到危機。目光依舊鎖住遠處,那模糊的身影在陣法的影響下,有些看不真切。可對於姬禮的神識而言,一切都無法阻擋。
是力量本質上的差距,姬禮微微上前一步,四周的空氣為之一凝。原本堅固的防禦陣,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如同被切割的玻璃,好似下一刻就要面臨破碎的地步。
祀與禮,到了。兩人立於虛空,遙遙望著姬禮。始終保持著一段距離,一段不可逾越的鴻溝。
在三者之間,有一種極其相似的氣息在瀰漫,姬禮在勾動天地間的力量,想要把二人收於『心』中,不過這股力量被法陣干擾。即便如此,祀與禮依舊不曾踏入陣中半步,只是立於陣外,淡漠的雙眸鎖定著姬禮,眼神中沒有仇恨與怨毒,只有那一方如死水般的平靜。
「姬禮,你不該來,卻來了。是自信過頭,還是愚蠢至極。」
禮的聲音透過陣法傳了進來,嘲諷之意無加掩飾。在這片天空,噌噌作響,如一柄出鞘的寶劍。
「呵呵,這就是你們依賴並信任的陣仗,可是在我看來,還是不夠。」姬禮的聲音很冷,如往常一樣,卻能給人一種『他在怒』的感覺。
潔白如雪的長袍上一塵不染,祀沒有如禮那般肆意嘲諷,而是很平靜的回道:「我、我們,看到了你的片角未來,於是布下了如今的這個局,為的就是將你抹殺,希望能規避今後將要發生的災厄。」
臉上似冰山般不曾消退,流露出其他表情,單薄的雙唇一張一合,冷冷的話語吐出:「未來,連我都無法窺視的那種東西,憑你們又怎麼看得到,自以為是的兩個小傢伙,忘記自己是從何而來的嗎?」
「自宇宙本源中誕生,結合著你的靈魂,最終化為了祀與禮,也即是我們。」兩人異口同聲,道出了長久以來的秘密,但在如今也不算秘密了。只是通過他們的嘴說出來,讓眾人更加放心。
「知道就好,我給了世界以力量,並且引導。可,結果你們與我兵刃相見。哈哈,真是不錯的一個故事啊!」
姬禮嘴角一翹,彷彿在笑,卻給人一種冷意。
「我們並非想要如此……」好像在辯解,但很快祀就沉默了,片刻才接著道:「看到的一角未來太過恐怖,無盡的大地崩滅,整個世界的人類頻臨滅絕,所有的一切都被吞沒,即使逃離到宇宙的邊緣也一樣,就像是……」
「就像是整個宇宙都在毀滅。」
祀苦思良久才澀道,語氣中充滿著荒涼與寒意,僅僅數句話語卻勾勒出一幅怎麼恐怖的未來。
「那並非你親眼所見,而且就連親眼所見都有虛假,更何況那所謂的一角未來。」姬禮譏諷道,須臾他便沉默了,再次抬起頭時,雙眸射出兩道冷光,道:「既然無話可講,那麼便無須再講,動手吧!」
一句『動手吧』即使對祀與禮二人講,亦是對他身後的屬下講。
手一揮,衣袖內湧出一個個光點。那數以百計的光點在從袖口飛出後,漸漸變大,最終化為一個兩米至三米的光繭。
祀與禮面色突然一變,紛紛聯想到了什麼,驚恐道:「合成的好快。」好似兩人都知曉那些光繭內有著什麼,於是禮也顧不得其他。同樣一揮手,袖口內飛出數量更加龐大的顆粒,不如姬禮那樣光亮,顯得暗沉與灰色。
天空中對峙的雙方也都紛紛離去,把戰場暫時留出來。
過了約莫一分鐘,所有的光繭與灰色顆粒狀的繭全部破碎。
光繭破碎,如雛雞從雞蛋內破殼而出。似人般的身形,高兩米多,最高直達三米,生有四肢,手臂粗壯如猛獸,上面卻光滑散發著如同人類一般的肌膚。手指如匕首,鋒銳無比。生有一尾,長三至四米不等,上有倒鉤,更有一排排細微的利齒,如牙般,呈現兩排。
灰色顆粒狀的繭破碎,滿是綠色黏液的身體下,是一具極其醜陋的身軀。無論怎麼看都無法與姬禮創造的蟻獸相比,樣子醜陋不說,就連實力都似乎有所不如。
單單破殼而出之後的神智就能說明一二,姬禮創造出來的光繭,其蟻獸破殼而出之後立刻就按照小麥之前設定的內容,展開殺戮。
一剎那間,就有數百還未反應過來的灰色蟻獸被幹掉,全部都是一擊必殺,紛紛抓破腦殼,把腦子捏爆,腦漿爆裂得到處都是。或許這副暴力的樣子,才有一絲姬禮的身影在其中。
反叛的外貌比正派更加帥氣,可這依舊逃脫不了他們被認定為反叛與邪惡的理由。即使一開始佔據了上方,架不住數量上的差距。
往往一隻灰色蟻獸悍不畏死,抱住一隻白色蟻獸就不送死,即使死了也能用身體纏繞住他,並且用體內的黏液,使其表面的防禦肌膚破壞。最終被其他灰色蟻獸幹掉,一場瘋狂的殺戮展開了。
在這裡沒有言語,沒有表情,有的只是無所不用其極的殺戮手段。
爪子、牙齒、血液等等,哪怕是一根骨頭都是他們眼中的殺戮武器,只要能盡可能的把眼前敵人屠戮一空,那麼就是勝利。
這種分人的戰鬥力量很是驚人,如若沒有禮與祀提供的這一批蟻獸,那麼就算他們能全滅姬禮的蟻獸,最終也將損失一部分的戰力,到時候在面對姬禮身後的強敵,就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結果也就難說了。
「我知道你們都做足了準備,可這還遠遠不夠,如果不盡快把你們的殺手鑭拿出來,或許就沒有使用的可能性了。」
「是在害怕嘛,你是在害怕嗎?真是難得,原來你也有害怕的時候啊!」
「這不是畏懼或者害怕,而是人的好奇心罷了,僅僅只是一句勸誡罷了,如果你們不聽,那麼後悔的又不是我。」
「不用如此,馬上你就能嘗到,那痛入骨髓的美妙滋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