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裡放電影般,把從初次見到支吉梯瑪到現在發生的一切,飛快過了一遍,迅速意識到這很可能是個非常不好的兆頭。他對神農架極為瞭解,還是巫師,知道許多我們想都想不到的東西。
讓我印象最深的要數血祭壇那一幕,當時,他分明被老牛死死壓在身子底下,連動都動不了,居然跟鬼似的,瞬間從我和老牛的眼皮子底下消失。我不知道他用的是不是傳說中的土遁之術,但直到現在想起來,都感覺不可思議,甚至是恐懼!因為理論上來講,如果他能憑空消失,自然也會突然出現,殺我們一個措手不及、毫無防備,如果他與我們為敵,絕對是我們的惡夢。
之前洛雨曾說過,他和支吉梯瑪進神農洞天有重要的事,可惜他一直不肯告訴我究竟想做什麼?我越想越苦惱,還有些喪氣!
李永生往我身邊靠了點,試探問道:「鐵炎哥,你是不是知道支吉梯瑪的事?」
我輕輕搖著頭:「我要是知道,就不用這麼愁了!」看著李永生臉上的失望,歎了口氣,繼續道:「世上三百六十行,你說他做什麼不好,偏偏做個降妖捉鬼的巫師,可世上哪兒有那麼多鬼讓他捉……」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李永生的顫抖著身體,往洞裡看了一眼,轉頭回來時,臉色極不自然道:「鐵炎哥,你千萬別告訴我,野人擄了支吉梯瑪,為的是帶他來降服洞裡……那什麼……」
不用想,李永生是被我方才話給嚇到了,我說支吉梯瑪會降妖捉鬼,李永生就相信野人帶著支吉梯瑪是進洞抓鬼的,他甚至連「鬼」字都不敢說,這種狀態進洞,肯定不行,便給他打氣道:「小伙子,中國有句古話說的好,為人不做虧心事,半夜敢去敲鬼門!你年紀輕輕,陽氣正旺,被鬼吸走點也不怕!萬一吸你的是個女鬼,你還佔大便宜了!」
李永生聽的臉都綠了,支吾半天,才道:「鬼不來找我,我就很知足了,還敢去敲鬼門?我可沒傻到把自己往鬼門關裡送!」李永生頓了一下,像是想到什麼,又道:「希望這神農洞天別像之前那個洞一樣,什麼東西都沒有……」
李永生的話像是提醒了我,猛然間,我的心裡猛然「咯登」一下,愣愣看著神農洞天那黑森森的洞口,心中難以平靜,連他後面說的什麼都無心再聽。
之前在青犀洞裡時,他和天元兩個人的表現讓人大失所望,都是自己人,就不說丟人了,明顯拖後腿,說好聽點叫負擔,說直接點叫廢物。
誠然,摔到青犀洞裡是始料不及的,但作為進入神農架的第一站,它著實讓我們開了眼,草人、吸血蝙蝠王、以及那只有半個腦袋的巫師,就連現在想到都渾身發麻,後怕不已。
雖然那時候我們有四個人,卻基本都是我和老牛兩個人做主力,一個打前鋒,一個壓後陣,饒是這樣,也被神出鬼沒的吸血蝙蝠和巫師折騰的差點兒丟了小命,而這次進神農洞天,已知的危險裡就有八個野人,隨便來那麼一個,就能讓我吃不完還兜不走。更何況,洞裡絕對不會只有野人那麼簡單,肯定還有其它東西,到那時,李永生肯定會被嚇軟,以我一人之力難免顧的了前胸顧不了後背,顧的上後背又顧不了前胸,凶多吉少。
貿然進洞性命攸關,絕非兒戲,我越想越煩躁,再也坐不住,鬱悶著站起來,眼睛不再盯著神農洞天的入口,而是看著懸天樑上的紅色光霧,期盼老牛順利從熙柔手裡脫身,突然出現在我面前。
可是,我心底清楚的知道老牛成功脫身的機會非常渺茫,熙柔和邱隊長都不是省油的燈,很有心計,老牛只有兩個辦法可以遁逃,一個是他也像我一樣,遇上突發事件時,趁亂借亂逃遁;第二個就是殺了熙柔幾個人。
不過,這兩種似乎都沒機會發生,最可能發生的是:老牛到石柱前發現我沒在,心中起疑,邱隊長為了避免節外生枝,乾脆把老牛幹掉……
心裡亂的不行,愁眉緊鎖,這一切自然逃不過李永生的眼睛,他走過來向我道:「鐵炎哥,你在等牛大哥?」
我點頭道:「是啊,我和你牛兄弟從小玩兒到大,個性相近,脾氣相投,本事相當,比較有默契。打個比方,我和他的關係就像弓和箭、槍和子彈,分開單干,做什麼都難,合在一起卻能發揮無邊威力!」
李永生聽著我的話,眼中現出一絲失落,似乎有些不爽,默默轉過身去。
我都懶的看他,他最多只有算是合夥兒人,老牛才是生死兄弟,更何況現在已經折了天元,如果老牛再出意外,那我就算萬一僥倖活著離形神農洞天,回去以後也無顏面對家鄉父老,活的比死都痛苦!
望著凌空飛架的懸天梁呆了一陣,看著上面幻變不定的紅色光霧,突發奇想:紅色光霧非常濃,濃的幾乎讓人成睜眼瞎,但李永生卻以靜制動,根據聲音判斷出我的位置,並且找到我,那我是不是可以用同樣的方法找到老牛?
可轉念一想,又覺得這個辦法成功的機率很小,就算邱隊長不殺老牛,也會派人死死看住他,我又不是鬼,行動時不會連丁點聲音都不發出,要是沒把老牛救出來,反讓他們誤以為我是躲著準備偷襲的野人,那就把自己搭進去了。
我絞盡腦汁,自認為已經把所有能想的辦法全想了,卻也沒想出一個能保證把老牛從邱隊長他們手裡救出來的。只能搖頭輕歎,惆悵的望著懸天梁,沉悶道:「收拾東西,我們先進去!」
然而就在回頭時,卻發現行禮都還扔在地上,李永生卻不見了。
突然,我發現離洞口十幾米的地方有什麼東西在動,似乎是個人,他還是往裡走的!
在我的記憶裡,李永生絕對不會有這麼大的膽子,敢獨自一人往黑漆漆的洞裡鑽,並且連手電都不打,可那不是李永生又能是誰?我被嚇的出了一身冷汗,稍愣一下,立即撲到行禮包上,手忙腳亂的把手電筒摸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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