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我第一次從水裡探出頭時,遠遠看到洞裡飄著兩點淒幽詭異的綠色光芒,和巨形動物的眼珠極為相像,難道這洞裡真的有一隻千年巨蟒?
所有的一切不想還好,想了之後,腿都快站不直了,趕緊再拿電筒照一下四周,確定巨蟒沒有現身,才帶著最後一絲企盼,走到掉下來的那個洞下。往上看時,最後的希望都煙消雲散,再沒有一點精神。頭頂的洞有兩三丈闊,最矮處離我站的地方有幾丈高,濕滑不說,整個洞還不是直的,彎彎曲曲蜿蜒向上,只有頭頂幾十米的高處那點微弱的光在告訴我,如果爬的上去,就能看到天空。
可是,爬上去根本就是異想天開,我連做夢都不會相信。
往上面看的久了,脖子有些酸痛,只得低下頭來,鬱悶著準備再尋其它出路,上面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嚇的我趕緊後退躲開。緊接著,幾塊碎石嘩嘩的滾下來,落入水潭,把水砸起幾尺高,濺的我滿身都是。「媽的!」我暗罵著正準備離去,耳邊突然傳來一個輕微的聲音:「鐵炎。」
驚的我趕緊四處察看,周圍卻死一般的靜寂,頓時毛骨悚然。細細回想剛才那聲音,和老牛差不多,可又不太像,聽起來有些沙啞,又有些像風吹過洞的聲音。難道是我聽錯了?正疑惑間,忽然感覺頭頂有個巨大的影子。
我手中電筒一晃,急忙抬頭,離水面六七丈高的地方,一根幾尺粗的東西左搖右晃,它表面覆蓋著一層青黑鱗甲,油光閃閃,錚錚發亮。雖然不斷與巖壁摩擦,卻不發出任何聲響,想來那鱗甲必定軟綿至極,並非像棺材獸的外殼一般如銅似鐵。可惜洞壁遮擋了大部分的視線,也看不清那到底是幹什麼東西。
它引發我強烈的好奇,趕緊向前走兩步,那東西卻在這時,輕輕一擺,迅速消失不見,不過看它那圓桶般的身軀,十有**是條巨蟒。
剛才尋找出口的時候,只顧著看洞的頂部,沒注意洞壁上還有幾個大大小小的洞,巨蟒鑽進去的洞,高有兩丈,下面斜伸出一塊兒巨石正好成了屏障,從下往上看的時候,如果不是很留心,根本發現不了。我心裡隱隱擔憂起來,因為我身處的地方,是山下的山,洞裡的洞,周圍有無數個那麼大的洞,它們極有可能相通相連,萬一在尋找出路的時候,和這巨蟒撞上……
我沒敢再想下去,一切的一切都詭異的難以解釋,之前老牛說那女人是妖精的時候,我都沒當一回事,並且以我純正的唯物主義思想狠狠的嘲諷了他,因為動物成精化人的事,一直以來都只是傳說故事裡的題材,絕對不會在現實生活中出現。
而現在,面對傳說變成現實的窘境,我更想狠狠罵老牛兩句,如果不是他死活要跟過來,或許我們不至於此。仔細想想,就算那女人是蛇精,人家也並沒有要傷害我們的意思,反倒是老牛出言不遜,步步緊逼,惹的人家發了怒,害的自己身陷囹圄。
老牛呢?會不會已經藏身蛇腹?忍不住打了一激靈,希望他的結局不要在我身上重現,但又希望他沒那麼悲慘,有個伴兒總好過一個人。
洞裡並不是我該呆的地方,我必需要找到出路,可就在我準備回去拿行禮的時候,腳下水潭平靜的水面猛的漾了一下,水底有個黑色影子在動。
突然想到水下面是有水怪的,摸在它身上時,那滑滑粘粘涼涼的感覺,讓我心驚了好一陣,還喝了一口水。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但蛇精家豢養的水怪,肯定不會是什麼好東西。看著那黑色影子就要浮出水面,我身體急轉,準備拔腿就跑,可就在邁出步子的時候,又閃電般的轉了回來。
那一刻,我腦海裡飛速閃過一條爺爺跟我叮囑過幾百遍的叢林法則:經常在林子裡走的人,難免會和一些不想遇到的東西遇上,比如豺、狼、虎、熊等,一般人最基本的反應就是跑,卻不知這是最蠢的舉動,也是很多本有生還希望的人稀里糊塗死掉的原因。
動物的世界和人一樣,都遵奉強者為王、弱肉強食的規則,逃跑就是示弱,動物的世界沒有同情,只有殺戮。並且,逃跑的時候,人的內心充滿恐懼,很少想到也很難盡力反抗,還會把後背完全暴露在對方的尖牙利爪之下,讓它們撲過來時沒有絲毫畏懼,更加肆無忌憚,人一旦被咬中,疼痛之下,很難再聚集起反抗的力量和信心,只能任由動物把自己撕碎。
其實,稍微有點常識的人都應該知道,遇上野獸時逃跑是最不明智的,因為你根本就跑不過它,稍作比較就知道:國際馬拉松比賽的長度是四十二公里,冠軍一般兩小時左右跑完,換算過來,馬拉松冠軍的奔跑速度只有時速二十公里,更不用說普通人,這個速度在動物界,根本不值一提。當然,動物不會和我們進行長途的友誼賽,我們要算爆發速度。國際田徑運動員跑完一百米最好成績大概是十秒,折算成時速是三十六公里每小時,而狼和棕熊追擊獵物的時速可達六十公里,被稱為完美機器的獵豹可達一百一十公里,就連四肢粗壯,看似笨拙的鱷魚都能跑到二三十公里。
這樣一算,如果水底鑽出來真是個猛獸,那麼,就算我屁股下面騎個奧運冠軍,終究都跑不掉,還不如再觀察一番,先做防備,如果它不出水就算了,如果它出水,我就一腳把它踹下去。實在打不過,再做其它周旋。
潭裡的水黃綠交錯,不少顆粒懸浮其中,十分混濁,我在暗自祈禱水裡的水怪千萬不要上來,可惜事與願違,僅僅片刻,水面一陣翻騰,一個黑糊糊球狀的東西帶著一連串水花,猛的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