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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一二章 血祭壇8 文 / 天驕董狼

    巫師在最早的文獻裡不是寫作師傅的師,而是獅子的獅,於是後人就很納悶,弄不明白為什麼要在獅的旁邊加個反犬,總不成最早從巫的不是人,而是頭獅子?雖然有人這麼懷疑,但學術界自古都講個真憑實據,沒有證據,一切只能是猜想。

    正因如此,後人乾脆就將古文獻的巫獅改成現在寫的巫師,巫,祈神求鬼;師,精通於某種技藝或是長者,巫師就可以解釋成精於祈神求鬼的人,這樣一改,大家都好理解。誰都不會想到,古人抱著真誠、負責的態度改了一個字,卻意外讓後世的一個人迷惑了很久。

    這個人姓秦,生在清朝末年,見證過清朝的**,經歷過幾十年亂世的動盪,也親眼看到紅旗飄遍全中國。他是不幸的,曾經在硝煙炮火中差點兒丟了性命,他又是幸福的,因為博學而一直在西南一所知名大學考古系當教授,雖然歷災歷劫,日子卻比一般人舒服的多。

    秦教授深知中華文明博大精深,有待發掘的東西還有很多,不是在教室裡講講就能明白,寫篇就能說清,要到外面才能發現新物事,新課題。就在一次他帶著學生到一個叫做歡兜墓的地方時,就發現了個驚人的問題。

    那天,秦教授正帶著學生在崇山峻嶺間穿行,按理說山深路險,本來應該人煙稀少才對,可他們走著卻發現路上的山民們越來越多,並且個個都身著盛裝,像是去參加盛會一般。一問才知道,那些山民都是去歡兜墓祭拜的。

    聽了歡兜墓三個字,秦教授眼前一亮,遠古首領、一代聖帝堯放逐造反的歡兜、共工、鯀是有記載的事,只是此事距今太過遙遠,早已無據可查,萬一山民們說的歡兜墓是真的,或許還可以澄清一段歷史。

    抱著這個目的,秦教授也帶著學生往歡兜墓走去,越往前走,就越熱鬧,他們走進的彷彿不是一座深山,而是一個繁華小鎮。路邊不時有一些隨崖而建石刻,或是平地塔起的歡兜廟,前面都有山民燒香祭拜。被祭拜石刻或是廟裡供奉的根本就不能算是人,說是怪物絲毫都不為過,人面鳥喙,鷹爪鳥羽。還沒有一個固定的容貌,有的臉長,有的嘴尖,有的肩闊,有的爪細,很難將它們想像成同一個能保佑人類的神。

    不過話說回來,拜神拜佛還是拜其它的什麼,靠的就是自己的誠心,至於哪路神仙最察察民苦,究竟哪座廟裡是真神化身,拜了以後真神能不能保佑自己,那要看各人運氣。《西遊記》裡的唐僧就聰明,沒出長安就立下宏誓:見廟燒香,見塔掃塔。夜路走多了,總會撞到鬼,香燒的多了,總會遇到真神,唐僧以其堅持不懈的精神終於撞上了佛祖,取了真經,成了正果。

    一路的民風民俗固然惹人注目,但秦教授和學生卻不經意間發現傳說中的歡兜竟然還有另外一種形象:和獅子很類似,又大不一樣,說是獅子,頭上盤著兩支半陰半陽的羊角,說是羚羊,獅鼻血口和獅子差不多。史書裡的歡兜形象只有一種記載:人面鳥喙,身披羽翼,至於獅頭羊角那是聽都沒聽過。

    如果這種形象只是一兩個也就算了,偏偏有很多,不光秦教授的學生滿頭霧水,就連秦教授本人都迷惑非常。

    後來經過打聽才知道,那個羊角獅頭的形象本就不是遠古傳說下來的歡兜,而是歡兜曾經用過的一個名為巫獅角的法器。在歡兜墓一帶流傳有一句知:靈犀知吉凶,巫獅卜禍福。在歡兜生活的年代,有一種比雄獅還勇猛,比遠古象還雄壯的野獸,名為巫獅,它頭上有一對黑白各半的羊角,這對角可以卜知禍福,與我們之前見過的靈犀法杖同為至靈之物。

    只是巫獅角的用法與靈犀法杖大不一樣,要有人將巫獅的角砍下來,經過一番特殊處理,這時,白色半邊就隱現出一個人臉。遇到重大事件時,寨族長者請出巫獅角,用血祭的方法殺死一個自願用身體以致生命敬奉神靈的人,將他們的鮮血注入巫獅角裡面。如果巫獅角上人臉部分連出一道清晰的血線輪廓,則為吉,否則為凶。

    秦教授和學生們聽完當地人的描述,才知道現代巫師最早的形象竟然是一根通靈的野獸角。當地把歡兜和巫獅角一起供奉,必定是對古神靈莫大的崇拜了。當秦教授的學生問有沒有巫獅角遺留下來時,一位長者喟然長歎:請巫獅角就要血祭,一般情況下他們都不用,當地人對此一般也閉口不語,可後來還是被路過的國民革命軍知道了,強行就把巫獅角毀了,說是斷了血祭這種惡習的根。

    不過,巫獅角雖然毀了,人們心裡的記憶卻毀不掉,所以當地一直保存著祭歡兜和祭巫獅的習俗。

    秦教授回去後,就把這次外出考察的每一個發現記錄、整理成一篇文章,裡面用很大篇幅詳細講了巫獅角,發表在一本科普雜誌上,因為巫獅角被毀,秦教授拿不出實物,只是按照當地人的描述畫出了一個粗略形狀,所以文章沒能引起人們太大的注意。

    我當時看這篇文章的時候也沒太留心,只當是看奇聞怪談,但是那黑白分明簡單的顏色和裡面的人臉卻讓我記憶猶新,以致看到金毛野人手裡拿的角杯,一下就想了起來。

    想到野人們剛才出征前誓師般的舞蹈,再看金毛野人手裡拿的角杯,一股不祥的預感在陡然在我心頭升起,因為巫獅角卜問禍福之前,是先要裝上人血的,而這裡的人只有我和老牛兩個。

    本來計劃等到野人跟花蜈蚣血拼,看守我們的野人不多,我們再趁機逃跑,看來計劃真的趕不上變化,只能當成一個自己安慰自己的夢想,金毛野人捧出巫獅角,後面的過程不用腦子都想的出來,肯定是準備把我和老牛或是我們中的某一個放血。

    時勢不等人,金毛野人越走越近,轉眼離我們已經咫尺之遙,危險即將來臨,我們必需趕快行動,否則就和被綁在柱子上的兩個人一樣下場了。

    正準備招呼老牛快跑,他卻望著金毛野人手裡的巫獅杯,愣愣向我道:「鐵炎,它捧個杯子幹嗎?我記得野人喜歡喝酒,它該不會是想和咱們喝上一杯吧?這杯子,太它娘的精緻了,該不會也是件寶貝吧!」

    老牛眼中閃著貪婪的光芒,死到臨頭還不自知,依然念叨著寶貝,樣子似乎想把野人們喝倒,再把巫獅角杯搶過來。

    我連罵他的時間都沒有了,從手邊抓起一塊兒石頭砸向金毛野人,趁野人躲閃的瞬間,抽出綁在腿上的拉孜藏刀,翻身從地上跳起來,匆忙向老牛喊聲:「跑!」

    一陣急烈的疼痛從下腿上傳來,刺激著我的每一根神經,讓我連轉身的力氣都沒了。在祭壇上被那個野人又抓又咬,傷口根本都沒有癒合的時間,又被我扯開。而金毛野人先驚後怒,巨手從天而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重重拍在我的肩膀上,手指一彎,鋒利的指甲透過衣服插了進去。

    我命休矣!我腦海中閃過一絲絕望,金毛野人順勢一拉,我腳下一趔趄,撞在它結實的身體上。它身上全是硬邦邦的肌肉,如果不是有那麼點體溫,我會以為自己撞到岩石上了。不知道野人疼不疼,我是快散架了。

    反正是逃不掉了,殺一個不賠,殺兩個還賺了,雖然明知道自己鬥不過野人,可也不甘心被它輕輕鬆鬆的弄死,抬起拉孜藏刀就向它的胸口刺,沒想我的最後一刀都還沒刺出,就被金毛野人一把甩開。

    我的身體騰空而起,在空中轉了兩圈後,重重撞在地上,又翻了幾個滾!眼前朦朦朧朧,腦海裡天旋地轉!我無力抽搐一下,苦道:不知道老牛逃掉沒有!

    正想著,耳邊一聲老牛痛苦的慘叫,接著又是悶哼與粗粗的喘氣之聲,甚至還罵了兩句。

    我躺在冰冷而堅硬的山地上,早已沒有轉頭的力氣,萬念俱灰,嘴唇輕動:完了,老牛也完了,我們全軍覆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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