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老牛拿著法杖跟拿著燙手的山芋一樣,一邊兒盯著我肩上的天無,一邊兒顫抖著衝我道:「壁畫上不是說這東西不是能帶來災難嘛,現在已經應驗了,咱們要它幹嗎?要不再放回去吧!」洞裡的巨石如暴雨似的翻滾落下,煙塵激盪,雷鳴之聲不絕於耳,彷彿我們的末日就在眼前。我躲著巨石向老牛喊道:「現在災難也發生了,那個巫師也摔碎了,你放哪兒去?」
老牛想想也是,嘿嘿笑道:「那,那就放咱們兜裡吧,或許這東西真的是件好寶貝呢!」
我和老牛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從石洞的裂縫鑽出去的,我們雙腳剛邁出裂縫,一塊兒巨石就落在洞口將它堵死,巨大的罡風碎石將我們掀翻在地,天元也從我肩膀上摔落在地。李永生趕緊將我們扶起來道:「你們在裡面做什麼呢?這麼久才出來!」我正欲回答,卻感覺手臂上**辣的痛,抬起來看時,發現上面被利刃劃了一個利口,跟刀割的差不多,想想剛才驚心動魄的場面,仍然心有餘悸。
旁邊兒老牛揉著腰爬起來,喘著粗氣道:「娘的,要不是老子福大命大,可能早被砸成肉泥了!」
「天元!」聽到李永生的聲音,我和老牛都顧不得身上的疼痛了,立即轉向依然倒在地上的天元。看著天元的嘴角正向外流著鮮血,我突然愧疚起來,剛才我冒險把他帶他出來,純粹是出於多年情義,不忍丟下他,可在背著他向洞外跑的時候,感覺他被洞頂掉落的巨石砸到好幾次,我竟然在無意中把他當成了擋箭牌。但是另一個疑問又浮上我的心頭,如果天元一直都在昏迷之中,靈犀法杖又是怎麼跑到他手裡的?法杖離地面一丈多高,要說不發出一點兒聲音就把它拿下來放到天元手裡,我們之中誰能做得到?
李永生給天元餵了幾口水,又把他放在地上,眼睛淡淡掃過老牛拿在手裡的靈犀法杖先是詫異一下,然後道:「壁畫上說,法杖離開巫師的手之後,不但會有巨石掉落,而且還會有惡魔出現,我們必需要做好準備了!」
壁畫上面那個尖牙利爪的惡魔形象又在我的腦海裡浮現,或許我們的惡夢還沒有結束!那該死的到魔鬼底是什麼東西?
老牛得到靈犀法杖後,整個人似乎都精神了,他反覆把靈犀法杖拿在手裡把玩了一會兒,拍著手裡的三八大蓋兒道:「既然事已經出來了,咱們怕也沒用,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行了,老子就不相信有什麼惡魔鬼怪能比野人還要兇猛!」
對此,我只能苦笑。
洞頂處,傳來幾聲尖叫,淒厲刺耳,李永生把手電筒照過去時,卻什麼都沒有看到。老牛看著手電筒移動的光圈,疑惑道:「娘的,那些蝙蝠怎麼都不見了?難道都餓了,出去覓食了?」
記得我們進入那道裂縫前,洞壁上掛的都是那種長著獠牙的如同毒瘤一樣的白臉蝙蝠,現在竟然一隻都看不到了。想著剛才那慘叫聲,一種不祥的預感在我心頭升起,隱隱覺得這事沒老牛說的那麼簡單,趕忙道:「這裡一切都太過詭異,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裡再說!」
我話剛說完,就覺頭頂一陣惡風疾馳而來,我不及看那是什麼,反正來者不善。猛的把頭低下,順手推開旁邊的李永生,卻覺得背上的衣服被巨大的力量扯住,雙腳也迅速離開了地面,耳邊風聲呼嘯,下面老牛和李永手裡電筒的光芒在我的腳下瞬間變小,我頭裡頓時一陣眩暈,心跳也急劇的加速起來。
「媽的,什麼東西?」我說這話的時候,感覺喉嚨乾啞而顫抖,還帶著一點兒結巴,兩片嘴唇似乎已經不聽我的使喚了。死也要死個明白,我終於鼓起勇氣抬頭:頭頂暗紅一片,左右兩邊是兩支巨大的血紅翅膀,抓住我的也是一副血紅的利爪,因為我在它的身體下面,也看不清它到底是什麼樣子,也無心看它到底是什麼樣子,只覺得被它帶著風馳電掣般的速度在洞裡兜著圈子,耳邊兒傳來的儘是尖銳的哨音,偶爾還要隨著它的身體猛然傾斜急轉,顛的我頭腦發暈,五臟翻滾,比坐過山車刺激多了!
我們在洞裡放的那把大火早都滅了,洞頂黑糊的一片,但是聚集在洞頂的濃煙還沒有散去,鑽入鼻口的儘是煙熏火燎的刺鼻臭味,我跟著它轉的暈頭轉向,又被這濃煙往嘴裡一灌,差點兒昏死過去。出於本能,我猛烈的晃動著身體掙扎,就聽背後「刺啦」一聲,應該是衣服在我掙扎之下,被那雙利爪撕爛了。
我的身體開始筆直向下落去,那一瞬間,我心裡很不是個滋味,因為黑暗裡我並沒有看清離地面有多高!我正想著用什麼樣的姿勢著地呢,就覺得腿上一震,然後就是鑽心的疼,趕緊就勢一滾,藉以緩衝落下時巨大的力量。
洞底的灰燼還沒有完全熄滅,雙手按在上面也就比按在烙鐵上好一點兒,蕩起的濃濃灰塵讓我再次窒息。熾熱的疼痛告訴我如果還爬在地上,就會像烤地瓜似的被烤熟。我強忍著痛掙扎爬起來,正想看看老牛他們在哪兒,就聽幾聲清脆的槍響後,一束手電光快速向我這邊兒衝了過來,應該是他們聽到我落地的聲音了。
死裡逃生之後,看到老牛倍感親切,但他張嘴就說了一句能把我肺都氣炸的話,他瞪著那牛眼,滿臉吃驚向我道:「鐵炎,我太崇拜你了,你什麼時候學會飛了?」
我不知道他是真的沒看到,還是假的沒看到,在我聽來特別不舒服,感覺像是被奚落,立即就將身體的疼痛化成憤怒衝他發了起來:「老子為什麼要告訴你?跟你很熟嗎?要想學的話,下次就瞪大你的牛眼看清楚!」
我一邊兒吼著,一邊走到旁邊兒的洞壁上使勁的咳嗽著,把吃到嘴裡的灰塵給吐了出來。老牛臉上帶著尷尬,拍打著我身上的灰塵向我道:「你看你小子還急了,我這不是沒看清是怎麼回事嘛!我怎麼感覺那東西長的跟只大蝙蝠似的。」
蝙蝠?應該就是蝙蝠了,除了它,我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東西是居住在山洞裡,並且能在漆黑的環境裡進行那些高難度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