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在他身邊兒,正想拉住他,卻見天元那張鬼臉突然怪笑著轉了過來。我也不知道他想做什麼,情急之下,我顧不得拉老牛了,抬腳就踹在天元的胸口,天元立即殘叫著,倒退幾步重重撞在身後石壁上。
老牛在身體快扎到地上的同時,雙手在地上一按,乘勢前衝幾步將天元按住!沒想天元怪叫著張嘴就想咬,老牛一勾拳打在他下巴上,又接連往他肚子上捶了幾拳,我又跑上去按住天元另一隻胳膊,一手狠狠掐住他的脖子,才讓他老實了一點兒。趕緊招呼李永生拿出繩子,將他五花大綁了扔在地上,倒在地上的天元依舊鬼叫不已,不住的對著我們齜牙咧嘴,像是從來都不認識我們似的。
我們三人仔細打量著倒在地上這個身材衣服都和天元相同,面目卻十分詭異的人,他臉上烏黑,眉毛、眼睛、鼻子、嘴唇都是慘白,不見丁點兒血色,還長著半寸長的獠牙,這形象要是去演鬼片裡的殭屍、吸血鬼什麼的,絕對連妝都不用化。
此刻,我希望他是天元,但又怕他是天元,如果天元以後永遠就是這副鬼臉,還見人就想咬,那不是比惡鬼還令人感到恐懼?我和老牛、李永生三人蹲在天元身邊兒,想看清他臉上到底是怎麼回事,卻見他怪叫著不安分的在地上亂滾。沒辦法,只得讓李永生騎在他身上,儘管這樣,他還是朝著我們不斷齜牙,作出恐嚇狀,他邪異的臉和我們那天殺的野人發怒的時候,都有的一拼。
為了防止被天元咬到,老牛一手用力拽著他的頭髮,一手打著電筒,此時離的近了,發現他烏黑的臉與慘白的五官上像是戴了一張醜惡的面具,面具有些地方厚有些地方薄,厚的如同一堆肥肉,薄的又僅僅像一張廢紙,上面還生著密密麻麻的一層黑毛,更將這張臉襯的讓人恐怖。
這張面具緊緊貼在天元的臉上,我想把它撕下來,哪兒想剛碰到到它,就覺得手上針扎一樣的痛,我下意識的把手縮回來,再看時,中指的指尖已經向外滲出了鮮血。老牛驚道:「你沒事吧!」我用力捏著那根手指,把裡面的血擠出來一點兒,並沒有感覺到中毒和不適的跡象,才向老牛搖道:「他娘的,這些細毛怎麼跟鋼針一樣?」
老牛見無法下手,就示意我先休息下,從身上把煙摸了出來,盯著我的手安慰我道:「天元的整張臉都被包住這麼長時間,如果有毒的話,他恐怕早就不行了!」
我和老牛、李永生各自點上一支煙,狠狠抽著,天元也安靜了下來,不再掙扎亂叫,麻木的像具殭屍般躺在地上,洞裡再次陷入死一樣的靜寂。手裡的煙在電筒的光芒裡如一縷幽魂般繚繞升起,沒多久就幻散在空氣裡!人生又何嘗不是像這縷輕煙,說沒就沒了嗎?
老牛突然優雅的吐出一個煙圈,把煙頭在我面前晃道:「鐵炎,你還記不記得咱們怎麼燙雞毛的?」
我略一思索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殺雞的時候,雞身上總會有些很細的茸毛拔不乾淨,雖然吃了沒事,也不影響味道,但是看到的時候,總是會感覺很不乾淨,出於心理作用還可能會影響口感。所以我們把雞身上的長毛拔乾淨以後,就提著雞在火上燎一下,茸毛本來就很細,在火上一燒就沒有了。天元臉上那副面具上也有一層細密的茸毛,讓我們難以下手,如果用火燙一下,說不定真的會有作用。
老牛拿著煙頭蹲到天元身邊兒,慢慢把煙頭向天元臉上放,天元看到後,再次不安起來,怪吼著向老牛手上咬,老牛也不躲,直接就把煙頭按在天元臉上!我正想說老牛下手太狠了,卻見天元臉上已經起了變化,那張醜惡的白色面具很快凝成一團向天元嘴裡鑽去,我連忙打開手裡的防風打火機湊了上去,一寸多長的藍色火苗燒的那團東西一下「吱!」的怪叫著,從天元臉上飛起,在洞中轉了半圈後,向山洞外面飛去,樣子和外面的蝙蝠都差不多。
我來不及想這只蝙蝠是怎麼扒在天元臉上的,低頭看時,就見他臉上還向外面滲著鮮血,痛的正在不停的抽搐著!李永生趕緊從背包裡翻出一塊兒毛巾,幫他把血擦乾淨,此時的天元臉上佈滿紅色血痕,但是看起來枯槁而憔悴,沒有一點兒活力,彷彿精氣被那只蝙蝠吸盡了似的!李永生拍著天元的臉叫了兩聲,天元沒有絲毫反應,似乎昏迷過去了。
不管怎麼說,天元現在總算有個人樣了,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後,我拿電筒照著這個山洞,想看看還有沒有其它的出路。洞外有幾百隻蝙蝠,如果原路退回去的話,鬼才知道誰是下一個天元。就算僥倖不被蝙蝠攻擊,也還有個十幾噸重的遠古三角犀在那裡守著。我們帶個重傷員,萬一發生什麼意外,後果不堪設想。
可惜的是,用電筒在洞裡照了一圈之後,發現除了我們進來的那個裂縫之外,這裡再沒有其它出口,不免有些喪氣,看來我們命該如此了!
我正想招呼眾人商量下一步的計劃,忽聽老牛奇怪道:「你們看,那是什麼?」老牛的電筒照在洞壁那張巨大的白色人臉上,我看到它第一眼的時候,覺得它十分邪異,被他嚇了一跳,但是後來我們的注意力都在天元身上,已經把它給忘了!
現在我們離它只有咫尺之遙,一看之下竟是觸目驚心,白色人臉是一副副的人骨骷髏拼湊出來,七八具白骨接在一起,構成了人臉的輪闊,眼睛是幾顆人的頭顱堆出來的,嘴是一具折疊起來橫臥著的人體,只有鼻子十分怪異,像是盤坐著一個渾身被塗成白色的人,他的脖子上掛著一串拳頭大小的骷髏珠子,在他的手裡,還拿根紅色的棍子,棍子二尺多長,一寸多粗,頂端是一個龍形,在電筒的光芒裡閃耀著玉一般玲瓏剔透的淡紅色光芒,隱約看到裡面有條貫穿了整根棍子的白線,白線有手指粗細,像是在不斷遊走,讓整根棍子都活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