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說『初次見面,你好』這樣的話嗎?蘭佩洛基先生。」娜娜莉被朱雀推著輪椅進了樞木神社後問道,魯魯修正一臉平靜地坐在裡面,「不過有些麻煩,我看不見,說見面這種話有點違和啊。」
現在魯魯修是住在樞木神社裡,有筱崎笑世子照顧他的生活起居,因為他一起賭棋的時候還留下了不少錢,所以魯魯修也不用為生活費擔心,不過他現在也沒有再回黑色騎士團裡面,zero在中華聯邦宣佈天網的存在的時候開始就消失了。
「如果你只肯承認這個名字名字的話,那我就僅僅是一個蘭佩洛基的男人。」魯魯修有些失落地說道,自從上次揭穿娜娜莉就是one的事後,魯魯修跟娜娜莉就沒有正式地說過一次話了,這讓他覺得眼前的妹妹變得很陌生,「你們來找我是為了什麼呢?是武明讓你們來找我的嗎?」
「不是老師的關係,我們只是因為個人問題來找你的。」朱雀搖了搖頭,大步走到魯魯修面前問道,雖然有很多事想問,可是現在看到魯魯修,朱雀也就只剩下一個問題了,「魯魯修,有一件事我必須要問清楚,你現在究竟是魯魯修·vi·不列顛,還是zero,回答我。」
「魯魯修·vi·不列顛又如何?zero又如何?對於你們來說,不管我是什麼身份,你們眼裡的我都只是同一個人罷了。」魯魯修淡淡地說道,「雖然說是正義的同伴,可是我建立黑色騎士團的初衷只是為了娜娜莉而已,娜娜莉現在已經能自己決定自己的未來了,zero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
「哥哥,我從來就沒有要求過你去做這種事,這些都只是你自我陶醉的托詞罷了。」娜娜莉的臉上露出了不快的表情,「如果我有什麼想要的話我會自己去爭取,你所做的事只是把善意強加在我的身上,這和惡意沒什麼區別。」
「也許你說得,沒錯,我的確太自以為是了。」魯魯修看著還坐在輪椅上的娜娜莉歎了口氣,雖然娜娜莉的身體相對於正常人來說是重度殘疾,可是事實上娜娜莉並不會把這些當成自暴自棄的理由,不管什麼時候,娜娜莉都擁有一顆無比灼熱的心,只要還活著,她就能繼續追求希望和未來。
「如果你還是我認識的魯魯修·vi·不列顛的話,那麼你回來吧,雖然你作為zero讓很多無辜的人捲入戰爭,不過我已經不想再追究些什麼了。」朱雀說著向魯魯修伸出了手,「只要你願意,我們,還有其他人都能像以前一樣做朋友。」
「還記得嗎?朱雀,以前我們三個在這裡討論過,如果幸福是有形態的話,那它該是什麼樣子的呢?」魯魯修沒有理會朱雀,只是自顧自地說了起來,「你曾經說過,幸福應該是像玻璃一樣的東西,平時我們察覺不到它,可是它確實存在。」
「魯魯修,你究竟想說什麼?」朱雀被魯魯修的話搞得有些不明白了,他只是單純地想讓魯魯修回到以前的生活而已,這個世界已經沒有所謂的戰爭了,作為仇人的查爾斯也死了,魯魯修應該沒必要再去冒險才對。
「朱雀,你說得沒錯,幸福就像玻璃一樣不易發現,不過它也正如玻璃一樣,很容易就會粉碎。」魯魯修說著眼神變得凌厲起來,「今天你們來邀請我回去,其實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東瀛拒絕了加入天網的管轄,而我留在東瀛,所以為了重新集齊以前的朋友,你們需要帶我去中華聯邦或其他受天網管轄的國家,在這樣的地方就不會因為我是不列顛人而受到區別對待。」
「我想你也很清楚,魯魯修,雖然中華聯邦沒有對發動戰爭的神聖不列顛帝國進行實質上的制裁,可是世界上的其他國家對於不列顛的貴族早就恨之入骨了,沒有天網的約束,失去軍力的不列顛人落在那些人手上就是生不如死了。」朱雀解釋道,「老師是不會追究你做過的事的,所以只要去中華聯邦,我們就能像以前那樣生活了,你繼續留在東瀛的話,如果哪一天你被人發現了你的真正身份,就算是笑世子小姐恐怕也保不住你的命。」
「的確,我繼續留在東瀛的話真的挺危險的,不過我還是不能跟你去中華聯邦,朱雀。」魯魯修還是沒有同意,「你們應該很奇怪吧,為什麼東瀛怎麼沒有加入天網的管轄呢?明明只要點一下頭,東瀛這樣的小島國也能平等地在世界政治舞台上活躍。」
「我覺得這不是很難理解。」朱雀說著看了看樞木神社神像的位置,現在這裡已經空出來了,「這個國家擁有著櫻石,雖然中華聯邦因為永轉機的關係可以不顧它,可是世界上的其他國家可不像中華聯邦那樣有用不盡的能源,掌握著櫻石的東瀛只要憑借櫻石開發的經濟制約就能很好地從世界經濟的博弈中撈到大量好處,而加入天網管轄的話東瀛就必須把櫻石當成正常商品跟其他國家正常交易,這不是某些人願意看到的。」
「的確有這樣的原因,新成立的東瀛政府也因為這件事分成兩派,最終因為厭倦爭鬥同意加入天網管轄的人和想要靠櫻石撈好處而不願意加入天網管轄的人各佔了半數。」魯魯修緩緩地說道,「而作為黑色騎士團的代表,我也有權投票決定是否加入天網管轄。」
「你投了反對票對吧,為什麼這麼做。」娜娜莉皺著眉頭說道,現在東瀛沒有加入天網管轄就說明,黑色騎士團那關鍵的一票中,魯魯修選擇了反對,「如果是哥哥你的話我就不明白了,你跟東瀛的這些野心家應該已經沒什麼必要的聯繫了才對,為什麼你還要做這種事?」
「娜娜莉,雖然你成長了很多,可是你還是太善良了。」魯魯修感歎道,「當初攝政王在朱禁城的時候說過,最可怕的武器不是奪去人的生命的利劍,而是奪去人的信念的詛咒,我當初還不太明白,不過我現在知道了,攝政王真的是遠遠超出我們想像的怪物,中華聯邦最強的武器不是同調系列機體,不是黑暗王座,更不是滅世之槍和永轉機,而是天網。」
單挑一支軍隊的同調系列機體,無限動力的永轉機,毀天滅地的滅世之槍,這些東西都已經給這個世界留下太深刻的印象了,可是在魯魯修看來,這些所謂的武器根本沒辦法跟天網相提並論,再怎麼強大的武器也只能打倒身為外物的東西,可是天網卻打破了這個界限,天網的出現一開始就剝奪了人類反抗的理由,如果要反抗天網,那就意味著要否定自己承認的規則,哪怕能得到勝利,否定了自己的人類又能得到什麼呢?也許留下的只有空虛和絕望,所以在魯魯修眼裡,天網的威力已經遠超出這個世界能承受的極限了。
「你們有想過嗎?天網出現到現在,這個世界有什麼改變了。」魯魯修的眼裡已經不再帶有多餘的感情,他現在是以最客觀的眼光來觀察這一切,比起之前在朱禁城的時候,現在的魯魯修已經進步很多了。
「其他的我不知道,不過加入了天網管轄的國家已經沒辦法隨便對其他國家行駛軍事力量了。」朱雀想了想說道,「因為未經天網准許就使用軍事力量的話就會受到天網的制裁,而老師也把滅世之槍的發射權寫進了天網的系統裡面,也就是說現在天網可以最大限度地抑制戰爭的出現」
「沒錯,國與國之間已經不能靠武力來要求更多的東西了,因為不管這個國家的力量有多強都奈何不了滅世之槍。」魯魯修說著站了起來,慢慢地走到窗邊,「在幾乎完全不能使用戰爭手段的情況下,每個人都必須安靜下來,用和平的辦法解決問題,這樣的世界簡直就是童話,而攝政王恰好讓這個童話降臨人間了。」
「那麼有什麼問題嗎?」娜娜莉知道魯魯修肯定還有下,不然他也沒必要特意說這些事,「我覺得現在的世界已經夠好了,每個人都必須心平氣和地商量問題,比起以前那樣一味靠力量來掠奪已經好太多了。」
「現在看來的確是很好,可是娜娜莉,你有想過嗎?我們的世界是現實,而不是童話。」魯魯修的開始加重了語氣,「今天的和平是因為天網的規則是由所有人一起決定的,他們沒有反對自己的決定的理由,而且天網也擁有足夠對付背叛者的力量,可是如果哪一天人們的利益需求跟他們今天定下的規則相勃呢,我不知道到時候會發生什麼事,不過我覺得這種情況甚至會比過去更混亂,以前的戰爭中,人們可以找到自己戰鬥的理由,國家,民族或其他的東西,可是如果出現了我擔心的情況,那到時候我們面對的將不再是某個國家,而是我們人類本身。」
「哥哥,你想過頭了吧。」娜娜莉慢慢地說道,「我可是每天都有跟天網連線,我知道天網雖然只是一部計算機,可是它具備學習的能力,而且它的基本規則就是引導人類前進,所以絕不會出現你說的情況的。」
「娜娜莉,你忘了一件事,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不是單靠學習就能解決的。」魯魯修說著轉過身來,「天網只是一部計算機,而攝政王卻想要借助它的力量實現理想中的世界,這種事打從一開始就跟我們所知道的明規律相違背了,我個人不喜歡天網不是因為它是攝政王的造物,而是我討厭這種原本就不應該存在的東西。」
「鈴鈴鈴」娜娜莉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她的輪椅傳出了一陣電話鈴聲,雖然還想反駁一下魯魯修,可是這個電話鈴聲是武明的,娜娜莉知道武明不是有什麼重要的情況是不會用這個電話的,所以娜娜莉想都沒想就接通了電話。
「娜娜莉,小狼,你們現在都在東瀛吧,正好,有些麻煩需要你們幫幫忙。」武明的聲音顯得很隨意,也許所謂的麻煩沒什麼,不過熟知武明性格的娜娜莉很清楚,這種時候是不能相信第一印象的,不然會被坑得很慘。
「是發生了什麼軍事級別的事嗎?」朱雀試探著問道,因為娜娜莉使用的是擴音模式,所以魯魯修和朱雀都能聽到武明的話,現在他和娜娜莉都是坐knightmare來東瀛的,他們的專屬knightmare可不只是能用於代步的東西。
「不列顛主戰派的戰犯,原不列顛的第六騎士阿尼亞搶到一部飛行型knightmare逃了,根據飛行方向預算,十分鐘後她會經過你們的上空。」武明不緊不慢地說道,「你們的任務就是想辦法把她抓回來,當然擊斃也沒什麼關係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