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李凡和藍雲翼都起得很早。當然,他們要去的地方也只有那一個,比武擂台。去的路上,李凡是一言不發,藍雲翼也只是看著他,沒說一句話。終於,這一路的沉默在到達了比武現場的那一刻被打破了。
「這位田兄弟已經是連敗3人,還有誰要上來向他挑戰的嗎?沒有的話,就是由他抱得美人歸了。」
「且慢!!!」這一聲是藍雲翼,但是李凡停在半空中的手已經表明了他想要阻止的意圖。於是,藍雲翼就順勢拉起了他擎在半空的手說道:「我這位兄弟要上台挑戰。」
「好,又有新的挑戰者。請這位穿著黑衣的兄弟上來挑戰,請上台來吧!」台上也馬上發出了邀請,因為這次的比武招親還帶有宣傳自己武館的目的,如果就打了兩三場就早早結束,實在不是舉辦者所願。現在有人來報名,自然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眼看著上台挑戰已經成為了事實不可改變,李凡也就沒有借口再逃避下去。因為天劍門一貫的宗旨就是不隨意挑釁,但也絕對不逃避挑戰。李凡一個騰步就飛到了台上,光是這一下,下面就是叫好聲一片了。這裡雖然也算是交通要道,但是出去之後就多是連綿的群山,其中包括了天劍門所在的天劍峰。但是不是特地有事的話,一般是沒有什麼人要路過這裡的。而天劍門的人一直以來都不會到處炫耀身手,所以這裡的人雖然尚武,但是卻沒有見過什麼真正的高手。
李凡剛一上台就,那個剛才還是得意萬分的人,現在馬上就變得畏畏縮縮起來。雙方剛擺開架勢,他就迫不及待的衝了過去,一招黑虎掏心就直奔李凡的胸口而去。李凡只是輕輕地一避,就看著他從自己的身前劃過。他一個趔趄差點就直接摔出了擂台,不過他終究還不至於那樣不堪,一跨步阻住了自己的去勢。然後頭也不會的就回身使出一招夜叉探海,想要打李凡一個措手不及。雖然李凡不是以速度見長,不過這樣的速度實在是算不上快。要應付起來還是綽綽有餘的,李凡先是抓住他的雙手,然後向後一拖。他立時就站立不穩的向前倒去,李凡馬上就抓住他的後背,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然後,又輕輕地立在地上。那個人從被提起來的那一刻就整個人呆住了,直到他又站回到了地上好一會,才回過神來。
而這時李凡對台上的主事者說道:「在下並沒有想要揚威挑釁的意思,只是有一個請求,我只想要見羅嫣姑娘一面,和她談談。有些事我想找她確實一下,如此就於願足矣。」
台上幾個天下武館的主事人看李凡如此誠懇的拜託,而且他還身負如此高強的武藝,實在是有心想要拉他入伙。本來他還沒有正式贏得擂台之前,是不該見準新娘的。但是,顯然也再沒有什麼人可出其右了,於是他們也就同意了。
當然,主事人還是要說幾句場面話的。「少俠此舉實是於禮不合,不過念在你一片誠心,我們就破個例讓你們一見吧。」說著,就遣一個弟子帶著李凡往羅嫣所在的後院而去。
李凡於是就隨著人帶路往內院而去,一路上他十分的忐忑不安。不知道待會見到了羅嫣自己該如何對他開口,一時間千萬心緒湧上心頭,竟然發現自己最想說的一句是「你過的還好嗎?」
那人帶他來到了一間房間前面,指著門口說道:「這裡就是羅姑娘的住處了,請進吧。」
接著,他敲了敲房門說道:「羅姑娘,有位先生要來見你。」
門應聲而開了,開門出來的正是羅嫣。李凡看著眼前的佳人,心中卻是一片空白,衝口而出的就是那句「你過的還好嗎?」
接下來,兩個人就陷入了尷尬的安靜之中。甚至於那個帶路的弟子什麼時候走的都不記得了。最後,還是羅嫣首先打破了沉默,她說道:「你來這裡做什麼,我們已經沒什麼可說的了。」說完了之後,她就想要關上房門。李凡馬上伸手抓住那扇門,但是他還是依然沒有開口。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又不說話,我想走你又不放手。你到底是想我怎麼樣啊?」羅嫣望著李凡,眼中帶著一絲憤怒與委屈。李凡看著她,慢慢地放開了抓住門的手。
「我只想知道你這些年來過的好不好。我知道你恨我,恨一切和天劍門有關的人。我不敢求你可以回到我身邊,只要知道你過的怎樣。我就安心了。」
「啪」一聲脆響,李凡的左邊臉上現出紅彤彤的五指印。而停在他面前的則是羅嫣的右手,不知道是因為生氣,還是因為用力過猛,手還一直在顫動著。
「這就是你想說的嗎?你一直追著不放就是想說嗎?好了,你現在已經說完了,你可以走了。」羅嫣眼眶含淚地瞪著李凡,她從來沒有想到過她會有一天,去扇了李凡一個耳光。
而李凡也沒有想到自己會被羅嫣扇了一巴掌,他突然像是從睡夢之中驚醒了一般。一把上前抓住羅嫣的手說道:「我不止想說這些,我想知道你這麼多年以來,到底去了哪裡,見過什麼人,遇到過什麼事。在分開的這些年裡還有沒有受到天劍門徒的騷擾,所以你的一切的一切我都想知道。可是,我知道自己沒有這個資格,因為我沒有能力將你保護周全,沒有辦法讓你過上安穩的日子。」
「我從來沒有要你給我一種如何如何的日子,我一直期望的是能和我愛的人一起度過一生。但是,那個人絕對不是像你這樣,什麼都不願意和我說,什麼都瞞著我的人。兩個人之間之所以可以相濡以沫,白頭到老,是需要他們以坦誠相見的。我們之間從一開始你就沒有坦白,後來更是自以為是的決定一切。你其實一直想回到那個天劍門去,但是因為你絕對要對我和那些孩子們進行所謂的負責,才沒有回去。我要的是真心愛我的人,不要你的憐憫。」
兩個人一下子都將心中積聚已久的話說了出來,李凡更是從來沒有想到過羅嫣竟然對自己瞭解的如此徹底。他從來都以為是自己背負著一切的痛苦,卻沒有想到,原來羅嫣一直以來都和他一樣背負著痛苦,甚至她的痛苦程度還甚於自己。他不禁要開始反省自己以往是不是自顧自己的感受,而忽略了其他人的感受。自己一直以來想要保護的人,卻因為自己的原因而遭受到了更大的痛苦。